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娘们打，张匡是第一回。不过张匡不是迂腐的人，不会弄一些什么不打女人的规则来显示自己的高尚和正义。在搏斗的生死瞬间，这样的规则纯粹是找死。

所以，在玉花抡起台灯砸过来的时候，张匡已经利落地闪过，然后一脚重重地揣在玉花肥硕的胯骨上。巨大的力道将玉花一下子踹出去好远，手里的台灯也轮空落地。

不过玉花的反应却出乎了张匡的预料，在倒下之后，她伸手抓住屋子角落的扫把对着张匡抡过来，扑上来的张匡被打了个正着，脸上被抽的火辣辣的疼。

借着张匡被阻了一阻的时候，玉花用她身材不相称的灵活滚了一滚，躲过张匡踩下来的一脚，然后抓住一旁的柜子，用力掀翻，将张匡砸在下面。

得理不饶人的玉花，又拿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铁棍，对着柜子一顿乱捅，单薄的柜子被棍子一下下捅出好几个透明窟窿。

可就在玉花再次准备捅下去的时候，柜子下面忽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铁棍，然后，整个柜子忽然被拆开，张匡整个人一头撞进玉花怀里。

玉花终于被一下子冲倒，在她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的时候，张匡的拳头已经如雨般落下。一拳，两拳，三拳，玉花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形，红肿。终于，玉花放弃了抵抗。

“停，妈了逼的，不打了。”玉花一边胡乱阻止着张匡一边喊道，或者犹豫了片刻，缓缓停了下来。

可就在他刚刚停下手，玉花忽然伸手给了他一个耳光，然后用极快的速度再次投降。

“扯平，老娘可是靠脸吃饭的，打你一下算扯平。”看到张匡高高举起的拳头，玉花连忙挥手说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张匡没听她的，虽然停了手，但仍然坐在她身上，举着拳头问道。

“不敢什么？试探你一下，看看你是不是他们的人。”玉花一脸无所谓地说道，“还有，你如果继续骑下去，我可算钱了。”

张匡愣了愣，最终缓慢站起身来，地上，玉花也利落地站起来，随手将打翻的凳子和桌子摆好，然后看向张匡。

“她找我什么事？”玉花坐在椅子上，从角落里拿起两瓶水，随意扔给张匡一瓶，然后一边喝一边问道。

“她想请你帮她离开东疆。”张匡想了想说道。

“咋回事？”玉花看着张匡问道，眼神中闪烁着犹疑的光芒。

“受伤，一枪在腿上，一刀在肩上，胸口断了几个肋骨。”张匡简略地描述了一下五花的伤势。

“他们是想抓活的。”玉花点点头说道，“要想杀她，不用这么费劲，估计是为了她带的东西吧？你劝劝她，把东西交出去吧，否则想离开这里太难了。”

玉花的话让张匡为难起来，从她话的含义推断，她似乎知道点内情，又似乎不清楚，这让张匡无从判断她的态度。

“你能帮忙吗？”张匡索性直截了当地问道，在他看来，能不能的不过一句话的事情。对方如果拒绝，他马上就走。

“我退役之前，一直在海外工作，可是忽然之间我就被宣布退休，你知道吗，我回到国内几乎无法适应普通人的工作环境，我早就习惯了过去的黑暗生活，重新回归社会根本让我无法适应。”玉花仿佛被提到了伤心事，伤感地说道。

“这和我们的事情有关系吗？”张匡奇怪地问道。玉花的经历他也有过，虽然不同，但却类似，不过在他看来，这和眼前的事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

“是的，所以，救她可以，但我有要求，就是重新回去。”玉花看着张匡，提出自己的要求。

“这个，我帮不了你！”对方的要求根本不是张匡能解决的，索性直接起身离开。

“好吧，我会把你的事情卖给他们，到时候，至少可以换一些钱。”玉花起身看着张匡，针锋相对地威胁道。

“联系到他们，记得给我打电话。”张匡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身后玉花有点歇斯底里地喊了两声，作为曾经的特工，沦落为妓女似乎是不可想象，但却又是真实存在的，从签署保密协议，被要求忘掉所有技能之后，玉花就已经比普通人还不如。组织不允许非组织内的人员使用内部所学的知识和技能，这让玉花除了卖肉之外，别无选择。

