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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司徒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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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司徒小姐?

沈雪舞指了指男子的发冠,上面雕刻着玄色的龙,看似普通,在夜色下竟然开始游动,活灵活现,美妙的不可方物。

男子笑笑不说话,“你的名字?”

只是回答他的是缓缓的呼吸声,女子睡着了,轿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女子,“国师大人,不如把这位姑娘交给属下处理?”

“不用了,既然是司徒府的,不如直接过去。”君泽希将小塌上的女子放在了自己的身边,她的衣衫凌乱,还散发着臭味,毕竟是在乱葬岗过了一段时间的所以有味道并不稀奇。

他将身上的衣衫脱下来盖在了女子的身上,神色有些莫名。

“魂转异世,九九为升。”

星梦离开星祭楼的时候曾经告诉过他,异世之魂,重生者可助成大业。

司徒府听说有国师造访,早早的司徒就命人备好了上好的房间等到国师的来到,司徒向是个爱面子的人,朝堂之上虽然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国师君泽希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

如果能够将国师结交,也许他的计划会更快的实现。

司徒烨所有的夫人全部都在正厅恭候国师的大驾,当然所有的夫人中除了妾室柳氏。

沈雪舞醒来的时候,她发觉自己已经不在乱葬岗了,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换成了民间女子的罗裙,这不重要,重点是,啊喂,她怎么在国师的怀中!

沈雪舞有些郁闷的挣扎,表示不满,不是说民间的男子女子都特别的矜持吗,为何第一次见面就强抱!

只是君泽希的双手却是更加坚固的抱住了她,沈雪舞有些无言,好吧,先看看情况,反正她此时是司徒家的人,沈雪舞只当是他们认错了人,等到自己找到了父皇,一切就可以回归正轨了,亦或者是月白哥哥。

只是等到丫鬟给她梳妆打扮的时候,她看到铜镜中的自己,这才知道了,为什么这群人会这样的说,说她是司徒家的人,说她是司徒汐沫是为什么了。

她过去千万个日夜熟悉的容貌,此时完全变了另外一个模样,铜镜中的女子固然是好看,可是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看着有些不怎么健康,难怪她的武功全部都没有了。

过去晋国皇宫的丫鬟总是喜欢给她偷偷带一些民间的话本子,上面就有各种怪谈一般的故事,其中就有借尸还魂这么一说,过去她以为是夸张的而已,可是如今看起来,却并不像如此,倒是有些事情值得好好的考虑一番。

倘若她不是沈雪舞那么她是谁,如果她占用的是别人的身体那么如今她在哪里,她自己的身体去了哪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沈雪舞感觉自己的头有点儿疼,可是有些事情,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去全部都忘记的,毕竟那些事情自己可以轻易的记得。

此时身边的丫头小心翼翼的给她梳着头发,可是以昨天的情况来看,自己并不受宠,甚至说是被人舍弃的,看来以后在这司徒府的日子不怎么好过,只不过她总得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弄清楚了才是吧?

沈雪舞终于见到了自己所谓的爹爹,说是爹爹其实也不过是自己身体的这个爹爹吧,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乱葬岗,但是司徒府中的小姐不见了,所有人都如此的镇定。

男人有三妻四妾在所难免,可是如果连一句关心之言都没有,恐怕只有不爱罢了。

眼前就是这样,她猜的没错,国师的身份让所有人的压力都大,可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来正视国师怀中的女子。

不过沈雪舞爹总算想起了一件事情,“国师大人今日大驾来本府中,不知有何事?”

“这位姑娘,不知道府是否认识,在下路过乱葬岗,恰好发觉她的气息尚且存在,容貌甚是熟悉,便猜到是司徒府的小姐。”

司徒府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不一样,司徒烨的眼神忽的有些不同了,大夫人将手绢紧紧的握紧。

沈雪舞忽的被君泽希放下来,她终于正式大量起自己面前的司徒府主人,她这个身体的爹爹,虽然已经是中年男子,可是还是能够隐隐约约看到他年轻时的模样,应是风姿卓约。

君泽希忽然把她推了一把,沈雪舞看了他一眼忽然明白过来,她向前行了一个礼,说道,“爹爹,我没死,我回来了。”

