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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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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泓这辈子从没这样丢人过, 脑子里轰的一声, 想解释却又无法解释。

没有任何合适的理由可以解释他现在的行径,而且他也不习惯向人解释。

场面一度尴尬, 他在短暂的慌乱之后越发羞恼。

若不是这女人是姚钰芝的女儿,脑袋瓜又一直不开窍, 从不知道主动讨好迎合他,他犯得着对着一件衣裳想入非非吗?明明床上就躺着个香喷喷的大活人呢。

“看什么?”

他怒道。

“我是男人, 这很正常!”

说完之后姚幼清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缩着脖子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都会闻女人的肚兜吗?

这……这怎么可能!

魏泓自己说完也觉出这话不对,尴尬窘迫难堪, 各种情绪拥堵在一起让他的脸色越来越差, 若不是天色未亮,房中还很昏暗, 姚幼清就能看到他耳根发红, 连带着面颊都在隐隐发烫。

他站在原地看着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缩在床上的女孩子,心中气闷:“起来给我更衣。”

姚幼清半缩在被子里的脑袋犹豫着探了出来,哦了一声, 怯怯地坐起身来走到他身前。

她因为魏泓刚刚的举动害怕而又紧张,胆战心惊的模样却让魏泓心头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想着索性今日圆了房好了。

反正最丢人的样子已经被她看到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将她彻底据为己有。

正如他刚才所说,他是男人,这很正常。

更何况他还是她的丈夫, 就算主动些也没什么,不丢脸。

魏泓边想边张开了双手,女孩如以往一般站到他跟前,伸手为他更衣。

两人离得极近,他一伸手就能抱到她,就能将她瘦小的身子紧紧按到自己怀里,而她一定挣脱不过,只能顺从……

顺从他的拥抱,亲吻,以及一切。

魏泓想想就觉得兴奋,先前的困意消失无踪,视线在女孩的面颊脖颈腰身上一一扫过。

姚幼清并未察觉他炙热的目光,站在他跟前看着那铠甲犯了愁。

“王爷,我不会……”

她喃喃道。

成亲前周妈妈教过她怎么服侍自己的夫君,自然也学过更衣,但这铠甲……可从来没人教过啊,她不知道怎么解。

魏泓回神,自己将铠甲上的几个锁扣解开,眼看已经可以脱下了,却又全部重新扣了回去。

“会了吗?”

姚幼清点头:“我试试。”

说着便按照他刚刚的动作去解那些锁扣。

魏泓借着这工夫再次打量她纤细的腰身,趁她专心研究锁扣的时候身子微微前倾,轻嗅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怡人的幽香钻入他鼻端,让他奔腾的血液在体内游走的越来越快。

他再也克制不住,双臂收拢准备将她箍进自己怀里,身前的女孩却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与此同时,魏泓身上的铠甲重重地跌落下去,正砸在他的脚上,又在女孩的小腿上磕了一下,这才咚的一声歪倒在一旁。

魏泓闷哼一声,姚幼清则直接痛呼出声,眼泪当时就出来了。

周妈妈听到动静,哪还顾得上魏泓在不在里面,推门便闯了进来。

“王妃,你怎么了?”

她担忧问道,上前欲扶,还未动手就见魏泓一把将姚幼清抱了起来,放到床边,掀起了她的裤腿。

只见女孩左腿白净的肌肤上一道乌青,伸手摸一摸有些发肿,显然是被铠甲磕伤了。

“让你给我更个衣都能把自己砸着,笨手笨脚!”

魏泓沉着脸道,让周妈妈去把他箱子里的药油拿来。

周妈妈赶忙去了,姚幼清则哭着道:“我不知道王爷的盔甲这么沉……”

比她当初拿的那把刀还沉呢,她解开锁扣刚想扶一下就掉下来了。

魏泓闻言眉头皱的更紧,又去看她的手臂,在上面随处捏了几下。

“疼不疼?”

姚幼清摇头:“不疼,就腿疼。”

那就是没伤到手臂。

魏泓稍稍放心,等周妈妈把药油拿过来,倒在掌心一些,亲手给姚幼清涂到伤处。

周妈妈犹豫着想说一句“我来吧”,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没吭声。

姚幼清从小到大都被捧在手心里,除了学女红的时候被针扎破过手指,就再也没受过别的伤了。

腿上的淤青让她疼得掉泪,尤其魏泓在那伤处按揉涂抹药油的时候,更是疼得她直哆嗦。

魏泓察觉到手掌下纤细的小腿在隐隐发抖,皱着眉头道:“这点小伤就疼成这样?娇气。”

嘴上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轻柔起来。

直到掌心微微发烫,药油渗进了皮肤里,他这才擦了擦手,将瓶子又递给周妈妈。

“这几天在房中歇着,别到处乱跑,没伤到骨头,养养就好了。”

他对姚幼清说道。

姚幼清吸着鼻子点了点头,又问他:“王爷你没事吧?刚刚有没有被砸到?”

