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查到被毁容尸体的真实身份，对于桉情终于有了新的进展，知道了死者的身份，今后的一些调查也相对的容易一些。

顺着这个线索，他便查到了死者吴芳芳，身前所工作的地方。找到了与她最要好的朋友秦月。

这个女孩在见到江成得知他的身份之后，也同样是愣了一下。大概没有想到居然有警察来找她，还是个刑警，这不免让她有些紧张。

“秦月，是吧。”江成边说边把随身的笔记本拿了出来。

“啊。”秦月还是有些紧张，手在不停的玩弄衣服上的钮扣。

“你和吴芳芳是好朋友，对不对？”

“芳芳，她，她怎么了？”秦月听到了江成这样问，连忙就想到了吴芳芳。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江成再次说道。

“是的，她是我的好朋友。”江成的语气让他在秦月的印象中打了一个折扣，本来还对刚才他那暖心的微笑有些好感，现在那一点的好感也被江成这种面无表情的问话一抹购销了。江成是不知道对面女孩的想法，如果知道是这个样子，他就不用故意的摆出这种冷漠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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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住在一起吗？”

“对，我们一起在超市附近租的房子。”

“她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他这里用了消失，而不是死，这个时候，他还不想这么早说出来，使秦月变得更加恐惧。

“两个星期前吧。”秦月回忆着说道。

“她说要离开了吗？”

“没有，但是她偶尔会离开一阵儿。”秦月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会经常这样吗？”江成又开始问，他的眼睛一直低着头，看着笔记本。

“嗯，是的。她在学校就是这样，我们还在一个寝室，她有一段时间，会和老师请几天假离开。”秦月叙述这些事情的时候，心情也变得平静了许多。

“你们没有问过她离开会去哪里吗？”江成再次问道。

“问过，但是她也不说。久而久之，我们就不再问这些了。她走了大家也都习惯，谁也不说什么。”秦月几次回答问题时，一直是眼睛看着桌子上，这问题回答完，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担忧之色，然后急切的问道：

“警察叔叔，你能告诉我一下，芳芳她出什么事了吗？”

江成听着她的称呼，也确实被雷到了，他真的有那么老吗？一个二十来岁的人，管自己叫叔叔，有些接受不了。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我们在一周前，在郊南距离大工学院两公里的地方找到了吴芳芳的尸体。”

“什，什么？”秦月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那吃惊的样子无法形容。“你，你是说芳芳，已经死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

江成再次确认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她在不停的重复着，

“所以说我这次来找你，希望你能给我提供一下线索，让我们尽快破桉，让你的朋友，能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

秦月皱着眉头，眼圈都已经红润了起来。这种悲伤的情绪是无法伪装出来了，看来她和吴芳芳的关系确实不一般。她也一定知道一些东西，这个是江成心中想的。

江成这样说完，秦月还是一脸纠结的表情，她有话想说，但是又有顾虑。江成看了出来，然后他朝坐在一边的主管看了一眼，主管会意，然后起身找个借口暂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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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就剩下了江成和秦月了，这时，江成开口催促她道：

“现在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秦月还是有些扭捏，没有下定决心把话说出来。江成板下来了脸，如果说刚才是规劝她，让她把实情说出来，那么现在就是在命令她。

“秦月，你知道你的朋友死因可疑，她是被人勒死的，你知情不报的话，有可能我们就会让凶手逍遥法外，可能还有更多的人受其害，你懂吗？”

“我，好吧。”江成的话终于把秦月说动了，其实秦月也不是那坚决的不打算说出来，只是有一些问题她也没有考虑好。听到江成这样说，自己也不能再替吴芳芳隐瞒了，毕竟她已经死了。

“芳芳曾和我说，她在校外做，做援交的。”秦月说得声音很小，这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江成也理解，但是他没想到吴芳芳也做这个。

“啊，她做这个不是和其他女孩一样，是因为贪恋虚荣买好看的衣服和首饰，听芳芳说，她的家里确实很困难，父亲没有正经工作，母亲又身体不好，一家人没有什么收入来源，她也是为了让自己的学业顺利的上完，迫不得已才做，做这一行的。我们的学费一年也有三万多，对于她来说这不是一个小数目了。”秦月抿了下嘴唇接着说道：

“这件事也是我偶然得知的，那天，芳芳说她不舒服下午的课就不去上了，让我帮她请假。课上完的时候我回来，看到寝室里没有吴芳芳的影子。感觉很奇怪，生病了还到处乱跑。

然后我准备了一些要看的书，要去图书馆，就在我下楼来到了寝室楼的拐角处，那里有一个通往图书馆的小路，没有几个人知道，那条小路，只有我和芳芳经常走那里。那边人一般都很少去。我进入那里的时候，便听到了那里有人说话。当时就是感觉有些好奇，想看看究竟是谁，所以我就在拐角的地方停住了，站在那里，前面的人是看不到我的。我站在那里，听到了芳芳和一个男人说话的内容。”讲到这里她又停住了，江成还准备耐心的听着。

