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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识破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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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龙飞指望师父替他报仇想不到师父却是向这黑衣少女恭恭敬敬的施礼口称“公主”。他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大吃一惊过后登时醒悟:“莫非这妖女就是云中燕?我刚才造她的谣言都给她听见了?”偷偷把眼向吕玉瑶望去只见吕玉瑶面色苍白紧咬嘴唇不一言似乎是因为事情来得太过突兀大受震动思路一时间尚未能整理出一个头绪。秦龙飞碍着师父和云中燕在旁又不能和她辩白不由得汗流夹背。

青袍客一时间也弄不清楚他们是怎么一回事情只道秦龙飞未到娄家庄已经把吕玉瑶弄上手了既是未曾和娄人俊接头也就难怪云中燕对他误会。

在云中燕面前青袍客自是不便问他徒弟只好先回答云中燕的问话陪笑说道:“公主不认得我我可是见过贵国的国师龙象法王的如今正要到娄家庄去谒见公主和法王想不到在这里幸遇小徒不知何事得罪公主请公主原谅。徒儿你还不过来向公主陪罪!”

秦龙飞毕竟还多少有点羞耻之心知道云中燕是蒙古的公主之后把心一横想道:“师父打死我我也不能向她屈膝!”

但想是这样想看见师父怒眼盯着他时心里又不禁慌了。

云中燕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用不着陪罪了。对啦你是要往娄家庄的是吗?”

青袍客恭恭敬敬答道:“正是。”

云中燕道:“好那你来得正好。你和令徒赶快去娄家庄吧。

请你见到龙象法王之时告诉他说我和这位吕姑娘到她家里一趟两天之后才能回来。好了吕姑娘咱们走吧!”

青袍客大为奇怪:“怎的她打了秦龙飞却又和吕东岩的女儿这么亲热他们是早就相识的么?”不过尽管他疑团满腹他也是不敢向云中燕问的。

吕玉瑶见识虽浅并不糊涂呆了一会思路也就渐渐整理出一个头绪来了想道:“怪不得爹爹常说人心险恶这个自称是凌铁威师弟的秦龙飞原来竟是蒙古人的奸细!”她是这样推论的:秦龙飞的师父要去谒见蒙古国师他还不是私通蒙古的奸细是什么?因此甚至连秦龙飞的本来身份她也怀疑是假的两害相权取其轻吕玉瑶虽也不敢信赖云中燕但想:“我如今已是身陷虎口和云中燕同走大不了也是重陷虎口而已对付她一个人总比较好些。”

吕玉瑶如此一想心意立决决心先摆脱了秦龙飞再说当下便与云中燕同行。

走到路上云中燕施展轻功吕玉瑶迫不上她距离渐渐拉开。吕玉瑶心里想道:“咦她她倒好像不怕我逃跑?”因为云中燕若是要把她当作人质就不该离开她这么远的。

心念未已云中燕忽地回转身飞快的又跑回来一把拉着她的手。吕玉瑶吃了一惊叫道:“你干什么?”

云中燕道:“咱们可得赶快逃跑我的谎话只能骗得他们一时娄家的人追来和他们师徒相遇我的谎话就要给拆穿了!”

吕玉瑶大为奇怪:“她不是蒙古公主吗?为什么要怕娄家庄的人追她?”但云中燕拉了她飞快的跑她心有所疑却是无暇盘问。

云中燕施展全副轻功拉着她跑等于是助她一臂之力。吕王瑶只觉两腋生风路旁的树木闪电般的倒退就像腾云驾雾一般!吕玉瑶吃惊不已想道:“她的功夫这么了得若然对我不怀好意我是决计逃不脱她的手心了!”

也不知跑了多远云中燕和她到了一座山上这才停下脚步说道:“咱们可以歇一歇啦不过也只能歇一会儿我就要在这里和你分手了。你有话问我就赶快问吧!”

“啊原来她真的要放我走!”吕玉瑶惊疑不走问道:“你是云中燕吗?”

云中燕笑道:“不错我就是秦龙飞这小子说的那个已经和轰天雷‘私奔’了的云中燕你还相信那小子的谎话吗?”

