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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呻吟(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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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懂,大人的世界

那么的复杂,那么的诡异

我只想,一家人的团圆

哥哥消失了,就这么神秘的消失在空气中,仿佛我从来没有这么一个疼爱我的哥哥。几天前,哥哥还带我吃了一顿KFC。但是,现在那顿KFC仿佛成了遥远的梦境,虚幻而飘渺。

陆续的从爸爸的诉说中,我明白了事实的真相。大人的世界,太复杂太难懂。为什么,为什么可以为了利益,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利用;为什么又可以为了利益,去伤害那么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

夜,很深,我好恨,恨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父子亲情真的比不过金钱和利益吗?

无数的疑问,无数的痛苦,环绕着我。爸爸和妈妈解释,他只不过希望哥哥能够坚强的站在他的位置上,顶受一切风浪。如果这一次,哥哥真的肯和他对着干,那么他会安心的把公司的一切交给哥哥。妈妈却反问爸爸,如果有一天,因为利益,你会不会连我也一起出卖?父亲说当然不会。妈妈发怒了,一向恬静而平和的她现在看起来就象一只满身是刺的刺猬。她失控的大喊,既然你不会出卖你的妻子,为什么要利用自己的儿子,陷害儿子爱着的女人。爸爸有些无所谓的回答,他的条件这么好,那个女人不值得他去爱。妈妈疯狂的嘶喊,我不管你这么多,我只要儿子回来,你要找不到儿子,我们就离婚。

一天到晚,我依旧如常的上课回家上课再回家,平时的那个活泼好动的我仿佛消失了,随着哥哥的消失而烟消云散。两点一线的生活单调而乏味,家里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紧张,妈妈对爸爸的苛责,爸爸虽然没有反抗,却可以看出他不服气的神情。

爸爸依旧是这么的执迷不悟,夜晚我只能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偷偷的流泪。有时候我会半夜爬起来写信,写给哥哥的信,信写完了,贴上的邮票仿佛在嘲笑,我到底该寄到哪里?没有了目的的信,只能一封一封的被我深深的锁到文具柜里。

爸爸派出去找哥哥的人,没有一个有消息的,哥哥就仿佛真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人间蒸发。我不知道哥哥到底在哪里,却接到一个问他下落的女孩的电话。

电话那头问:“喂!请问周文在家吗?”我的泪已经流下了,哥哥的名字,好熟悉好温暖的名字。

我强打起精神来:“恩,我是周文的妹妹,请问你是谁?”

“我叫柳云裳,恩~~,是你哥哥的……朋友。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打他的手机也打不通,我只好打到这里了。”

我知道,这么叫柳云裳的实际上是哥哥的女朋友,哥哥居然连她都保密,可见哥哥这次是完全的对家庭失望,对杨紫衣的责任却让他没办法和自己的女朋友说现在的事情。我尽量平静下声调:“柳姐姐是吗?我知道你,哥哥和我说了,你是他女朋友是吧?现在家里出了点事,爸爸把哥哥逼走了。”

那头的声音焦急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能告诉她那些连我都已经不愿意再想的事实。

那头沉默良久,过了很长时间才说话:“那,你知道现在周文到哪里去了吗?”

我无奈的回答:“爸爸已经派了很多人去找,所有的飞机场根本没有他的登机记录,要不就是他还在这里,要不就是他已经坐火车离开这里了。不过他是有心要躲开我们的视线的,我找不到,也没办法找到。”

那头的声音变的彷徨无助:“那怎么办?他怎么能这样?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告诉我?”

我只能安慰她,也算是安慰自己:“云裳姐,你镇静点,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吧!如果我们有消息,我立刻告诉你!”

她急忙留下电话号码,我挂断电话,看着窗口外的天空,好暗,好黑。我的哥哥,你到底在哪里呢?

时间在飞快的逝去,很快过了一年,这一年我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哥哥还是没有消息,爸爸已经放弃了寻找,无论登报,在电视台打广告,还是在警察局里备案,都没办法找到哥哥的行踪。我有时候会胡思乱想,我怕哥哥会因为伤害而无法忍受走向极端,哥哥本来就是个有些偏激思想的人。

很快我又会安慰自己,哥哥一定是因为紫衣姐姐的问题走不开,他会回来的,总有一天他会回来。

今天的天气很灰暗。我无聊的坐在操场上,看着天空发呆。无聊的体育课,无聊的自由活动。我看着一群无聊的男男女女在为那群动作生硬,技术生涩的篮球队员的比赛喝彩,无聊的叹气。

我回头看向校门,门口那个让我感觉陌生却又万分熟悉的身影,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是眼花了吗?怎么我看到哥哥的身影,他在对我微笑。

我急忙站起来,跑了过去,是哥哥,那是哥哥,一年的时间,他变了,变的太多太多。他的头发柔软的披在肩膀上,清瘦的脸上依旧是熟悉的痞痞的笑容。

我边跑边流泪,我扑到他的怀抱里:“哥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想死你了。”

哥哥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温暖:“傻小妹,这有什么好哭的?不哭了,乖!”

