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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人类的悲哀和伟大的灵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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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名为稗田阿求的娇弱少女带着霍华走进了刚才村民所指的稗田家,在客厅坐定后,稗田阿求直直的看着霍华,沉默不语。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几年来唯一一个外界来人有什么奇特之处。”

“外界来的人都有奇异之处吗?”霍华反问道。

“也不一定,虽然按照紫的说法,被外界遗忘的人会被送到幻想乡来,但是还是会有一些普通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

“那么你看我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你是军人。”稗田阿求十分笃定地说到。

“为什么?”

“我曾经见到过军人,他是一名二战的老兵,他身上有着跟你一样的气质。”

“那么,他还活着吗?稗田阿求小姐。”

“叫我阿求就行了,”身穿和服的娇弱少女摇了摇头,陷入了回忆之中,“我是大约7年前见到他的,他突兀的出现在人间之里附近的农田中,于是我就收留了他,但是不久之后,他试图用他手里的枪为人间之里的人类找回公道。”

“然后呢?”

“他死了,一头妖狼咬断了他的脖子,然后拖走了他的尸体,就这么简单。”稗田阿求虽然用轻松的语气说道,但是那微微颤抖的手说明了她心中并不是那么的平静。

“这样啊。。。”霍华端起桌子边的茶,喝了一口,顺便说一下,这才是真正的茶啊。“也就是说,这里的人类生活状况很不好吗?”

名叫稗田阿求的少女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已经不存在好与不好的概念了,现在人间之里的人类就像是被圈养的羊一样。”

“我不是很明白,能说详细一点吗?”

“我们就像是被圈养的羊,随时都有可能丧生在妖怪的口中,你看见外面那高大的围墙没有,那就像是羊圈一样,禁锢着我们。”

“为什么会这样?幻想乡是妖怪的乐园,为什么会有人类的存在呢?”

“因为八云紫需要人类来作为缓冲和润滑剂,所以说她需要幻想乡有人类的存在。但反过来,她只需要有人类这一种族存在,至于人类生活得如何,她根本就不管。至于说我们是如何进入幻想乡的,有的人是在幻想乡建立之初就生活在这里的,更多的人则是被八云紫特地从外界拉进来的,还有的和你一样,是不由自主进来的。”阿求也端起茶,喝了一口,满脸的苦涩,也不知道是因为茶太苦了,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所以说你们就在这样随时有可能被妖怪杀掉的环境中生存,没有人想过改变什么?”霍华这样问道,但是话一出口他就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呵呵,尝试反抗与改变?我们有什么资格,在哪怕最弱小的妖怪面前,我们都不值一提。没有强大的力量,人类就永远只能在夹缝中挣扎着,这,就是弱者的悲哀啊。”阿求仿佛是在自嘲一般说到。“那位老兵,好像叫做卡拉什尼科夫吧,他手中的步枪是外界科技的产物,但是讽刺的是他手中的枪根本奈何不了哪怕是草原上最常见的妖狼。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这能看着同胞一个又一个因为各种意外死在外面。或者说,作为人间之里的第一大家族的族长,我能做的就只有为他们提供一副棺材。”

“那么,”霍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人间之里内部没有遭受破坏的痕迹呢?我想,那些城墙可能挡不住会飞的妖怪吧。”

“因为八云紫,”阿求苦笑了一下,“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她,因为她需要人类的存在,再加上一些都人类比较友好的妖怪,所以说妖怪们不会攻进来,但是对于在外面的人类它们就无所顾忌了。”

“这样啊。。。。。。。。。”

叫做阿求的少女突然站了起来,向着霍华鞠了一躬,“说起来,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就说起了这样沉重的话题,我叫稗田阿求,稗田家的家主,幻想乡历史的记录者。”

“历史的记录者,这是你的工作吗?”

“是的,我的使命就是记录幻想乡的历史。”

“使命?”

“是的,是实际上,现在在你面前的已经是第九代阿礼之女了,我用一生的时间去记录历史,在死亡后进入轮回,再次重返人间,继续记录历史。这就是我的使命。”阿求说的轻描淡写,但是从她的字里行间中可以感受到一种沉重。

“轮回?”霍华挑了挑眉,“也就是说你可以复活?这可真是不科学的事情,想必你会付出很大的代价吧。”

“也许吧,我需要在阎魔的手下工作数百年才能获得一次转生的机会,而寿命,”阿求伸出三根手指,“只有30年不到。”

“你现在多大了?”

“20多了,要不了多久,我又该进入下一个轮回了。”

“那么,历史不就没有人记录了吗?”

“当然不会,下一代阿礼之女或者阿礼之男很快就会出现,像我一样不断轮回只为记录历史的人并不只有一个呢。”阿求笑了,笑的很开心,也很苦涩。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记录历史?”

“这是因为——”阿求走到门口,看着不远处一片繁华的人间之里,说到,“作为人类,除了历史,我们一无所有。我们是平凡而脆弱的,相比较于妖怪的强大,我们唯一拥有的,便是我们的思想,我们的智慧,而历史,是智慧的载体,失去了这些,人类也就与野兽无异了。”

霍华站起身来,走到阿求面前,向她深深地,诚挚的鞠了一躬,“我会改变这一切的,我向你保证。”

阿求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但是,你为什么会这样做?”

“因为——”看着虽然柔弱却要承受这般重任的少女,霍华开口了,“你有着伟大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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