吕玉瑶道:“那么凌铁威呢?”她没功夫骂秦龙飞迫不及待的便要知道轰天雷的消息。

云中燕道:“你不用担心你的爹爹会把他救出来的。”

吕王瑶惊喜交集说道:“什么我的爹爹已经到了娄家庄。”

云中燕道:“不错我想大概是你昨晚昏迷的时候他到了娄家庄的。我听见有人叫你爹爹去东院救你是以知道定是令尊。

还有一个人帮轰天雷抵御龙象法王的我猜这个人才是真正的秦虎啸。”

吕玉瑶不觉又为父亲担心起来说道:“听说龙象法王的武功十分厉害不知他们能不能够跑出娄家庄?”

云中燕是在轰天雷的父亲出现之前便逃跑的后来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只能这样安慰吕玉瑶道:“轰天雷已经恢复武功他的师父本领更大我想他们纵然打不赢龙象法王龙象法王也阻止不了他们逃跑。”

吕玉瑶道:“但愿如此!”心里自思:“凌大哥若能脱险爹爹定必带他回家。我回到家里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不料云中燕却说道:“吕姑娘你附近有亲戚么?最好是穷一点的亲戚娄家庄的人不知道的人家。”

吕玉瑶怔了一怔说道:“是不是姐姐要找个地方躲藏?让我想想。”

云中燕道:“不是我是你。依我之见你暂时还是不要回家的好。”

吕玉瑶诧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和我口家的么?”心想:“你不方便到我家里我却为什么不能回家?”

云中燕笑道:“那是我随口乱说骗他们的。我当然不能到你家里你也不可回去。”

吕玉瑶道:“为什么?”

云中燕道:“娄人俊和你邻县居住他当然知道你家住址是么?”

吕玉瑶恍然大悟说道:“你是伯他们继续来找我家的麻烦?”

云中燕道:“不错令尊和责无雷逃出娄家庄龙象法王怎肯放过他们?我想令尊也不会这样笨就国家里的。”又说:“好在龙象法王终须要口蒙古你暂时避避风头过了十天半月打听到确实消息回去就没事了。”

殊不知云中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娄人俊给凌浩的炸药吓破了胆他在黑道上做了几十年没本钱的买卖挣来的家业比吕东岩大得多他还怎敢拿身家性命来赌毁了吕家不伯吕东岩和凌浩联手报复吗?而龙象法王以蒙古国师的身份也是不能随便公然露面的因为他这次潜入中原另外还有重要的任务行踪必须秘密。不过云中燕不知道罢了。

不过在云中燕来说她的江湖阅历比吕玉瑶多得多为了怕吕玉瑶不懂事在临行之前提醒她这也是一番好意。她怎知道这番好意变成了“自作聪明”以至后来又生许多事端。

吕玉瑶道:“多谢姐姐指点。姐姐际上那儿何以就要在这里和我分手?我们同走不可以么?”

云中燕道:“我是怕连累了你。他们一定会到处寻找我的你怎能和我同走?”

吕玉瑶道:“这我就不懂了你不是公主么?为什么要怕他们?”还有一句不便查根究底的话是:“又为什么要帮忙我?”

云中燕道:“一时间说不明白的以后你见着轰天雷就会明白了。”

话犹未了忽听得有健马奔驰的“得得”啼声自远而近!

云中燕冷笑道:“他们倒是来得好快啊!”吕玉瑶道:“来的若是那姓秦的小子我就和他拼了。”云中燕道:“不可鲁莽来的不只一骑。嗯一、二、三、四、共有四骑之多!”心里想道:“来人骑的都是口外骏马莫非就是那四个金帐武士?”她是在蒙古草原长大的姑娘听坐骑奔跑的蹄声便能知道是那一种马匹。

吕玉瑶听懂了云中燕的意思霍然一省心里想道:“不错来的不止一人纵然有那姓秦的小子在内我也是没有机会和他拼了。”心里暗暗惭愧自己的本领不济没了主意说道:“那怎么办?”