那盔甲掉的太快了,她根本没看到有没有砸到魏泓。

魏泓摇头:“没事。”

说着脱掉了自己的鞋,右脚袜子的足尖部位却染红了一片,吓得姚幼清与周妈妈同时惊呼:“王爷,你流血了!”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魏泓边说边随手将自己的袜子脱了下来。

他刚才光顾着姚幼清,脚上的鞋袜没有及时脱掉,现在袜子已经和伤处粘连到一起,脱下来的时候姚幼清看着都觉得疼,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

他却没事人一般将那染了血污的袜子丢到一旁,打算让人打盆水来擦擦就算了。

“这怎么可以?”

姚幼清急道:“流了这么多血,要让大夫看看才行啊!”

魏泓啧了一声:“这么点小伤,看什么看?”

说着就要让人去打水。

“不可以!”

姚幼清拉住了他的衣袖,仰头看着他,两只眼睛仍泛着泪光。

“王爷你流血了,一定要看看才行的!”

很少有人敢对魏泓说不可以,也很少有人敢说让他一定要怎么怎么样才行。

女孩子的阻拦对他来说就如同被粘人的猫儿扒住了胳膊一般,轻轻一挣就挣脱了,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但他看着那拉着自己的小手,挂着泪痕的脸庞,拒绝的话终究没能再次说出口。

看看就看看吧,反正也不费什么事。

再说了……这丫头难得关心他一回呢。

魏泓笑了笑,又飞快地将嘴边的笑意隐去,勉强点了点头:“随你吧。”

…………………………

李斗在王府前院有一处单独的院子,但他很少住,大部分时候都在军营里。

今日他跟着魏泓一同回城,因连日赶路实在是困极了,所以就直接住下了,没再赶往军营。

结果才刚躺下没一会,就被人叫了起来,说是王爷受伤了,让他立刻过去。

他睡得迷迷糊糊,把王爷听成了王妃,嘟囔了一句:“怎么会受伤呢?”

不是他耳朵不好,实在是刚被人叫起来脑子还不清醒,而且上川最安全的就是胡城,胡城最安全的就是王府,魏泓在哪里受伤也不可能在王府受伤。

那人回道:“当时只有王爷王妃两个人在屋子里,我哪知道?”

李斗一听这话,打了个激灵,立刻清醒了。

他们私下里都在打赌王爷和王妃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圆房,很多人在王爷搬去内院的当天便把手头的银子都压上了,笃定他一定当晚就会把这件事办了。

只有他一人坚定地跟随了崔颢的脚步,赌王爷那天不会圆房。

结果他们两人赢了,狠狠地赚了一笔。

这几日王爷急匆匆办完事回府,昨天休息的时候还在河边洗了个澡,于是又有很多人觉得他今天一定会圆房。

李斗跟上次一样,还是决定跟随崔颢,崔颢压什么他就压什么。

但崔颢这次也没有把握,说各半,他就也跟着纠结了,最后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赌了不圆房。

没想到这天还没亮呢,他就已经输了……

李斗一方面心疼自己的银子,一方面觉得这种情况自己去不大合适,红着脸道:“这……我去不妥吧?”

那人嗨呀一声:“这府里就你一个大夫,你不去谁去?快点吧,都见血了!”

李斗听了却脸色更红,心道见血不是很正常吗?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他站在原地没动:“要不还是去请个女医吧,我去真的不合适……”

那人气急:“如今王爷王妃一起住在内院,又不是以前只有王妃一个,请什么女医?你快点!流了好多血,周妈妈催得紧,晚了我要跟你一起挨骂!”

流了好多血?

李斗脸上血色稍腿,有些发白,虽然仍旧觉得不合适,但还是跟着她一起去了,边走边小声嘀咕:“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到了正院,得知自己误会了,受伤的是魏泓,他这才深深地松了口气。

他上前看了看魏泓的伤势,将伤处仔细清理一番,上了些药裹起来,对满脸担忧的姚幼清道:“王妃放心,只是砸坏了指甲,对王爷来说不是什么大伤。”

姚幼清眼圈红红:“十指连心,肯定很疼的。”

若换做伤在姚幼清身上,李斗或许还会安慰一番,但魏泓常年在战场摸爬滚打,受过的伤不计其数,这点伤对他来说就真的只是小伤了。

但小伤如果不仔细将养,也有可能会变成大伤,尤其这样闷在鞋子里经常不透气的伤。

他犹豫片刻,最后看了看周妈妈:“还有些需要特别注意的事,周妈妈你到旁边来我跟你说一下,到时候……”

“你直接跟我说吧。”

姚幼清打断。

魏泓不喜欢让婢女贴身伺候,住在内院的这段时间除了白日房中偶尔会留个下人端茶倒水,大多数时候都是把下人遣退出去,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在房中的。

若是与养伤有关的事,与其告诉周妈妈,还不如告诉她。

李斗沉吟片刻,点点头:“那请王妃移步到这边,我单独与您说。”

姚幼清刚才也磕伤了腿,因为魏泓已经给她擦过药了所以李斗不知道。

但魏泓是知道的,自然不会让姚幼清挪动,沉着脸道:“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这……”

李斗见他脸色不好,叹了口气,心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于是他转头看向姚幼清,对她道:“王爷他有时候不爱干净,经常不换洗袜子,还会光着脚穿鞋。平日里倒还好,但这脚上受了伤若还如此,就容易把伤口养坏,所以麻烦王妃您近日多费心注意一些,让他勤换药的同时也记得勤换鞋袜,不然再好的药也是没用的。”

魏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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