张匡没有回头，他自问帮不了对方，也不会去帮。

离开院子，张匡上了车，再次找到一家银行享受了一次ＶＩＰ的待遇。

怀揣着五万块钱，骑车向市区返回，在半路上，他似乎有点明白了五花的用意。对方应该很了解周正义和玉花的情况，自然也更清楚这些人根本帮不了她。那么五花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故意将她要找人寻求帮助的事情泄露出去，为的自然是让找她的敌人分心分力。

不过这些和张匡没什么关系，他觉得自己只要尽了本分，不伤了良心就行，至于结果如何，那是别人该考虑的事情。

电动车顺着公路一直向前开，前方的东疆市已经隐隐约约出现在地平线的方向，可就在张狂打算快点赶回家的时候，在他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引擎声。

声音响起的方向，一辆大马力的哈雷摩托顺着张匡的身后冲了过来，在轻松超过张匡的同时，车轮忽然一打，甩出一片烟尘。

车上，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随后摩托车喷吐着浓重的尾烟冲向前方。

张匡捂着嘴，眯缝着眼睛看了对方一眼，发现车子上坐着两个人，后面的人纤细苗条，应该是个女的。估计应该是哪的小年轻趁着路上没人出来找刺激。

张匡自然没兴趣和他们计较，擦了擦脸上的灰尘，继续不紧不慢地向前开着。

可就在他刚刚拐过一个弯之后，忽然发现前面那辆哈雷摩托停在了路边，而在它旁边，一辆破旧的三轮车歪七扭八地翻倒在地。

“你是不是眼睛瞎？路这么宽你没看见吗？”车上开车的男子一脚撑着地，对着地上倒着的老人破口大骂道，后者捂着流血的腿，瑟缩在一旁，仿佛刚刚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一声不吭。

“你们这种人，就配生活在中国，没素质。”男子仔细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摩托本来想离开，可在发现前挡泥板上有一道清晰的划痕之后，却立刻怒火三千丈，一纵身跳下车，走到老头面前，正反抽了对方几个耳光。

“操你妈的，瞎逼就别上路，刮了我的车，拿你命都赔不起。”男子抽了对方几个耳光之后，掏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然后一把将湿巾摔在对方脸上。

“下次死远点，别让我再看见你了！”在愤恨地瞪了老人一眼之后，男子抓起老人三轮车上的饭盒，一把扔出好远，然后才跨上摩托车，一拧油门，向前冲去。

张匡一直向这边不紧不慢地骑着，当骑到老人身边的时候，他刹闸停下车，打量了了一下刚刚撞车的地方。

三轮车是迎面驶来的，靠在右侧，而摩托车留下的痕迹明显偏向了左侧，这样的情况几乎完全可以断定是对方的责任，张匡有点恼火，不过还是抑制住了，社会的不公平太多，如果每次都义愤填膺，最终的结果就是被气死。

把车停到路边，张匡帮着老人扶起三轮，看着老人有点红肿的面颊，张匡心中的火气蹭蹭地向上冒着。回头看了看前面，哈雷的影子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点，虽然有心想追过去，但他最终还是劝住了自己。

“大爷，用我帮你一把不？”张匡扶着对方跨上三轮。然后小心问道。

“不用，得回去重新做饭，老伴在医院等着吃呢。”老人指了指被扔到远处的饭盒，眼神中的木然看的人有种悚然的冰冷感。

“这帮逼养的。”张匡对着哈雷消失的方向骂了一句。

“算了，惹不起，惹不起。”老人说着跨上车，刚一蹬，整个人却一下子摔了下来，张匡低头看去，发现老人的腿上鲜血直流，而他车子的车圈也已经扭曲根本无法再骑了。

“去医院吧，我送你。”张匡拉着老人要他上自己的车，但却被老人摆手拒绝。

“算了，算了，人家嘴大，咱嘴小。”老人缓慢地坐到路边，“谢谢你了，小伙子，你是好人，好人一生平安，你回去吧？我这歇歇，一会就好！”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对张匡摆手，可张匡却忽然被他的最后一句话弄的有点无地自容。

“我他妈是好人吗？”张匡跨上自己的电三轮，拧了拧电门，退伍之后，社会让他有种被磨平棱角的感觉，可这种感觉却并不舒服。

“棱角磨平了，石头还他妈是石头。”

张匡说完，电门一下子拧到底，三轮车打着滑冲上公路，然后用不逊色于哈雷的速度向前冲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