云中燕道:“你躲起来不论生何事都不要露面我来对付他们。”

她们藏身的地方不过是一座小山云中燕估计来人必会上山搜索不用一个时辰就可以遍搜全山。要躲是躲避不了的。

心里想道:“来的若是乌蒙和卓合图他们决计不敢和我难为。

我随机应变就是大不了跟他们回去。”其实她是非常不愿意回转和林的但为了不让吕玉瑶落在敌人手上也就只能拚着牺牲自己了。

当下云中燕缓步出林准备等待他们上山便可阻止他门人林搜索不料她还未走出林子听那暴风急雨的蹄声已是从山脚经过去得远了。

云中燕大感意外想道:“若然是乌蒙他们奉了国师之命来追寻我的决不会这样粗心大意看见路边有座树林也不上来搜索莫非是我猜错了。”

吕玉瑶走了出来说道:“那些人走了是么?”

云中燕苦笑道:“我拿不准他们是否来搜寻我的只怕去了还会回来咱们还是趁他们回来之前赶快离开这里的好、我向正前方走去你最好从另一个方向逃走。”

分手在即吕五瑶倒是感到有点难舍说道:“姐姐:你准备上那儿?”

云中燕苦笑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你莫管我赶快走吧!”

吕玉瑶无奈只好下山走了一程并没有现追兵;松了口气想道:“云中燕说得不错我是暂时不好回家的了。”想起有个奶娘住在一个穷山沟里这个奶娘娄家庄的人是决不会知道她的我不如到她家里躲上十夫半月还可以叫她帮我打听消息说不定用不着我亲自回家爹爹和凌大哥就已得知消息来找我了。她打的如意算盘但可惜世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

按下吕玉瑶暂且不表且说云中燕与吕玉瑶分手之后心头一片茫然想道:“这位吕大小姐躲个十天半月还可以回家见她爹爹更有希望与她的心上人相会。我却是无家可归的了。”

又想:“我已经托时一现把那部兵书交还黑旋风我的心愿是了却了。黑旋风料想是一定还要再找我的可我已是不愿和他重见了。”要知她毕竟是蒙古公主的身份蒙古人入侵中原乃是必行之事亦即是说黑旋风将来必定是站在她的敌对方向这次她把吴用那部兵法交还黑旋风下了决心不再回国对她来说这已经是作了最大牺牲若是要她更进一步与黑旋风完全站在一条路上最少在目前来说她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云中燕心中苦笑:“天地虽大阿处是我容身之地?也罢既是无家可归我就浪荡江湖随遇而安吧。”

她向着那四骑马所走的方向一路行去以为那四个骑士还要回来的但却出乎她意料之外一路上连骑马的人都没碰见。

云中燕漫无目的的一路前行走到了风景幽美的地方或是名胜之处就停下来游玩倒也返迹自在。如是者走了三天忽听得急骤的马蹄声隐隐看见前面的尘头云中燕一听立即就知道是那天从山下经过的那四骑骏马。

“他们还是回来了不过三日之后方始回来大概不会是冲着我而来的了。”好奇心起倒想看看这四个是什么人但那四骑马却拐一个弯向另外一条小路疾驰而去她只见到了尘头没有见到四个人的庐山真面。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云中燕走了一程看到前面有个小镇便到镇上投宿。

在一家客店的门前忽见一个小厮正在把一匹白马牵入客店旁边附设的马厩马厩的板门是打开的一眼看去里面正有着三匹同样毛色的白马。云中燕一看就知是“口外”(张家口以外的产马区)名驹。

“莫非就是那四个人的坐骑这小厮牵的最后一骑?)云中燕心想。

心念未已果然便听得里面有个人吩咐那小厮道:“这四匹坐骑麻烦小哥多饲草料洗刷干净我们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云中燕本来是要找客店投宿当下便走进去问掌柜道:“有上房吗?”她是个爱马的人在走进这问客店经过那马厩之时不免多看了几眼。

客店主人正在和一个中年汉子说着活见云中燕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前来投宿不觉有点惊异。

这店主是个谨慎的人心里想道:“这样年轻貌美的姑娘无人作伴只怕不是什么好路道。女强盗我固然招惹不起即使不是独脚女贼是从家中偷走出来的我也难免要惹官非。”

在这店主想来云中燕的身份两者必居其一不是女贼便是私奔去找情郎的闺女不觉眉头一皱再仔细打量了云中燕一眼说道:“对不住小店已经客满。莫说上房‘下房’也没有!”

