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妹妹，你真是好福气呢。”慕容妙月跪在林挽月身旁，轻声道。
闻言，林挽月有些诧异，看着慕容妙月，问道:“哦？顺妃为何觉得本宫有福气？在本宫看来，顺妃才是那个有福气的。皇**协理六宫的权利给了你一半，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
慕容妙月苦笑一声，道:“这算是哪门子的福气？本宫协理六宫再如何尽心，都比不得身旁有个一儿半女的窝心，你虽无皇子，可有个公主也是好的啊。”
闻言，林挽月心中微微一动，道:“公主哪里就比的皇子呢？端看皇上平日里多去虞柳宫，已经多日不曾踏足我的长安殿便知了。”
女儿，到底是不如儿子可人疼的，林挽月如此言说，自然是有她的几分道理在内的。
轻笑一声，慕容妙月道:“再怎么也比本宫身旁连个公主都没有的强多了吧？哎，说起来，那大皇子与小公主，竟有几分相似之处。”
这话倒是引起了林挽月的好奇心，不由地问道:“哦？这我先前一直站在远处，倒不曾注意过大皇子。怎地，大皇子何处与小公主相似了？”
虽然不疼爱小公主，可是林挽月好歹也是小公主的亲生母亲，到底是对小公主注意着的。
闻言，慕容妙月微微一笑，道:“面色那股子英气十分相似，而且本宫没记错的话，小公主是有虎牙的吧？方才本宫瞅见，大皇子那一笑，也是有虎牙的，本就同为皇上的孩子，这一笑，与小公主便更加相似了。”
轻声笑了笑，林挽月小声说道:“那我待会儿可要好好瞧瞧了，自从大皇子出声，本宫还未曾好好瞧过一眼呢。”
见鱼儿上钩，慕容妙月微微一笑，便闭上眼睛诵经，不再言语了。
路上，卫灵素抱着偲儿，情绪明显有些低沉。
见此，柳如烟叹息一声，安慰道:“姐姐还在为方才之事忧心吗？不必如此的，她们也之内是嘴上过瘾罢了，不妨事的。”
闻言，卫灵素知她是好心微微一笑，柔声道:“我自然知道的，同她们计较实在划不来，只能是平白受气罢了。令我忧心的，只是偲儿，不知为何，他与我现在是越发不亲近了，做母亲的心里，实在难受。”
果真是如此，柳如烟微微一动，静静听着卫灵素继续言语。
“我本想着，从此之后，到哪里都带着偲儿，日子久了，好歹也能够让偲儿与我多些亲近的，可谁知今日竟扰的宝华殿不得安生，若非皇后娘娘帮衬着，我恐怕少不得一番教训。”
想到这里，她便更加感谢方才柳如烟与颜如玉的解救。她当然知道，一向淡泊的卫灵素这般夸奖，心中哪里能够好的了去？当下便微微一笑，不再介意了。
闻言，柳如烟心中总算是宽慰了一点，只要她不是为了提防自己与偲儿太过亲近，那便已经是不错的了。
轻声笑了笑，道:“我哪里会不知道姐姐呢？只是今日实在欠妥当，还望姐姐日后三思。”
顿了顿，又仿佛下定决心般，道:“偲儿还小，不过聪慧着呢，谁都他好，他都看在眼里，记恩着呢。姐姐日后多多陪陪偲儿，对偲儿好些，对症下药，还怕偲儿与你不亲近吗？”
闻言，卫灵素就如同溺水之人猛然抓到了浮萍一般，十分开心，道:“对啊，妹妹果然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方才我实在太过操之过急，多亏妹妹今日提醒了，要不我就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静静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眸中闪过那么笑意，喜上眉梢，心中却想起了之前锦绣的一番言语，当下便道:“哪里，姐姐始终是偲儿的生母，艰难险阻才得了他，他将来必定感恩姐姐才是。”
凡事点到为止，尽到本分，毫不怯懦便也是了，卫灵素也不再强求能够迅速与偲儿增添感情了。入秋的风，总是凉透人心的。
延华宫。
“颜如玉那个贱人，方才竟然如此不给本宫面子，实在可恶。”
慕容妙月一掌拍在桌子上，茶盏中略有有几滴茶水流出来，十分惹人侧目。
沉吟片刻，浅夏道:“往昔皇后娘娘可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维护还来不及，如今竟与娘娘背道而驰，想来便是那珍嫔在背后从中作梗，离间娘娘与皇后之间的关系，皇后才如此对待娘娘的。”
闻言，慕容妙月猛然抬眸看向浅夏，眸中充满了阴狠，道:“你所言不差，皇后因着哥哥的缘故，一直十分照顾本宫，如今竟然这般，定是那个贱人的离间计。”
“那娘娘如今应该怎么做？”浅夏问道。
冷哼一声，慕容妙月起身，曼妙妖娆的身姿行至软塌旁，缓缓坐下，柔声道:“本宫自然不能如了她的意，你去将下面孝敬给本宫的海兰珠拿来，本宫待会儿去一趟坤宁宫。”
闻言，浅夏微微侧目，问道:“娘娘是想与皇后重修旧好？”
轻轻颔首，慕容妙月抚着金色护甲，眸中略有深意，道:“目前不宜树敌太多，且皇后对本宫在后宫的权势有大帮助，自然是要尽全力争取过来的。”
忽而，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似得，面色阴沉的厉害，仿佛能滴出水来。
