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猛可在应州哭，家里面就更不安生了。

钟楠带着的三千骑兵，到了现在，也就不是兵了。

开始的时候，大家没见过好东西，那是见啥都要，生怕瞎了东西。

可随着东西越来越多，士兵们也感觉到这么下去有点不行，只好挑来拣去，把手里的破烂扔了不少。

发生这种事，不能怪人家没见识，因为农耕文明就是这么个毛病，会过日子。

多破的东西，只要它还有点用，那是说啥也舍不得扔，抢好了自己的裤子，还得想着自己的大儿子小孙子。

在他们看来，反正金银也不站地方，多拎几件衣服啥的，貌似也费不了神马劲。

一来二去，三千骑兵就变成了三千土匪，又从三千土匪，变成了三千逃荒的老百姓！

如果不是草原上没有独轮车，估计这会，他们一个个都得用车子推着东西走了。

在草原发信告急，秃猛可大战应州的这段时间，钟楠和李书博几乎横扫了整个草原，当然了，只是距离上做到了。

一向不愿意打硬仗的钟楠，肯定不会去碰大一点的部落，杀几个妇孺，弄残废几个老头，已经是他的最高追求了。

尽管如此，在他们不断的打击下，草原上也已经是哀嚎遍野，民不聊生了。

大批的人员伤亡，大批的牲畜流失，让本来就不好过冬的鞑靼部，陷入了一片死亡的阴影中。

就在他们准备再接再厉，抢最后一把走人的时候，流星探马来报：万恶的军国主义头子秃猛可，已经从应州退兵了。

钟楠得到这个消息以后，想也不想就下达了赶紧走人的命令。

对于骑兵的优势，他心里是明白的很，如果秃猛可带着几万军马回到了草原，自己这支三千人的队伍，只怕给人家塞牙缝也不够。

虽然自己这些马崽也是骑兵，可是钟楠知道，中原的骑兵和草原的骑兵，完全就是两码事。

自己手下这帮人，学骑马那是为了改变生活质量，是为了多拿银子、是为了填饱肚子、是半路出家，会骑马砍人就行。

人家鞑靼的骑兵，那是为了生存，骑马那是他们从小就学的必修课，是在茫茫草原上活下去的必须精通的生存技能。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明军士气高昂能打敢冲，也未必能讨到什么好回去，更何况这帮东西现在是大包小提溜，一个个挣得盆溢钵满，都在那憧憬将来的美好人生，哪里还会再去拼命啊！

和归心似箭的明军不同，一旦秃猛可回到草原，发现自己家里竟然被人祸害成这副模样，肯定要找自己报复。

这次来草原，杀的是妇孺，祸害的是老头老太太，或者说，都是鞑靼兵的至亲骨肉！指望着他们对自己高抬贵手，那简直就是特么的做梦。

虽然钟楠不是很懂兵法，不过哀兵必胜的道理，他还是很明白的。

对于钟楠的判断，李书博也很赞同，自己的兵马自己有数，他也知道，如果不赶紧走，三千骑兵，恐怕就得永远的留在草原，用自己的躯体，为畜牧业做贡献了。

他俩统一了认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很多，在进行了反复的思想动员之后，明军的士卒们终于知道，自己抢的这些东西，未必能拿的走。

当然了，那些破烂虽然不能带回大明，却不代表它们一点用处也没有，在经过了仔细的研究之后，三千人马分成十队，在秃猛可回来的必经之地，放了把热情洋溢的大火，而后错开大火，绕到向东，向宣府走去，踏上了回家的征程。

秃猛可撤兵不可谓不快，不过因为大火的缘故，他们在途中耽误了两天，等秃猛可回到自己部落，发现钟楠的暴行时，钟楠已经在宣府写奏折给自己请功了：

‘草民钟楠启奏陛下：此次鞑靼之行，赖陛下天威，将士用命......共斩首级两万，夺取牛马不下五万匹，将军李书博以下皆有斩获......’

“卧槽！”

看到钟楠的奏报时，朱厚照的眼珠子‘突’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钟楠也太能耐了，带了三千人马，比朕带了八万杀的鞑靼人还多！”

“那个，陛下啊！”

刘瑾见朱厚照如此看重钟楠，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面带不满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很是憋屈的凑到了朱厚照身边：

“钟楠杀的人虽然不少，可是他杀的都是人，他不是兵啊！那些人头我看过了，不是女人就是小孩，精壮几乎没有啊！”

“奥！”

听了刘瑾的话，朱厚照的心理登时平衡了下来，他抬眼瞅了瞅刘瑾，一脸坏笑的问道：

“杀这个，算军功吗？”

刘瑾没想到朱厚照会拿这事问自己，心里不由得一阵慌乱。

倒不是这个问题多难回答，实在是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若是说算，皇帝陛下的军功还没钟楠大，朱厚照指定会不高兴；

若是说不算，钟楠就不能算有功，也封不了爵位，当然了，朱厚照小盆友娶初五女士的打算，就又要落空。

皇帝陛下没由来的问自己这么得罪人的问题，刘瑾的嘴里不由得一阵发苦，他低头沉思了良久，这才带着一脸的小心，呐呐的说道：

“应该不能算吧！”

“啥！”

果不其然，一听自己的准大舅子没军功，朱厚照立马就不淡定了起来，他把眼一瞪，把桌子使劲一拍：

“杀了那么多人，居然不算军功！这算哪门子道理啊？”

“算算也行！算算也行！”

见朱厚照要发飙，刘瑾赶紧改了口：

“管他杀的是男是女呢！只要是鞑靼人，应该都能算军功！这事，全在陛下您怎么想！”

“这样啊！”

朱厚照一听事自己说了算，心情登时好了不少，他拿起战报，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沉吟了许久，把手一挥：

“传旨：钟楠、李书博率部深入草原，为国建功，斩杀敌人无数，夺取牛马众多，劳苦功高，特册封钟楠为忽悠候，食邑三百户！李书博为忽悠伯，食邑五十户，李书博以下有功人员另有旨意，各有封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