云中燕大为失望因为这个小镇就只有这间客店。懊恼之余说道:“真的吗?那可真是太不巧了。”

店主人听出她话中颇有怀疑之意道:“骗你作甚有生意难道我们不做么?不信你问这位客人。”

不料那个汉子却忽地说道:“姑娘我们住的倒是上房可以让一间给你!”

云中燕道:“这怎么成我还是另外找个地方吧别太麻烦你们了。”

那汉子道:“不要紧的我们是四个男人并无家眷挤一挤也没什么关系。俗语说得好出门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姑娘你就莫客气了。”

店主人道:“这位姑娘说她可以另找地方客官你们四个人……”

那汉子不待他把话说完就将他拉过一边小声说道:“你是怕我们四个人合住一间房间住得不舒服吧?那也好你把空着的那两间房都给我们!哼我是给你圆谎你懂不懂你要我当面拆穿你的谎话么?”店主人做声不得只好。点头答允。

他虽是小声说话云中燕却已经听进耳中不觉起了疑心想道:“这店主人虽然可恶但他拒绝我的投宿却也情有可原那是因为摸不清我的路道之故。这汉子让房给我却不知是好意还是坏心肠?不过我也不会害怕他们就是了。”

当他们说话之际另外那三个人也已从房间里走出来。那汉子说道:“这位姑娘没地方住我已擅自做主把一间房间让给她了。”

那三个人都说道:“这是应该的反正我们也没什么行李搬起来很方便。”

店主人道:“那么你们已经交了的房钱是不是要退回你们。”

其中一个年长的道“不用退了。”

云中燕可不肯领他们这个情随手掏出一颗金豆送给店主说道:“这颗金豆大概也值几两银子多下的给你!”俗语说钱才不可露眼但云中燕是故意如此想试探那四个人是否黑道的。

一个小镇上的店主几曾见过这样的豪客心里想道:“即使她真的是女强盗我也不管她了。黄澄澄的金子塞到我的手中难道我还能扔出去吗?”当下接过金豆眉开眼笑说道:“姑娘你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尽管吩咐。小店虽没有好的东西我也会尽力替你备办的。”云中燕道:“别费神我只想吃点新鲜的蔬菜就行啦。”

那四个人看见云中燕掏出金豆脸上不觉都是现出一丝诧异的神色但却也没有说些什么。最先和云中燕打交道的那个年轻汉子搬了行李腾出房间就请云中燕进去。云中燕本来以为他们要来和自己搭讪的岂知他们连姓名都没有问。

云中燕吃过晚饭便即和衣而睡心里想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历呢?我掏出了金子他们正眼儿也不视看来又不象是贪财的强盗。不过也要等到过了今晚方才知道。”又想:“即使他们是黑道中人能有那样的骏马作为坐骑也不是普通的强盗了。或许他们另有大案要做我这点金子在他们的眼中就不稀罕了。”

两间上房是相邻的云中燕提防那四个人半夜过来打她主意自是不敢熟睡。不知不觉到了约摸三更时分忽听得邻房的窃窃私语之声。

那四个人是睡在床上咬着耳朵说话的但他们却不知道云中燕是个特别擅长于轻功的人轻功高明之士听觉视觉都比常人敏锐得多他们虽是咬着耳朵说话也给云中燕听见了。

只听得其中一人说道:“三弟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妞儿?这妞儿的姿色倒是人间少见的。”

云中燕手按剑柄心里想道:“好呀如果是采花强盗今晚我可得大开杀戒了!”

岂知她所想的全不是那回事。

那个“三弟”就是把房间让给她的那个年轻人只听得他的声音说道:“大哥怎的你也疑心我了?小弟岂是这样行为不端的人?”

那个“大哥”说道:“知好色则慕少艾你喜欢一个妞儿那也算不得行为不端。不过这个妞儿却似乎甚是邪门你可得当心才好。”

那“三弟”道:“大哥我已经说过了我让房间给她只是出于与人方便的一点意思绝没有别种心肠明天一早咱们和她就是各走各的了有什么当心不当心的?”

那“大哥”道:“这么说是我晓舌了三弟你莫见怪。”

那“三弟”道:“大哥也是一番好意能得大哥教诲小弟感激还来不及呢岂会芥蒂于心。不过大哥说那姑娘邪门却不知是何所指?”

