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鹏以为王成不计较之前的事儿了，认为王成还念着自己的旧情，索性就摊开了讲了：“县长，最近难啊…您走后，我就一直不习惯，后来新的县委书记来了，看我年轻，就选我当秘书了，这件事儿没有和您说，是我的责任。”

王成看了一眼肖俊俊，肖俊俊耸了耸肩。

“可很多人说我是三姓家奴，不仅如此，还孤立我，在精神上打击我，我想着是您的兵，血液里流淌着您的政治基因，我不能言弃，一次一次咬着牙熬过来了。”

“现在新书记也调走了，可大家仍然对我不依不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请您帮帮忙。”

王成放下笔，然后苦笑了一句：“你受苦了，但你想要我怎么帮你呢？我离开湖西这么久了，湖西的干部都换了几茬了，我恐怕是有心无力了。”

董鹏着急了，赶紧说：“县长，据说下一任书记就是省里来的干部，和您很熟呢，您…”

“啊？我都不清楚呢！再说这人事上的事我不好插手，你说你有我的政治基因，那应该也明白我的脾气，我不太喜欢走后门、打招呼…我相信你能理解我吧！”王成打起了太极。

“县长，我懂我懂，所以我今天来之前做了很多心里建设，我是迈着艰难的步伐踏进您办公室的！真的…可我真的是没办法了，现在这环境太压抑了，只有您能帮我了。”

王成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就先这样吧，我一会还有接待任务，你的事到时候再说，你刚来，让俊俊带你去吃点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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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俊俊心领神会，一个小时后，肖俊俊一个人回来了。

“县长，这小董咋变得这么无耻了呢？他刚和我说，想让您给他打个招呼，他想去县局当局长，不想去乡镇…这还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才几年呐？他就变成这样子了。”肖俊俊一回来就说。

“算了，这事儿先别理他了，这种人不值得帮，但也不要得罪他，到时候他跑去造谣就不太好了。这样，等湖西的新任书记上任了，你就对董鹏说——县长帮你打了电话给你们新书记，你们新书记也答应提拔你了，但据说从县委办和县委组织部的风言风语中听出你这人不靠谱，就婉拒了。”

肖俊俊说：“您不说，我也会如此说的，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种小人很可怕的，搞不好哪天就把我们俩卖了。”

王成微笑着点点头。

肖俊俊还真是个好秘书。

有人说，体制内就那种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混的开，实际上是不准确、不适用于现在的体制的。体制内领导最怕的就是这种人。

体制内所谓的经验，往往是会者永远不会说奥秘；不会者到处当老师。看看这么多教别人提拔的潜规则的，绝大部分自己一直都是普通科员。没有亲身实践，光看光听，一群人每天坐一起侃大山，是不可能得出提拔奥秘的。

…

董鹏来的这个风波，或许连风波都算不上，这比起隔三差五来骚扰王成、找王成要工程的人来说，太小太小了，简直不足为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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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成刚缓口气，一件大事又来了。

县职业中学发生学生斗殴事件，造成两位学生死亡。这事儿在网上已经传开了，王成和叶浩得知这个消息时，人还在省里开会。

俩人请了假，赶紧往南红赶。

到了学校，才发现事实上受影响的学生不止两个，还几个重伤正在医院抢救。

原来：班干部的学生在检查中发现有一个小姑娘上课玩手机，就把手机没收了，交给了班主任，班主任表示需要扣留手机一段时间，结果小姑娘直接去校外找了“社会大哥”来打这位学生。这些所谓的社会大哥，也不过是没学上、没班上，在社会上混日子的未成年而已。

王成同时启动追责机制：1、免除职业中学校长、分管副校长、教务主任、班主任职务；2、免除教育局分管副局长职务；3、立即对所有涉桉人员进行抓捕。

职业中学学生管学生的情况几乎是比比皆是，湖西的职业中学如此，南红的职业中学也如此，可能由于学校性质问题，职业中学的老师对这些孩子本就不怎么关心，所以导致这一乱像发生。学生会班干部与学生发生冲突的情况，几乎每天都很多。这是管理机制的问题，不能一边喊着让学生多学技术、融入社会。一边又搞东搞西，对这些孩子放任发展，这是不负责任的。

所以首先要改的就是这种机制，让老师回归到教学和管理体系中来；其次是要加强校园管理，不能因为是职业中学的学生，就放任不管；最后要加强法律道德建设、加强学生道德思想建设。

王成和叶浩马不停蹄赶到医院，其实每一个地方的教育系统，问题都是比较多的。

邹苹已经在医院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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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王成过来，刚刚赶来的学生家长哭着说：“一定要严惩凶手。”

王成扶起他们：“放心，那几个凶手已经全部被抓获，我一定给你们主持公道。”

然后，王成和叶浩去了县公安局刑警大队，这几个孩子已经全部被抓获，正在分批次审讯。

到底是孩子，看到警察那一刻就腿软了，马上互相推卸责任起来。

王成来到那个姑娘所在的审讯室，姑娘已经被吓傻了，但看她穿着，估摸着也不是善茬：上身露肚脐的衣服、下身包臀小短裙外加小丝袜。此刻正坐在审讯室哭得稀里哗啦。

“小姑娘，你先别哭啊！领导问你一些问题。”刑警大队长亲自说。

小姑娘仍然不管不顾地哭，王成拍了下桌子。

女孩哭声停止了。

“你年纪多大？”

“16。”

“你父母来了吗？”

“县长，小姑娘父母都在广州，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刑警大队长说。

王成看了一眼这个小姑娘，心里很是不愉快地走了。

叶浩这会在县公安局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