“我听到那个男的，叫她什么小宝贝的。”说到这里，秦月的脸“腾”下红了。调整了一会儿，她又开始说：

“我知道吴芳芳根本没有在学校找过男朋友，这个人绝对不是她的男友，而且听声音感觉岁数很大，吴芳芳根本不能看上他……”秦月一边红着脸一边往下讲。

据她说，那个人和吴芳芳在那里发生了关系，而且男人在临走的时候，还给了吴芳芳一些钱。这些让秦月都看到了。事后秦月便开始追问吴芳芳，并把在学校里看到、听到的那件事都说给了吴芳芳听，吴芳芳知道了这些，便把所有的实情都告诉给了秦月。并希望秦月能帮她保守这个秘密，秦月同样也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她知道如果一个人不是被逼到这种份上，怎么会拿自己的肉体做交易。她很同情吴芳芳，并一直帮她保守这个秘密。

“那个人你之后，又见过吗？”江成又问道。

“见过几次，他总会来学校找芳芳，说是芳芳的老舅。”秦月悄悄的松了口气，终于她把那个秘密吐露了出来，似乎感觉心里也轻松了很多。没想到背负一个秘密内心的压力也会这么大？

“那个人叫什么？”江成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听芳芳叫他锄头。”

“锄头？这名字好像是一个绰号。”江成在心中暗暗思忖。

“在吴芳芳被害的前几天，你发现她经常和谁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但是那几天我感觉芳芳很高兴，我没见过她这么高兴，每天都是神采奕奕的。就好像，好像是恋爱了。”秦月大胆的猜测。

“啊？你没问过她吗？”江成对于这个突然得到的信息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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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过，但是她不告诉我。她如果不想说的话，就是你怎么磨她都不会说的。”秦月解释道。

江成也把这一段不知原因的情况都记录了下来。他在本子上写了四个字，“莫名兴奋”这种样子，不是恋爱了就是中了奖，显然后者比较难，恋爱的概率倒是比较高一些，这个年龄段的人，都是正常追求向往恋爱的年龄。

“那段时间，她也总是出去吗？”

“是，还打很长时间的电话，她打电话的时候，都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和什么人聊天。一个电话能打五、六十分钟的样子。”

“那你见没见过，这期间有没有陌生人过来找过她，那个锄头还来过吗？”

“没有，没见过什么人。我们工作之后，那个锄头就来过一次，那天我正好是早班，下午一点就能下班，等我回家的时候，看到房子门没有锁，当时我以为是来贼了，所以也没想太多，就往屋里冲。进门的时候，便听到了芳芳的房间里有打闹的声音。芳芳在喊叫，里面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总之就是很激烈的那种。

我想要开门，但是发现门被上锁了，于是我就找来了备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发现芳芳赤身裸体，那个叫锄头的强压在芳芳的上面。芳芳看到我之后，连忙的呼救，我知道她一定是被强迫的。于是我就去厨房拿了菜刀，当时就看到自己的朋友遭罪也没想什么，就想要尽快的把她救出来。

那个锄头看到我拿着菜刀进来之后，就有点害怕了，他保证立刻走。他走了之后，芳芳哭着告诉我，她想要摆脱这样的工作，她不想干了。好像说那个叫锄头的人，就是给那些援交们介绍雇主的。芳芳早就不想干了，但是他总是胁迫芳芳去做。”秦月几乎是一口气把这些讲了出来。江成一边仔细的听着，一边又认真的记录。在她说完之后，停下来休息时，江成思虑着又问道：

“吴芳芳已经干了这么长时间，她有没有说因为什么而转变的，不想和锄头合作了？”

江成想要找到改变吴芳芳的契机，是不是和秦月刚才说的吴芳芳恋爱了有关，那个和吴芳芳恋爱的人是谁？如果真的能找出那个人的话，向他了解下情况，是不是还能挖出一些线索。江成这样想着。

“这个她倒没说，但是我感觉正常女人都不喜欢做这种事情，即使有很多钱赚，但是那钱花起来也感觉恶心。”秦月不经意间流露出了自己的情绪。

“你是这么认为的？”江成突然的这样问道，然后又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秦月突然感觉有些慌张，莫名的她的手使劲的搓着，把双手被搓得通红。她的眼睛也布满了血丝。这一刻她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