那“大哥”道:“难道你还看不出她是江湖人物?”

另一个人道:“不错她把金豆当作碎银来使九成是黑道上的娘儿。”

那“三弟”道:“哦二哥敢情你怀疑她是柳三娘那伙人?”

那“二哥”道:“柳三娘本人的功夫只怕也比不上她。”言下之意当然不是柳三娘的手下了。

第四个人说道:“你又没见过她出手怎知道她的本领比柳三娘强?”

那“二哥”道:“何用出手看她眼神就知道了。她目光精华内蕴内功显然已是颇有火候。柳三娘只是飞刀了得据我所知内功她却是没有练过的。”

云中燕隔壁偷听听至此处倒是不禁心中一凛想道:“这人的眼力倒是不差不过听他们的议论倒似乎颇为正派。”

想起自己怀疑对方路道不正对方也在怀疑自己“邪门”心里不觉暗自好笑。

那“三弟”道:“大哥”你见多识广江湖上的独脚女盗寥寥无几你以为她是什么人?”

那“大哥”道:“我倒以为她未必是黑道上的娘儿云中燕这名字你听过么?”

云中燕吃了一惊心道:“这大哥好厉害果然就给她猜着了我的身份。”

那“二哥”道:“哦大哥你怀疑她是云中燕?”

那“大哥”道:“小声点儿莫给她听见了。”

那“二哥”道:“听说云中燕是在娄家庄有个蒙古来的什么龙象法王和她一起的她怎会单身到此?”他的声音尽量放轻但云中燕凝神细听还是听见了。”

那“大哥”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但愿不是她否则只怕就难免有麻烦了。”

那“三弟”道:“云中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大哥”道:“很难说有时她也干些行侠仗义的事但与侠义道的人却是从没来往的。不过她既然注在娄家庄蒙古的龙象法王又在那儿看来多半是和鞑子有勾结的了说不定还可能是从蒙古派来的女奸细作呢!”

云中燕心想:“原来他们还未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那“二哥”道:“她会不会是云中燕?嗯大哥你看会不会是另一个行事诡秘的女魔头?”

云中燕越听越是出奇心道:“哦江湖上还有一个什么女魔头怎的我不知道。”

心念未已只听得那一三弟”说道:“杨姑娘可不能说是魔头。”

那“二哥”笑道:“听说你与她曾有一面之缘莫非际是给她看上了?”

那“三弟”说道:“杨姑娘决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人二哥你可别胡说!”他本来是悄声说话的不知不觉声音大了起来。

那自是因为心中恼怒之故。

这个“三弟”一向是敬重两位大哥的此时用到“胡说”二字那是从所未有之事。“二哥”怔了一怔好生没趣只好说道:“你别嚷好吗?那你说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那“三弟”道:“她的身份你们用不着多久就会知道的了。”

言下之意此际他可是不便多说。

此言一出那“大哥”也是好生诧异心道:“三弟有什么事情从来是不瞒着我们的何以他和那女魔头见过面的这样一件大事却不肯告诉我们呢?”为了避免老二难堪当下说道:“三弟不愿提及这位杨姑娘咱们也莫再谈她就是了其实咱们自己的事都没办好那有功失去理人家的闲事!”

隔壁偷听的云中燕对这个“女魔头”倒是颇感兴趣心里想道:“不知道他们要理的是什么‘闲事’但想必是关于那‘女魔头’的‘闲事’了;我也曾经给许多人当作是‘女魔头’但愿我能够知道这位杨姑娘是谁倒不妨和她结识结识。”

那“二哥”碰了老三一个钉子此时便接过老大的话自下台阶说道:“对啦我倒是颇为担心找不着耿公子咱们无法应命呢。”

云中燕听至此处不觉心中一动想道:“耿姓乃是小姓江湖人物姓耿的更是不多他们说的这位耿公子莫非就是闪电手耿电?”

果然便听得那个一直很少开口的“四弟”问道:“大哥耿公子已经从江南来到中原的消息可靠吗?”从“江甫”来的“耿公子”当然是耿电无疑了。

“大哥?说道:“这是咱们帮主打听到的消息当然确实。”

“四弟”说道:“那消息说他是住在吕东岩的家里若然可靠的话何以吕夫人却坚说她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人?难道吕夫人也会说谎?”

