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言把顾晴的口袋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搜出了一堆毛票。
她把一摞还没卖完的签名照甩在了茶几上，顾知昀一看，一向冷静的心态瞬间就炸了。
“你让我给你签名，就是为了去赚钱的？”
顾晴吓得连连后退，她还没见过性格清冷的顾知昀发这么大的脾气。
沉静言打了顾晴几下，到底没下死手。
麻烦的事情还在后面，就是把顾晴打死了，也没法阻止事情的发酵。
“昀哥，咱们明天去一趟三坊中学，去找班主任，让班主任帮帮忙，看能不能把卖出去的签名照要回来，钱可以给学生退回去。”
沉静言尽力地想着补救措施，“咱们把话说得严重一点，学生们胆子小，吓一吓就知道轻重了。”
顾知昀坐在沙发的一角，阴沉着脸不言不语。
顾晴还不太明白，不就是卖了几张签名照吗？
为什么一个个都大惊小怪的？
这天晚上，蒋殊回到家，上高中的女儿蒋若就拿着一张照片，朝他得意洋洋地炫耀。
“爸，你看这是啥？”
蒋殊定睛一看，竟然是顾知昀的签名照！
自从顾知昀离开了科研小组，独自研究课题后，蒋殊对顾知昀就更加不满了。
只是顾知昀在学校的表现一直堪称模范，他就算是鸡蛋里挑骨头，都没找到理由批评顾知昀。
听说他独立研究的课题已经取得了比科研小组更大的进展，蒋殊就更加不爽了。
这不是显得他这个教授很没用？
正愁找不着理由好好治治这个傲气的学生呢，没想到机会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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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
蒋若得意道：“校门口花两毛钱买的！笔迹我都和报纸上的手稿对比了，绝对是顾知昀本人的签名！”
她像得到了稀世珍宝一样，把照片镶在了相框里。
“爸，我都跟你说了好几回了，让你给我要一张顾知昀的签名，你是他的老师，却要不来一张签名，真是的！这下用不着了，我自己买到了。”
她拿着手绢把相框擦了又擦，就差对着顾知昀的照片亲一口了。
“只可惜是复印的，要是我能有一张和他的合照就好了……”
亲闺女竟然是蒋殊最不待见学生的崇拜者，这让他十分火大。
“行了，一天天的把顾知昀挂嘴边，他到底有啥好？我年轻的时候不比他差！”
蒋若不屑一顾地撇嘴道：“你比他差远了！人家长得俊，成绩又好，还是科学家，面对巨大利益的诱惑，也不动摇，多么爱国！你知道我们班多少同学写作文都拿他当素材吗？你研究火箭飞机半辈子了，我咋没见有人把你当偶像呢？”
蒋若的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你懂什么！科学家就该默默无闻，在背后付出，哪有像他这样招摇过市的！”
蒋若翻了翻白眼：“人家出名，靠的是人家的真本事！我看，顾知昀很快就会超过你，成为最伟大的科学家！”
蒋殊气得就差跌个大跟头了。
他一把夺过相框：“照片借我用用，过两天就还给你！”
蒋若急忙去抢：“你还给我，我不借！”
蒋殊从兜里掏出五块钱，诱惑道：“我拿五块钱跟你换，怎么样？”
“爸，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少在这贿赂我！”
蒋殊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下脾气更暴躁了。
他不顾蒋若的大喊大叫，硬是抢过照片，上了楼。
第二天，他拿着照片找到了方茹。
“方校长，你看看顾知昀干的好事！我知道他身份特殊，但是他是我学院的学生，他这种行为必须受到严厉的批评，我作为院长，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好好教育他！”
他在方茹面前这样说，就是在给方茹上眼药。
方茹昨晚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气得大半夜没睡着觉。
她和顾怀谦嘴上不说，但都希望尽快把顾晴这个不省心的熊孩子送回老家。
蒋殊都告状告到她这里来了，她身为校长和顾知昀的家长，还能说什么呢？
尽管她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儿子的错。
但是站在这样一个特殊的位置上，她无法为儿子辩解。
“蒋教授，您说得有道理，您该批评批评，该教育教育，我没有任何意见。”
蒋殊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把全学院的学生集合起来，开批斗大会了。
顾知昀锋芒太盛，风头都盖过了他这个教授，他再不出手，学生眼里就没有他这个教授了！
一到上课时间，蒋殊就摆着一张臭脸进了教室。
“咱们班的大名人顾知昀，签名照都卖到中学校园门口了，大家知道吗？”
他拿出顾知昀的签名照，“啪”地一声摔在了讲桌上。
顾知昀坐在下面，低垂着头，嘴唇抿得紧紧的。
全院二百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顾知昀，让他如芒在背。
那些眼神有心疼的，有质疑的，有同情的，有好奇的，还有嘲弄的。
“顾知昀，你想不想说点什么？”
蒋殊脸上带着藏不住的讥讽笑容，“要不要我把讲台交给你，你给大家讲讲生财之道？”
顾知昀站起来，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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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科研工作者，大学还没毕业，就想着沽名钓誉了！顾知昀，在你心目中，名誉，金钱，比科研工作者的本职工作更重要吗？你现在的样子，还记得当初考上航空航天学院的初心吗？依我看，你再发表几篇论文，狂得你都要飞到米国去炫耀了！”
蒋殊厉声训斥道。
杨学昌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替顾知昀辩解道：“教授，这件事也不能全怪老顾，他从没想过卖签名照赚钱，是他们家那个熊孩子——”
话没说完，蒋殊就朝他投去了凌厉的目光。
“签名照是不是他给那个孩子的？他要没这种心思，怎么会随便给人签名呢？”
杨学昌知道，蒋殊就是存心要给顾知昀难堪，无论事情的起因是什么，他都不在意，也不会真的听他的辩解。
他只好叹了口气，无奈地坐下了。
蒋殊又义正辞严地当着全学院的学生，批斗了顾知昀整整半个小时。
“顾知昀，你回去写一份检讨报告，不能少于三千字，写好了，周一全院大会上，你当着大家的面读出来！”
话音未落，一个学生突然惊喜地喊道：“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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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题外话】：心疼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