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怎么总能把事情想到这么不可挽回的地步上去呢？”白莱翻了翻白眼，说：“那我肯定会想办法去引导陶智的嘛。反正这件事情就是五五开的胜算，你就说你帮不帮我们吧。”

黑御叹了口气，说：“所以，照你所说，我非得在这次的事情解决之后，才能出一出我这口恶气了咯？”

白莱立刻乘胜追击，说道：“试试看嘛，黑御老师，放飞的鸟雀可以用菜市场里面买的鸽子嘛，不用多少钱的。只要找个合适的地方放飞一下就好了。你眨眨眼的功夫，马上就赚回来了嘛。”

“好吧好吧，我会让小王联系一下主办方，看看能不能让咱们入馆去放飞鸽子的。”黑御无奈地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搞这出幺蛾子啊？”

白莱看了看何厚华，说：“看看陶智什么时候醒吧，他现在身体这么差，咱们如果真的要让他好好出医院去看一看医院外头的光景，那么咱们也必须要在他的病情恶化之前，尽快把这些事情准备好。”

黑御问到：“那么，在哪儿放飞，怎么放飞，就交给你去安排了？”

“这种事情，交给小华去办就好了，”白莱得意地笑着说：“你要想，他连能把艺术中心都烧得火热的‘火树银花’都能搭建出来，不过是几只鸽子而已嘛，洒洒水啦。”

“那么陶智的父母那边……”

白莱拍了拍胸脯，说：“交给我嘛，我会联系陶乐，让她和我一起，给他们的爸爸妈妈做做思想工作的嘛。他爸爸是建筑系毕业的高材生，妈妈也是通情达理的好人。相比不会太难搞的。”

白莱看了看走廊外头的天儿，觉得好像学校周围都明亮了起来。

未来，真的在往更好的地方发展了。

夜幕逐渐笼罩下来，陶乐的爸爸第二次到了派出所。他站在派出所门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感受到一种令他窒息的压迫感，这种感觉不仅仅是来自于周围的警察同志。也来自于，陶乐的奶奶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今天他真的努力把陶乐的奶奶救出来了，那又会是层出不穷的麻烦。如果，他今天不把陶乐的奶奶救出来，马上就会有亲眷戳着他的脊梁骨儿，说他真是个不孝子孙。

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很像撒腿就跑，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然后和小时候一样，躲起来，不去看那些会让他受到伤害的事情。

他在派出所门口站了很久，最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

一言不发，头也不回，转身离开了派出所。

不远处的年轻警官看到了陶乐爸爸，说：“这人怎么回事儿啊，昨儿就因为他妈的事儿来了一次，今儿还来咱们这儿。”

看报纸的老警官无奈地说：“他妈又进来了呗。闹事儿闹得可厉害了。”

“怎么会有这么给人添麻烦的亲眷啊，”年轻的警官抓了抓头，说：“昨儿那老太太，带着七大姑八大姨家的男人去学校里闹事儿，算是把几个亲戚都得罪光了。昨儿被一起带进来的两个男人被保释出去的时候，那两个男人的老婆骂街骂得可凶了呢。说是要和老太太那一家子丧门星断绝关系了。”

老警官笑笑说：“这两个男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不然哪能老太太几句话，就跟着老太太一块儿闹事儿去。这样讲不清楚道理的亲戚，断了也好，省的日后再拉帮结派地搞事情，给咱们添麻烦。”

年轻警官笑笑说：“倒也是，那老太太在学校门口还张牙舞爪的，进了咱们派出所之后，现在就跟泄了气儿一样，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真不知道她到底想什么呢。”

老警官似乎察觉到了陶乐的奶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还没来得及细想，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老警官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备注，立刻放下了报纸，拿着手机就出去了。

老警官接通了电话，听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半天，然后点了点头，说：

“嗯嗯，我们知道情况了。医院里那个昏迷的人证我们会派人去好好保护的。现在，我们也不清楚，她姐姐到底知道多少，总之，要小心她身边的人。”

“如果，最后的线索也断了，那么咱们追了这么多年，”

“就真的是白白浪费时间了……”

说完，老警官攥紧了手上的手机，咬紧了牙关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老警官的手背上，一道深深的刀疤被月光照亮。里头汩汩流动的血液，仿佛一个不死不休的承诺，永远烙印在，这个男人的心上。

黑御回到了黑曜石公司，开始打点李菲菲家的小餐厅，开业之前的一些事项。

小王拿着资料仔细汇报着：“距离国庆节还有十一天，国庆节的时候再开业，刚好能赶上大家放大假。到时候生意肯定会很兴旺。重点是，现在餐厅里面，只有李菲菲的大姨一个人能好好工作，李菲菲的姨夫和外公，根本就不能算是劳动力。”

黑御揉了揉眉毛，问道：“李菲菲的姨夫怎么不能工作了，他是下半身瘫了，手还不是能继续工作的吗。让他去串串儿，洗碗，打扫卫生啊。”

“哈？”小王满脑袋都是问号。之前，白莱戏称黑御是“唯利是图的暴发户”的时候，小王还是当成笑话一笑而过的，现在看来，黑御确实在“人情味”方面，缺了根筋儿。小王回答道：“他现在这个身体情况也没有办法从事食品行业啊，这种事情去人力资源部门申请用人许可都申请不下来啊。”

“啧，”黑御不耐烦地说：“我还打算靠雇佣这些残障人士来享受政府在税务方面的减免呢。”

小王看着焦躁不安的黑御，心里已经开始为这位“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鼓掌了。小王只是觉得看不透黑御这个人。要说黑御铁石心肠吧，这个小餐厅就是黑御大力支持才成立的。要说黑御心地善良吧，某些地方她也确实精打细算得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