那二哥“哼”了一声说道:“这婆娘我想起她就有气我们在江湖上也不是无名小卒那天却几乎给她轰了出来。”

云中燕这才明白原来这四个人那天是到过吕东岩家去找耿电给吕玉瑶的母亲赶出来的。

云中燕早从已轰天雷口中知道耿电曾经到过吕家之事想道:“为什么吕夫人不肯告诉他们真话呢?这些人口口声声称耿电作‘公子’想必是他父亲的旧属既然他们并非无名之辈难道吕夫人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么?即使不知也不该推个干干净净还要将他们赶出门呀?莫非其中另有原因?”

云中燕猜得不错吕夫人不肯承认见过耿电的确是另有原因的。但这个“原因”却也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

其实不仅知道真相的云中燕起疑那个“大哥”也早就起疑的了。云中燕心念未已只听得那“大哥”说道:“我看那婆娘不是怕事就是不怀好意故意和咱们抵赖。好在现在又得到了确实的消息——吕东岩已经回家了。咱们这次再去与吕东岩打交道料想吕东岩是决不会和咱们耍无赖的。”

那“二哥”却阴恻恻的说道:“大哥有桩事情恐怕你还未知道吧?”

“什么事情?”

“吕东岩有个内侄名叫丘大成你可知道这个小子?”

“无名小卒我怎会知道?你说吧这小子怎么样?”

刚刚说到这里忽听得有一大群人冲进这问客店的脚步声。

云中燕虽然不怕却也不禁吃了一惊。心道:“若是来打劫的强盗倒是有一场好戏看了!”

顿时外面闹成一片只听得店主人叫道:“公差查夜请客官起床打开房门!”

原来不是强盗却是公差!云中燕本来想要溜走的但转念一想仍然还是留下来。想道:“这些狗腿子若是将我难为我也只好破戒了。”原来拖雷差遣她来中原的时候曾经吩咐过她不许暴露身份尤其不能让金国的官府知道她的。是以她一身避免和公差冲突。但如今因为她已决意不回蒙古对拖雷的命令自是用不着象从前那样必须遵守二来她也想要看看这四个人如何应付公差。

云中燕从门缝看出去只见一个军官问那店主人道:“那四匹坐骑是什么人的?”

店主人道:“是四个一同来的客人的至于他们干些什么我可就不知道了。喏他们就住在这间房间!”

军官喝道:“好先搜这间房间!”

云中燕正待看场“好戏”不料“乒”的一声她住的这间房门却先给“公差”推开有一个獐头鼠目的汉子闯进来了。

那汉子厕目斜脱口中“啧啧”有声一副轻薄的样子说道:“小娘子你的情哥哥呢?我猜你是约好了情人私奔的对不对?”

云中燕招手道:“你过来!”那獐头鼠目的汉子喜出望外笑嘻嘻道:“有什么体己话儿要和我说?小娘子你别着慌私奔算不了什么大罪你只须给我搜一搜证明没有挟带私逃那就没事了。”

说话之际已是走到云中燕身边伸手便要来摸忽地“哎哟”一声双膝跪下原来是给云中燕点中他的膝盖的环跳穴。

这“哎哟”一声惊动了外面的人有一个三络长须的中年汉子叫道:“王老三你怎么啦?”一个箭步跳进房来和云中燕打了一个照面两人都是不禁呆了一呆原来这个人乃是大同府石家庄的二庄主石元。

外面另一个人笑道:“老三就是见不得漂亮的娘儿见了漂亮的娘儿就忘了正事啦石庄元别理他咱们先拿这四个点子。”

原来“王老三”和这个人乃是登州府的捕头石元和另外几个人则是来援助他们办案的。

石元曾在梁山虎头岩上见过云中燕的本领当时她把点穴名家连浩明师徒一个挖掉眼珠一个剥悼耳朵手段之狠辣石元思之尤有涂悸。呆了一呆之后连忙转身就跑叫道:“她她……”

