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害怕治疗的小孩子一样，奈特一度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不过在卡威尔的催眠术下，这个不安分的小家伙总算是安静了下来，露比倒是从一开始就安安静静的，就算看到满屋子的血迹也只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在听到坐在病床上的莱茜的解释之后，她彻底的放下心来。

“那么，大人，还请您救救我们的性命。”

即使知道自己的身体里埋藏着这么危险的东西，露比的脸上仍旧带着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笑容，这让卡威尔不禁怀疑起这个兔儿族少女的淡然是真的天然呆还是早就知晓了一切的从容。

不论如何，卡威尔总算是得以开始自己的工作，和之前一样，卡威尔在构造空间血管时还是使用了一部分黑暗终焉的力量，仅凭自己现在的能力是无法确保手术的顺利进行的，少女们体内的炸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权衡之下，卡威尔还是毅然决然地决定使用这份充满了不定性的力量。

有了经验之后，这一次的手术进行的相当顺利，卡威尔的手中已经有了三个便携式通讯仪，上面分别刻着三个相近的数字——7526，7508，7531。

“也就是说这三个孩子体内被埋下炸弹的时间应该非常接近了，是同一批吗？”将奈特和露比体内的通讯仪也一同扔进随身空间，卡威尔皱着眉头思考起来，“莱茜她们的存在价值应该就是用来行刺各个种族的王公贵族的，可是冒险者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想都不用想卡威尔就知道订下莱茜这些异族美少女的家伙权利肯定不小，他们死后对所属国家或者说种族造成的动荡也绝对不亚于灭国的天灾，如果这是竞争对手用来削弱敌人战斗力的还好说，可是做这一切的换成冒险者就有些令人想不通了。

看着卡威尔那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为奈特和露比处理好伤口的贝拉抬起了脑袋：“说起来你知不知道冒险者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目的？”

“不清楚。”卡威尔摇头，随后为两个躺在床上的少女盖上了被子，“虽然我也曾调查过他们一段时间，但很遗憾，除了知道这些家伙不计后果地在这个世界的魔物之外，并没有得到其他有用的线索，不过……”

“不过什么？”

“……没什么。”深深地看了贝拉一眼，卡威尔还是摇了摇头，“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无聊而且没什么事实依据的猜测，就这么贸然地说出来说不定是要遭天谴的。”

“猜测我也要听。”

“……贝拉小姐还真是什么事情都要弄明白呢。”看着贝拉那认真的表情，卡威尔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早就该知道我这旺盛的求知欲了。”

“是啊，知道你的性格还要在你面前提出自己的猜测，或许我内心里是很想让别人和我一起承担这份压力的吧。”苦笑了一声，卡威尔略带歉意地走到了贝拉面前，近到能够感受其鼻尖传出的芬芳，“贝拉，你知道冒险者是什么吗？”

贝拉皱起了眉头：“是一群搞不清楚目的的家伙。”

“没错，可是这只是针对我们而言，如果你换到这个世界的生命的角度上去想，那些家伙又是什么？不收取任何报酬帮人们消灭魔物，贪婪地榨取着这个世界的资源来增强自身，他们是救世主或者说……”

“侵略者！”

“是的，侵略者。”卡威尔凝重地点了点头，随后迟疑地说出了接下来的话，“这些侵略者的活动几乎肆无忌惮，可是却从没有人发现他们的野心，并不是他们伪装得好，而是这个世界没有人会去主动猜测他们的身份，你也一样，明明就是这么一群一看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家伙，可你从来没有注意过他们，为什么？”

贝拉已经愣住了，在卡威尔话刚说到一半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是的，她从来没有去主动观察过冒险者，他们的身份，他们的目的，他们的足迹贝拉都从未仔细地去想过，或许在卡威尔提及的时候她会下意识地随着他的脑袋去思考一些关于冒险者的问题，可是一旦这个被动条件远离，冒险者在她心中的存在感就会一点一点儿地丢失。

“没错，有人在干涉着你的心灵。”

“谁能做到这种事情？”

“你应该猜得到。”

