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错。”

“砰！”

一声巨响，玉瑶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撞在了树上。

“噗！”

玉瑶吐了一口血，趴在了地上，身上的伤口裂开，血流得更急了。

不到片刻，就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认错吗？”裴辛走到她跟前，再次问了一遍，“只要你认错，本尊便放了你。”

玉瑶嘴里不断呕出血，盯着面前的黑靴，眼神凶狠又倔强，“我没错。”

裴辛一顿，垂下眼睛，纡尊降贵多看了她两眼，“倒是硬气。”

“既然如此，本尊就成全你。”

话落，毫不犹豫地将她踩在脚下，缓缓举起手。

他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她怎么伤了涟衣，怎么伤了小康儿，他百倍奉还！

蛮横的力度，她完全招架不住的力量，将她牢牢按在地上摩擦。

直至此刻，玉瑶才深刻感受到身为魔尊的裴辛修为有多强大，见识到了对方的厉害，自己的渺小。

她的修为，真是一点都不够看。

比酥饼还要脆。

稍微一碰，就哗啦啦散了一地，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她想变强。

一定要变强。

然后……按着这些人的脑袋，让他们都吃屎去吧！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渴求力量。

玉瑶咬紧了牙，就算是被打碎了全身骨骼，她都不吭一声，只是一口一口吐着血。

到了最后，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趴在地上，半张脸被裴辛踩在了脚下，因为全身骨骼尽断，血肉没了支撑，全部瘪了下去，远远看上去就跟一张人皮似的，十分惊悚恐怖。

她应该是要死了。

玉瑶半张脸贴着地面，在心里说道。

她有死过一次的经历，一点儿都不怕死。只是……

临时前，她想见一眼不着调的师父……想见严厉的大师兄……想见笑里藏刀的二师兄……想见耿直又细心的三师兄……想见吊儿郎当的四师兄……想见经常给她塞零食的五师兄……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毗昙……拥有深厚沙包情谊的武僧堂师兄们……

还有……

长得好，性格也好的寻心。

她想告诉他，她有多喜欢他，想与他一起去山城，想带着他去青徽宗见师父师兄，想年年岁岁都想与他一起，看尽花开花落。可惜……

玉瑶咳嗽了下，混合着细碎内脏的血沫不断从嘴里冒出。

她眨了眨眼，眼泪、冷汗、血水混合在一起，滴滴答答湖了她一脸。

可惜，她要失约了。

虎啸看着裴辛脚下安安静静，却死不服软的少女，攥紧了拳头，上前大声道：“主人，够了。已经够了，她已经知道错了。”

裴辛目光一瞥，澹声道：“认不认错，要由本人说才算。”

还是要逼着小姑娘开口求饶。

虎啸蹲下身子，望着早已成血人的小姑娘，身形魁梧的汉子头一次红了眼，劝说道：“听我一句，你就向主人说一句软话，成吗？”

玉瑶闭上眼，没有吭声。

裴辛冷哼，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不低头吗？

那这就怨不得他了！

他垂着眼，脚尖不由碾了碾。

玉瑶的脸深埋进土里，鬓发散乱，四周的土地尽数变成血色，却仍旧一声不吭。

对上这样的硬茬儿，裴辛的耐心终于告罄，毫不留情地抬起手。

就在这时，一向唯命是从的虎啸倏地往前一扑，打算用自身躯体挡下裴辛的招式。

与此同时，不远处响起了一道沙哑无力的声线，“裴伯伯。”

裴辛动作一顿，循声看了过去。

屠康在赤练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因着伤势不轻，他面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半靠着赤练，虚弱无力，让人不由心生怜意。

重蛟、菁画、花和都围在他身边护着，唯恐出一点差错。

涟衣则是跟在了后头。

“小康儿来做什么？”裴辛面色柔和几分，温声问道。

屠康轻咳了几声，看着趴在地上的虎啸，一脸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虎啸身形高大，这一挡完全将玉瑶遮挡了个严实，是以屠康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反而以为是虎啸做错了事情，被裴辛责罚了。

裴辛没有说话。

虎啸看了看裴辛，又看了看屠康，虎目里闪过一丝决绝，咬牙跪了下来，“还请小公子救救玉瑶。”

师姐？

屠康心里一紧，下意识看向他身后。

那里，还有一个人。

屠康眉心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那、那人是……谁？”

“是玉瑶姑娘。”虎啸跪在裴辛和屠康面前，“冬——”一声，磕了个头，语速飞快道：“她伤了小公子，主人要为小公子出气。但属下答应过，只要玉瑶姑娘赢了属下，属下就要放她离开……”

他“冬冬冬”嗑着头，额头上很快见血，神情诚恳道：“属下恳请小公子为玉瑶姑娘说句话，请主人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屠康面色愕然，脑子嗡地一声，浑身血液都停止流动了。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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