云中燕之所以也吃一惊乃是因为石元知道她在江湖上的身份之故。虽然不是知道她的“公主”身份但知道了她是“云中燕”也是麻烦。当下杀机陡起心道:“反正我已经露了面了索性杀了这厮一走了之!”追出来便施杀手。

石元感到背后微风飒然底下的话那里还有功夫再说?当下也顾不得自己的形状是如何狼狈了扑倒地上一个“懒驴打滚”连打两个大翻这才躲过了云中燕向他背心打来的一掌。

云中燕一掌拍出侧面劲风疾袭有个人已是向她攻来。这人面黄肌瘦年纪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但“鹰爪手”却是使得十分凌厉功力也很不弱。

云中燕一飘一闪反手便削这人臂弯这人左掌一圈右掌推出还了一招“弯弓射雕”饶是他应招得宜臂膊给云中燕的掌锋擦过也是火辣辣的作痛。吓得慌忙叫道:“师父师父!”

他师父没来石元倒是又再来了。石元听得他叫这声“师父”猛地省起:“有黑鹰在此我何必怕她!”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跳起看出有机可乘为了挽回刚才所失的面子一把夺命神砂便向云中燕洒去!

云中燕冷笑道:“虎头岩上你侥幸保得狗命居然还敢使用毒砂!”

那次石元在梁山的虎头岩上参与围攻黑旋风之后他用夺命神砂偷袭结果伤不了黑旋风反而伤了自己他也正是因此回家医治了将近一年方始能够伤愈复出的。

石元不是不知道云中燕的厉害但他以为云中燕纵然厉害总是女子内家真力料想比不上黑旋风又仗着有“黑鹰”在旁为了挽回面子是以不假思索就把夺命神砂洒出去了。

就在此时只听得“乒乓”两声有两个人从隔壁那间房间里给摔了出来直摔到了外面的院子里跌了个四脚朝天。

这两个人正是和“王老三”同样身份的捕头武功可比“王老三”强得多。他们是在说了“王老三”之后就进那间房间搜查的不料刚刚打了个照面连房间里有几个人还未看得清楚就给那四个人当中的“老大”象提小鸡似的一手一个摔出来了。

来搜查客店的共有六人三个捕头三个江湖人物武功最强的那个老头尚未出手看见这两个捕头给摔了出来饶是他本领高强也不禁吃了一惊说道:“哦原来是青龙帮的朋友。”这老头是个武学大行家从对方摔人的手法已经知道是什么人了。心里想道:“这四人想必就是青龙帮的四大金刚了。怕是不用怕他们的就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强援在后这个女子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的党羽?”

石元一把毒砂洒来去中燕挥袖一拂喝道:“原物奉还!”

虎头岩之战石元是给黑旋风用劈空掌力把毒砂反打回来伤了自身的云中燕这一拂虽然及不上黑旋风的劈空掌力但因距离较近一拂之下毒砂化作了一团烟雾立即便向石元当头罩下。

石元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叫道:“年、年老前辈……”

那老者一跃而前挥袖一卷裹住那团烟雾可是由于那两个捕头给摔了出来他稍微分了心神慢了一步纵然卷着毒砂却还有一些“漏网”的石元“救命”二字未曾吐出已是给几粒毒砂溅上有一粒毒砂而且飞入了他的口中!

那个面黄肌瘦的少年还是在和云中燕交手的云中燕挥袖扫荡毒砂招数仍是丝毫不缓此时正在使到一招“手挥五弦”五指一划少年胸口的三处大穴已是在她的掌势笼罩之下必将有一处大穴给她点着了。

那老者来得正是时候一掌拍出那少年一个踉跄斜跃数步刚好躲过了云中燕的杀手绝招。

原来老者推这一掌用的乃是巧劲因为云中燕出手炔他若是用正常的方法来救徒弟即使伤得着云中燕他的徒弟只怕也要变成残废如今他一掌推开徒弟用的力道恰到好处那少年就象给人轻轻提起又轻轻放下一般。

云中燕心头一凛知道来者乃是劲敌当下立即使出“穿花绕树”的轻灵身法一个“风扬落花”以攻为守连进三招。

那老者一提衣襟掌锋斜掠只是一招就把云中燕的三招复杂掌法全都化解了而且一股雄浑的内力迫得云中燕不能不连忙后退。

俗语说得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老者这一出手虽然只是一招云中燕已知他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正防他要乘胜追击不料那老者却是凝身止步而且对她双拳一拱说道:“我们是来会青龙帮的几位朋友的例行公事不能不搜一搜客店骚扰了姑娘失礼之处请姑娘莫怪。”