贝拉不再说话，贤者大人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卡威尔并没有任何的意外，毕竟在他自己猜到这些的时候，可是连着做了几晚上的噩梦，贝拉现在的情况已经算的上很了不起了。

“放心。”话虽如此，卡威尔还是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这也只是猜测而已，说不定并不是她们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而是另外一个和她们同等强大的存在呢？”

“这可说不上是安慰。”贝拉一笑，“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的话，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是吗，我倒是觉得这能够把一切的谜团都说清楚，不过……”

卡威尔现在还记得凯尔所说的那个冒险者的女王陛下，听他说这位女王陛下似乎对自己很感兴趣的样子，如果她真的和盖亚阿赖耶一样强大的话，那么无论是阿赖耶的消失还是盖亚的繁忙都能够解释了，这个世界没有人会为冒险者的存在感到疑惑也能够解释得通。

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可能有三个神明吗？

“可你告诉我似乎也没什么用，反正我很快就又会忘记。”

“恩，你能够忘记最好。”对于贝拉那稍显失落的表情，卡威尔反倒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知道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无论是盖亚还是阿赖耶，或者真如我想得那样是另一位卡密萨玛，都不是我们能够随意揣测的，至少现在不行。”

“所以你打算自己调查吗？”

“恩，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我的存在感都相当低，由我来是最安全的。”

这个半吊子观察者的身份总算给自己带来了一点儿方便，至少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会受到盖亚和阿赖耶的干预，她们早就把自己忘记了也说不定。

“可是……”

“好，这个话题就说到这儿，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问你。”贝拉似乎还想说点儿什么，不过被卡威尔给打断了，“你认识兽人族的观察者吗，就是那个叫做卡奥的家伙？”

“不认识。”贝拉摇了摇头，“兽人族和花之妖精一向没有交集，似乎是艾丽莎和前任兽人王有什么冲突，所以我也没有见到过他们的观察者。”

“是吗……”犹豫了一会儿，卡威尔还是没有把那个被盖亚夺去了表达情绪能力的家伙就是卡奥这件事说出去，先不说贝拉会有什么反应，要是被卡奥知道了，保不准他会恼羞成怒地找自己拼命。

“你问他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最近那家伙玩儿起了失踪让我有些在意罢了。”

既然贝拉不知道卡奥的踪迹，卡威尔也就不在过问，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个他很在意的问题。

“关于撒克逊人那边的观察者，你有什么消息了吗？”

“你遇到他了？”

“恩，他把我给杀了。”卡威尔毫无在意地说出了这种恐怖的事情，“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我又活过来了。”

“这不用你说，我看得出来。”贝拉看上去也很淡然，如果不是她正在卡威尔微微颤抖着的手指，卡威尔也许又得伤心好一阵，“那个家伙很低调，不，自己的消息能够保密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低调能够解释得了的了，每次他以观察者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都是不同的身份，面孔。”

“替身？”

“不，每一个毫无疑问都是他，但每一个又都不是他。”

贝拉的意思很好理解，那个观察者的能力不单单只是替身那么简单，那是更加完美的能力，但是那也仅仅只是能力，他从未用真身出现在任何一个人的身前。

“这可真是麻烦了啊……”

类似于言灵的能力，还有这种麻烦的保命能力，那个自认胆小的家伙看来并没有他自己所说的那么不堪，至少卡威尔对那个家伙就相当得头大。

“那个家伙的法则是语言。”

不管怎么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共享情报，撒克逊的观察者怎么想都不会和自己站在一边。

“语言……又是个麻烦的法则啊。”

“确实麻烦，不过只要有了防备就没这么难办了。”

虽说之前被那个家伙虐得体无完肤，真正意义上的，但如果在遇到那个家伙之前就知道他的能力，那么结局或许就是另一幅样子。

“但是下一次他出现在你面前或许就是另一张脸了。”

“啊，我也知道，所以不出我所料地话，上次我看到的那副傀儡已经死了，指不定下次又是哪个家伙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出‘请你去死’这种要命的话。”

那时候卡威尔可没有再活过来的可能了，所以现在必须得做好防护措施。

“那你打算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呢？”卡威尔揉了揉眉心，眼里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在他杀掉我之前，我必须得先把他弄死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