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的事情解决了，于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一半，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打了个电话给邓蕾，约定了两人在一家名叫“文心”的艺术培训班见面。

驱车半小时，于楠来到了文心艺术培训班，这是一家开在中央商务区十几楼的开放式艺术中心，装修以简约风格为主，入目尽是乳白色和米色，桌椅板凳也是极尽简约之能事，看起来还算是挺舒服。

“于楠，这里，这里。”邓蕾向于楠招手，于楠走进去，看到旁边一位气质出众的中年女性，便笑道：“您就是蕾蕾跟我提到过的周老师吧？”

搞艺术的人，身上总会带着一丝跟常人不同的气质，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周老师微微一笑，说道：“你好，我叫周远光，邓蕾最近两天跟我提起过你。”

于楠将一个包装得很华丽的盒子放到桌子上，说道：“这就是我得到的东西。当时我觉得这个一点儿也不比象牙差，既然象牙现在已经禁止开采和交易，那用其他的材料来代替象牙，是一个完美的方案。”

“你的想法很多人都想过了，但是寻找了很多材料都没有办法替代，象牙雕和犀角雕，目前来说还具备不可替代性。”周远光对于这些规定，门儿清，实际上他们搞这一行的，想法已经起了很多年了，比于楠早得多。

于楠打开了自己带来的盒子，说道：“那你看看这个，我觉得这种材料比象牙还要好。”

就算是手机拍照功能再强大，再怎么丰富细节，也不可能比亲眼看见来得实在。眼前这一颗长三十厘米，直径最粗的地方有五厘米，有冬笋一般大小的牙齿，静静地躺在盒子里，比照片上看显得更加有质感。

“这就是我从外地带回来的一枚野兽牙齿，我觉得就很符合取代象牙的条件。”于楠将野兽的牙齿拿出来，掂量了一下，笑道：“质感很不错的。”

“这……能给我看看吗？”周远光有些激动。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作为主攻雕刻的手艺人，周远光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这一颗牙齿跟他之前见过的任何野兽牙齿都不一样，质地紧密，光泽圆润，乍看之下还以为是象牙。

“当然。”于楠大度地说道。他还有很多野兽的牙齿，而且是免费得到的，所以他压根也就不怎么在意。

这一枚牙齿别看体积不大，可分量却很足，这么一小段就有几斤重。

质地越密，雕刻之后质感也就越好，这一点是公认的。

“好东西啊，绝对是好东西啊，你从哪里搞到的？”周远光爱不释手地拿着这一枚野兽牙齿把玩着，忍不住开口问道。

于楠笑道：“这个就要保密一下了，毕竟全世界只有我发现了这个地方，如果透露出去，可能会引起轰动。”

周远光回过神来，讪笑道：“呵呵，是我唐突了，不好意思，一时间情不自禁。这一枚牙齿，不管是从光泽，密度和大小方面来考量，我认为都十分符合牙雕的条件，可以先试试制作一件成品。”

“没事，我能理解，毕竟当时我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的感觉跟你差不多。但是保密还是需要的，希望你理解。周老师，不知道你知道大象墓吗？”

邓蕾忍不住说道：“大象墓？大象死了之后还有墓地？”

周远光笑道：“于楠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野象一般都是自然老死的，可是在密林中，人们找不到它们的尸体，也极少发现大象的尸骸。一些科学家认为，大象有可能是集中在某一个地方结束生命的。

为了获得价格昂贵的象牙，在野象的天国非洲，经常有人深入密林探险，四处寻找大象的墓地。据非洲的一个土著部落的酋长说，他有一次打猎迷了路，途中发现一个大岩洞，洞中白骨累累，而且亲眼看见一头大象走进去死在那里。这好像是一个大象的墓地，但后来一些人按照他所指的路线去寻找，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大象的墓地还是个假设命题，你可以说它存在，也可以说它不存在，现在还有很多人在寻找。毕竟大象在世界上存活了几亿年，积累下来的象牙不计其数，如果找到了大象墓地，象牙的供给问题就解决了。”

邓蕾说道：“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了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了，子虚乌有却煞有其事，既不能证明存在也不能证明不存在。”

于楠说：“那还薛定谔的猫呢。”

邓蕾瞪了于楠一眼，轻哼道：“你说什么？”

于楠顿时认怂：“我什么也没说。”

周远光说道：“具体材质行不行，还要看雕刻。首先这个牙齿卖相是足够了，质感我觉得也是可以的，现在就是看雕刻难度了，如果质地太过坚硬，也不适合雕刻。”

于楠一听，顿时说道：“这个我自然是明白的，那么您就用这一枚牙齿来试试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再拿更多的材料过来。咱们合伙，怎么样？”

“这……多少钱？”周远光问道：“我可是穷人，要价太高我可买不起。”

于楠笑道：“送给你吧，既然是合作，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我需要的是结果，相比较于结果来说，这一枚牙齿的价值微不足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却之不恭了。”周远光笑呵呵地说道。

作为一名雕刻艺术家，得到一块好材料，自然是十分值得欢喜的事情。

于楠笑道：“我倒是很期待跟周老师合作。”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一起吃个晚饭吧。”周远光从架子上拿下来一件自己的骨雕作品，放到邓蕾的手里，笑道：“转眼之间，你都长这么大了，我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这是我前段时间的作品，名字叫做《永结同心》，送给你们。”

邓蕾脸红，接过，羞涩地说道：“谢谢周老师。”

“不客气，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理应送你点礼物。”周远光笑道。

于楠道：“我刚来的时候，看到附近有一家火锅，晚上吃火锅吧，我做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