石元中了毒砂舌头红肿已经说不出话来见自己倚为靠山的这个老者和云中燕套交情叉不禁大为气愤心道:“你们只顾立功不顾我的性命那我又何必为你们卖命。”于是不一言就溜出客店去了。要知这夺命神砂非常厉害他虽有解药也是必须立即觅地自疗了还幸他这次的伤不如上次受黑旋风所伤的重不能和敌人交手却还可以施展轻功。

这老者则是着眼全局不愿多树强敌云中燕心里想道:“这四人的路道我毫无所知我已经惩戒了那个捕头又伤了石元那就不插手也罢。”于是说道:“青龙帮与我风马牛不相及你们办你们的案可别打到我的头上。”言下之意即是答允可以袖手旁观。

老者目的已达大喜说道:“不敢再冒犯姑娘的了请姑娘高抬贵手放了那位捕头吧。”云中燕哼了一声回到房中一脚把那捕头踢出门外。这一脚却也解开了他的穴道。那捕头和受伤的两个同伴又羞又气可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他们自知本领不济当下相互扶持远远躲开。

那老者说道:“青龙帮的朋友请出来吧。”

房间打开四个人都走了出来。那老者说道:“你们四位想必是青龙帮的杨、白、罗、王四大金刚了。我与贵帮帮主曾有一面之缘对你们四位亦是慕名已久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原来这四人“老大”名叫杨 守义“老二”名叫白坚武“老三”名叫罗浩威“老四”名叫王鹏运。

四人年纪相差颇大加入“青龙帮”也是先后不同。老大杨守将近五十老二白坚武亦是四十出头老三罗浩威和者四王鹏远则不过二十左右。但因他们都有一身惊人的武功是以在加入青龙帮之后不久就得以与杨、白齐名并列为“四大金刚”了。

当下“老大”杨守义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想不到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黑鹰’年震山竟然当真变成鹰爪!”他不说“鹰犬”已经是对年震山略为客气了。

云中燕这才知道这老者的身份不禁大吃一惊心道:“原来是黑鹰年震山怪不得有这么高强的武功。这个病鬼想必就是他的徒弟高登禹了。‘青龙帮四大金刚’名头听来颇能唬人但恐怕也未必对付得了他们师徒吧。“轰天雷给黑鹰年震山打得遍体鳞伤这件事云中燕是早已知道。正是因此她不由得又改了主意暗自想道:“青龙帮的四大金刚不知是什么路道但黑鹰年震山则是轰天雷的仇人决计不是好人的了。‘四大金刚’倘若打不过他说不定我也只好出手了。”

心念未已只听得那“老二”白坚武已是接着说道:“年老前辈外号‘黑鹰’我现在才明白了原来说的不是武功。”话中有话意思是说年震山早就是个“鹰爪孙”不过他们不知道罢了。其实年震山的“黑鹰”外号却的确是因他的鹰爪擒拿手功夫而得名的。这老二白坚武最长于说刻薄话这一说登时把黑鹰年震山气得七窍生烟。

但姜是老的辣。黑鹰年震山还是沉住了气淡淡说道:“你们别在门缝里瞧人把人瞧得扁了。不错他们是来办案年某却只是要向你们讨一个人这个人你们纵然交不出来也得告诉我他在那里。”

杨守义道:“什么人?”

年震山道:“江南来的闪电手耿电!”

白坚武哈哈笑道:“你向我讨他我却向谁去讨!”

杨守义道:“年老前辈我和你说老实话吧不错我们是奉命出来迎接耿公子的但到今却尚未知道他的下落。”他因为年震山表明了不是和捕快一路是以说话又客气了些。

年震山冷笑道:“当真还未知道他的下落?最少也有一点消息吧?”

“老三”罗浩威一直没有作声此时忽地说道:“十年之前拦途截劫耿公子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年震山傲然说道:“是又怎样?”

罗浩威说出此事“老二”白坚武却是不禁好生诧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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