又像是诉说某事,又像是在指责他暗中的行为,总之沈雪舞看着他脸上表情的变换,不由得暗爽,司徒沈雪舞的爹爹还真是世间最好的爹爹啊,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女儿死了,还把人扔到了乱葬岗。

虎毒不食子,可是人类的感情怎么如此的淡薄,沈雪舞有些心疼那个姑娘,虽然她是个没有修炼成功的公主,可是皇族中的同族从来都不会欺压她。

人,真的有那么可怕吗?比宫中的人都还要可怕吗

到底是司徒爷就算心里藏了再多的事情,他表现出来的依然是,“沫儿,回来就好,是爹爹没有保护好你,你走了那么久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你娘亲还郁郁寡欢呢。”

说着神色有些晦暗,沈雪舞忽的有些烦躁,还好君泽希出面解围,“倒是希望司徒爷好好对她。”

这边说着倒是其乐融融的模样,沈雪舞想不通君泽希为什么会帮自己,但是此时此刻却得到了一个消息,沈雪舞的母亲,柳氏病情加重,听说沈雪舞回来了便派人来请沈雪舞过去。

沈雪舞难以说出心中的感觉,也许是身体主人的感觉,眼睛有些湿润,有种名为难过的东西破土而出。

她感觉胸口特别的闷,如同压了一块大石一般。

她提着长长的裙摆来不及说什么,直接跑了出去,她没有来过府,可是司徒沈雪舞的记忆在她的身体中,最重要的人要离开了,所以身体的意识也慢慢的恢复了对吧。

墨竹苑,她几乎是一路奔过去,顾不得女子所谓的形象,这里的气息太过于压抑,就算是肉眼凡胎,她也看到了这里生机不在。

虽说是墨竹苑。可是这里半片竹子都没有,周围都是光秃秃的,甚至连一件像样的装饰物也没有,她捂住心口推开了房间,房间中的味道瞬间传入她的鼻中。

药味,非常难闻的草药味,并不陌生甚至有些讨厌,可是看到床上的女子的时候所有的讨厌都变成了悲戚。

床上的女子神色有些暗淡,明明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形同老妇一般,双眼瘦的凹下去了,嘴唇发紫,原本神志不清的人,在看到房间中隐隐约约的人影,居然唤了一声,“沫儿……沫儿过来……”

沈雪舞不是没有面对过死亡,可是活的太久也麻木了,二哥说母妃在她出世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而大哥再也消失不见,从她十五岁以后,身边的亲人只有皇宫中不懂说话的鸟兽了。

不敢说话,不敢说真话,怕被任何人舍弃。

沈雪舞慢慢的走到了老妇的面前,她看清了她的脸,清瘦暗淡苍白,可是年轻的时候想必是江南水乡的柔情女子,可为什么会嫁进这司徒府,沈雪舞想不通。

心中莫大的悲戚被提上来,沈雪舞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太多的不同,“娘亲,是我,我是沫儿。”

可怜不过她,期期艾艾于尘世间,却没有想到唯一疼爱的女儿已经早就离他而去了,沈雪舞握住了她的手,“娘亲你饿吗,沫儿给你做东西好吗?”

说着沈雪舞起身打算离开去厨房,老妇手心的力气却异常的大,“沫儿陪娘亲说说话好吗,在府太久了,有些话说不得说得的全部都放在了心里。”

“恩。”沈雪舞点点头,忍住了夺眶而出的眼泪。

“二十年前,我也是如你这般风华的小女子,生在江南,从小立志做摆渡人,后来遇见了你的父亲……”

那是一段往事,一段沈雪舞在皇宫中中听了无数次,话本上的故事有些俗套,曾经觉得人间的女子真是无味,居然会喜欢上那样的男子,可如今,面对面前的女人她说不出半个字。

柳氏在家族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摆渡人,后来司徒烨被人追杀,她在河边救了他,她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却将身心托付给了他。

摆渡人,渡的了别人,渡不过自己,渡不了心。

她说的有些累了,沈雪舞为她将锦被拾起来为她盖上,原以为故事要结束了,却听到她缓缓的说,“这个东西给你,我一直在等你,你也不必问我它是什么,从你出生就有人来交给我了,如今你来了便给你。

沫儿我知道你不是她,可是请你代替沈雪舞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柳氏的手缓缓的放开,又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微笑着离去了,离开了这个尘世。

沈雪舞握紧手中还带着余温的锦囊,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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