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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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ra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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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语打开电脑，先放首音乐，悠长舒缓的小提琴曲子，穿插了钢琴的点缀，会叫人找回夏日里浮躁中的平静。
“我想听你的故事，不仅仅是你的爱情，好吗？”陆语温柔的声调缓缓道来，果然让人有倾诉的欲望。
Nara总算从迷茫中挣脱出来：“我的故事？从哪里讲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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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7月7 日
“妈？”Nara放学回家，轻手轻脚将书包放在沙发上，试探的唤一声。
这都几点了？屋里黑灯瞎火的，除了沙发角落里的收音机咿咿呀呀的唱，一点人声也没有。
又，没有做晚饭，不开灯，不说话，也不准Nara说话。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
“妈，你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不行吗？”Nara脸贴着紧闭的卧室门，尽量用柔和的语气问。
好久好久，终于有回应，“嗯。”就这样。
简短的一个鼻音。
“每天都这样，妈，到底怎么回事？我哪儿做错了吗？从爸忌日那天起，你到底怎么回事？”Nara终是憋不住，怒气冲上头来，不自主的嗓门就高了一些，“你想念爸？”上扬的尾音到此打住，Nara的后半句隐在了腹腔里：“你们哪儿有这么情深意重！”
“我想念谁，轮得到你管？你以为你是谁？”忽然房门被大力拉开，Nara重心不稳，一头栽倒地下。
妈妈披头散发，睡衣皱巴巴团在身上，下床太急，拖鞋只穿了一只，睡衣一半塞在腰间裤子里，另一半耷拉着，有日子没洗的头发胡乱扭作一团堆在脑袋顶上，垂下几缕遮住眼睛，双手叉着腰，怒目而视，口水随着破口大骂喷的满处都是。
Nara坐起身，木然看着自己的母亲，看着她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尖，用最污秽的字眼糟蹋自己的女儿，而且浑身散发出酸臭的味道，忽然很想笑。
“哈哈！”尽管那么努力的装出一副知错了委屈表情，到底没憋住笑：“妈，妈，你别骂了！”
轻轻的喊，一声又一声：“妈！妈！”
终于妈妈累了，停下来喘着粗气：“你叫我什么？我是你的谁？我才不是你妈！我不要孩子！我不要孩子！”哭喊已经没有了力气，变成了低沉的自言自语。
Nara换了卑微恭敬的语气问：“好，我不是你的孩子，我是你家保姆，请问你晚饭想吃什么？”
“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妈妈使劲踢了坐在地上的Nara一脚，Nara识相的挪出房门口，没等Nara从地上爬起来，妈妈狠狠撞上了门。
门撞到了Nara肩膀，钻心的疼。
Nara左手抱着右手团坐在地上，这才觉得委屈，泪奔涌出来，止都止不住，为了不哭出声音，Nara死死咬住了手背，泪水流进嘴里，又苦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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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这里，Nara已经眼泪在眼眶里转圈圈：“怎么鼻子有点不通气？可能是昨晚空调打得太低，冻到了！”还要死撑，明明声音已经哽咽。
陆语什么也没有说，甚至没有抬起头。
“于是第二天，我就收拾了东西离家出走了。反正是她叫我滚。”Nara继续讲：“那时候我刚考上大学，是第一个暑假，我背着大大的包坐在广场上**，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就遇到了…曲衍。”
Nara停顿了好一会，才说出曲衍的名字，似乎深藏的这一段记忆，真的非常不愿意重头拾起。
“那天我一个人去学校，我把爸爸的抚恤金都带走了，那是爸爸的生命，我妈她不配。我没有地方住，我们家没有亲戚，我想去学校看看，可是暑假期间宿舍不让住人，多亏了曲衍。”
“曲衍是美术系的学长，在学校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他很有才。”Nara的眼睛在说到曲衍很有才的时候亮了一下，但那束光转瞬即逝：“他在校外的一个画廊打工，自己租了画廊老板的房子住着，于是我也去了画廊，晚上就住在他那里，只有一张床，所以一直都是我睡里间卧室，他就在外间打地铺。就这样过了一个暑假；开学后我就住校了，画廊也不去了，我在学校申请了勤工俭学的职位。”
“我们是真的好朋友，我可以跟他说我所有的烦恼，说爸爸的事情，他总是很认真地听，不说一句话，在我哭得泣不成声的时候借个肩膀给我。”
“每天傍晚下班之后，曲衍都要去公园写生，于是不知道哪一天，我会跟他一起去，他就会给我画一幅像；不同的地点，不同的季节，曲衍说要画出我的一年四季每一天。”
Nara想哭了，嘴角沉沉的往下坠。
“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做这样的好朋友，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拒绝竟然…”Nara痛苦的两手抱着头：“我害怕爱情啊！在我爸妈的故事里，我受够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会像我妈一样，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
“所以那天曲衍说爱我，我，我很害怕，我摇头，我使劲的摇头，我说‘不可能’，对，我记得很清楚我说‘不可能’！我说了那么严重的三个字！曲衍听了都不会笑了，他傻傻的站在那里，我好担心他从此不理我，于是我说‘我们做朋友，做最好的朋友，好吗’，曲衍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点点头转身要走，我喊住他，我要他晚上下班的时候来接我，我要跟他一起去公园。”
“如果那天我没有要曲衍来接我，也许他就不会死了，他喝了那么多的酒，他还骑车，他…”Nara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看着陆语的眼睛说：“我是个杀人凶手，都是我曲衍才会出车祸，我甚至没有去见曲衍最后一面。”
“哈哈，哈哈。”说完这一句Nara忽然笑了：“你觉得我是个很恶心的女人吧！我就是这样的！我装作一切都跟我无关，我照样嘻嘻闹闹在学校里穿梭，同学跟我说曲衍死了，我居然还装作很无辜的样子说我跟他不熟！”
陆语忽然一把推开椅子站起来，走到Nara身前，一把抱住Nara的肩：“哭吧，哭吧。”
Nara再也忍不住，把脸埋进陆语胸前，痛痛快快哭个够，用尽全身力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