我哭笑不得,这么长的时间了,哥哥还一直把我当成小女孩看,我赖在他的怀里久久不肯出来:“我不管,你丢下我这么长时间,连电话都不打给我。老实说,你到底躲什么地方去了?”

他微笑:“我想想,去了很多地方吧!去过广东,福建,湖南还有广西。基本上整个华南地区我都走遍了。”

我在哥哥温暖的怀抱里不肯出来:“那你还走不走了?”

哥哥的眼神忽然遥远起来:“来看看你,看看妈,我就要离开了!”

我大惊失色:“你又要走?那我怎么办?妈妈怎么办?爸爸又怎么办?你知道妈妈爸爸为了你的事已经吵的不可开交了。”

他的声音生硬:“以后你要替我照顾好妈哦!至于老头子,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和他没有关系!”

我有些不安:“可是你这么一走,妈妈又要担心了呀!”

哥哥正准备说话,他身后传来一个清脆而带着浓浓嫉意的声音:“臭周文,我才离开没五分钟,你就给我勾引小女孩子。要知道人家还未成年!”

哥哥苦笑:“紫衣,这是我妹妹,你别想歪了!”

我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叫杨紫衣的女孩,而紫衣同样也在打量我,我在哥哥耳朵边轻声问:“紫衣姐姐已经恢复了吗?”

哥哥的神色一下黯淡了起来:“紫衣现在完全忘记了以前的一切,心智年龄可能连十岁都不到,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忽然想起经常和我联络的云裳姐姐:“那云裳姐姐怎么办?她一直和我有联系,而且她一直在等你消息!”

哥哥长叹一口气:“是我负了她!”

紫衣忽然插进来问:“文,那个云裳是谁?”

哥哥向我抛了一个无奈的眼神,仿佛在说“看到没有,紫衣现在这个样子,你要我怎么去面对云裳!”然后哄着撅着嘴的紫衣像在哄一个小孩子:“紫衣,别生气了,我们等会去公园划船好吗?”

紫衣欢呼到:“好啊好啊!那我等下还要坐摩天轮和海盗船!”

哥哥宠溺的点点紫衣姐姐的头:“好~好~好~,你想坐什么就坐什么!我陪着你,但是现在让我和小妹说下话好吗?”

紫衣姐姐点了点头,安静的伏在哥哥的胳膊上休息。

哥哥和我说了一会话,给了我一张银行卡和一封信就离开了。

我打开信。里面熟悉的笔迹让我还是无法忍住眼泪的掉落,我知道,这一去,哥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小妹:

写这封信的时候,我不得不告诉你,命运这个东西,的确很奇妙。我不知道这样的走下去是对还是错。但是,对于紫衣,我有愧有悔也有着爱。

我不得不告诉你,这次回来,纯粹只是为了让你和妈能够安心,我还是要离开,不单是为了躲开大家的视线,也是为了不辜负紫衣的那份感情。

一切都重新开始了,我想,你的云裳姐姐也一定会和家人联络,我无法面对她。比起她,也许紫衣更需要我的陪伴和照顾。

请代我向妈妈说一声对不起,让她担心我这么长的时间。

对了,我给你的卡里,预存了十万在里面,不要问我钱到底从哪里来的,很多事情即使我说了,也都无济于事。如果哪天,紫衣恢复了,那么我会回来的。否则,我不能原谅我自己。现在,就让我继续选择——放逐。

哥:周文

我知道,哥哥这一走,又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如果紫衣姐姐一辈子都不能恢复,哥哥可能就会陪她一辈子吧?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残酷的消息告诉云裳姐姐,从长久以来的电话联系,我可以了解云裳姐姐是多么敏感而脆弱的女人。但是,如果继续瞒着云裳姐姐,我心底永远都会不安。

我请了假,回家告诉妈妈这个消息,妈妈立刻要去找哥哥,我拦住了妈妈:“让哥哥去吧!我们找到他也没有用,他不会回头。”

我不敢打电话通知云裳姐姐,因为我知道,如果云裳姐姐知道这个消息,可能会崩溃的。而相比起来,不知道真相的她,现在的她可能会比较幸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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