“今日之事，也让本宫意识到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浅夏疑惑道。
垂首，看着自己修长的食指，骨节分明，白嫩嫩的就跟嫩水葱儿似得。
“正妻就是正妻，妾就是妾。”慕容妙月微微吐口，只是面色十分不虞。“无论本宫再权势滔天，依旧免不了被皇后压制着，只要有她在一日，本宫永远都是妾。”
闻言，浅夏略微心惊，道:“娘娘是想，对付皇后？”
苦笑一声，慕容妙月转着手中的衣袖，叹息道:“不急，这事儿还需从长计议。眼下皇后与世无争，于咱们还是有利的。若是没了皇后，后宫一日无主，皇上必定尽快封后。往昔本宫还有一争的自信，现如今确实没有了。且这后位十有八九不会落在本宫头上，还不知便宜了哪个贱人去，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本宫可不做。”
听了她的话，浅夏微微颔首，道:“到底是娘娘通透，奴婢是想不到这处儿的。留着皇后，对咱们有利，没了皇后，一旦后位落到旁人手里，不仅为他人做嫁衣裳不说，反而还要娘娘继续卑躬屈膝，实在委屈。”
闻言，慕容妙月微微颔首，道:“正是这个理儿。”
又蹙起娥眉，略有些心烦，道:“皇后也不知是听了那个贱人什么鬼话，竟对本宫越来越淡漠了。不成，本宫得尽快缓和与皇后的关系才可，否则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呢。”
“那个狐媚子，惯会使坏的。”浅夏怒道。
“哼，由着她吧。”慕容妙月抬头，颇为高傲，道:“也就是凭着贞妃才得宠的，若是贞妃不护着她，一个小小的嫔，还能翻出什么乱子来？”
闻言，浅夏十分不满，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道:“也就是贞妃的肚子争气，否则凭她二人的本事，哪能这么短时间就爬到妃位？到底还是咱们娘娘有能耐，做妃子都做的高人一等，协理六宫的妃子，与平常的妃子可不一样，尊贵着呢。”
虽是恭维之言，可慕容妙月听着，心中着实好受了许多。
见慕容妙月面带笑意，显然颇为受用。浅夏知道，自己这话算是说对了。
忽而，慕容妙月似是想起了什么，心中有些不满，道:“生男孩的方子，你可有给本宫找好？”
也不知怎地，她伺候皇上也够久了，连娴妃都有个女儿傍身，如今更是有曲如意那个贱人身怀六甲，她却什么都没有。因着此事，慕容妙月没少烦心。
闻言，浅夏额上直冒冷汗，嗫喏道:“这方子倒是一大堆，可并非都有用啊，万一吃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奴婢不敢贸然给娘娘进献。”
听了她的话，慕容妙月也不曾发怒，只有些遗憾，道:“后宫女子，母凭子贵，这有孩子的，和没孩子的总是不一样的。本宫如今没个孩子傍身，迟早得将权利交出去。届时，这后宫哪里还有本宫的容身之处啊？”
一想起来日无子要受的苦楚，慕容妙月便十分痛苦，连带着面部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沉吟片刻，浅夏道:“那方子到底是个未知数，奴婢倒是送子庙里的送子观音十分灵验，香火鼎盛，去那儿拜祭的人十有八九都怀了孩子，虽不一定保证是男孩儿，可到底是个孩子呢。娘娘不如多拜拜送子娘娘？这说不准，万一就有了呢？”
闻言，慕容妙月大喜过望，忙从软塌上起身，拉着浅夏一双柔软的柔荑，道:“果真如此灵验？”
见浅夏点头称是，更是欣喜，道:“太好了，本宫总算是有个盼头了。”
忽而有些惆怅，道:“本宫是后妃，怎能出宫拜祭呢？”
闻言，浅夏轻笑一声，道:“哪里就能让娘娘为这种小事儿担忧呢？奴婢早就打点好了，只要娘娘捐一大笔香油钱，送子庙可以匀出一尊体型微小的送子娘娘，再由奴婢请入宫中，作个佛堂容娘娘拜祭。”
这的确是个办法，慕容妙月大喜，忙点头道:“不错，这个法子好。你果真是个有心的，若是本宫当真得子，绝少不了你的好处。”
她虽阴狠毒辣，可对浅夏向来不曾亏待过，这也是为何浅夏一直在她身边出谋划策，没有半点怨言的原因。
“谢娘娘。”浅夏大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长安殿。
一回宫，林挽月便吩咐着，让底下人把小公主抱过来给她瞧瞧。仔细看了小公主的面容，与那偲儿长得的确十分相像，林挽月一时间心情复杂。
“到底是皇上的孩子，果真相像，可这也让本宫厌恶，像谁不好，偏偏像那个贱人的孩子，令本宫蒙羞。”
春雨瞧了小公主的面容，的确与大皇子相像，不由地叹息。本就因着是女子，娘娘不喜，如今与大皇子相像，可要怎么好？
心思转念之下，春雨道:“娘娘何苦为此事烦恼呢？依奴婢看，与其说是小公主与大皇子相似，倒不如说小公主与大皇子都像极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