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我给您汇报下相关情况啊。”

“我们华融传媒成立于五年前，现在主要涉足电影电视剧制作、各类媒体广告制作…”孔纪华喝了几杯酒后就开始介绍起来。

“不错不错，年轻有为啊！华副市长教导有方啊！”王成故意这样说。

孔纪华笑得更灿烂了，他还以为王成怕他了，于是乎装模作样说：“我舅舅没什么的，倒是像部长您，才是道南的未来啊！今天能见到您，我是心情好了、酒量大了、气也通了，肠也顺了。”

“诶，不能这样说！搞得我跟泻药似的，不对啊！”王成总之就是不上他的套。

孔纪华也有点纳闷了，以往在他舅舅帮他联系好地方领导干部后，基本上自己介绍完公司的主营业务，对方就会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这王成油盐不进呐！之前他也听说了王成这人铁面无私，不喜欢弄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但那会自己还不信。所以当他朋友劝他不要来湖西搞项目、以免自取其辱时，他还嗤之以鼻。他心想：“王成再牛逼不就是个县领导？我舅舅可是副市长！”

“王部长，以后还需要您多帮帮我啊，我这公司上百口子人要养，不容易啊，搞不好哪天就压力太大资不抵债了，我难啊！”孔纪华决定单刀直入。

“你说这话太吓人了啊，你都是这么大的老板了！还天天哭穷，你这种做法不对啊！是在拉仇恨啊！你都要破产了，那我们政府还不得喝西北风啊。”王成一语双关，肖俊俊和董鹏都听出来了，嘴角都有笑容。

孔纪华没听出来，他几杯酒下肚、继续说：“兄弟，您在湖西管着整个县城舆论口子的事儿，和我业务也对口，有没有什么事给我跑跑腿啊？我听说马上有一笔关于城市形象方面的建设专项资金要下来了，您看…我不会亏待您的，兄弟们联合起来赚点茶水钱嘛！”

王成低着头没说话，吃着菜，饭桌上那几个美女都盯着王成看，眼睛里满是欲望，在她们眼里，这可不是一个男人，这是一座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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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长，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我到现在还没得到这些消息，这是其一啊。其二，我马上要调走了，现在部里的事情我都开始放手让底下的人放手去干了，我专心在弄教育改革和直播基地那块事儿。”王成笑着解释，这种场面他当秘书时见过了。

“啊，我舅舅没和我说啊…恭喜恭喜。”

“这事市里也只有李军书记知道，华副市长和我没有什么业务往来，不知道是正常的，所以我觉得你是不是消息搞错了，你应该去请陶然书记吃饭，而不是请我啊！”王成把锅推给了陶然。

“诶，不能这样说，您到哪也是领导嘛！还有机会照顾我嘛！再者说，哪怕您就是个普通干部，就冲您的这名声和人品，请您吃顿饭都是应该的。”孔纪华赔着笑端起了一杯酒，同时心里盘算着请陶然吃饭了。

…

回家路上，肖俊俊说：“部长，孔纪华这人是个人物啊，我听说他把安昌还几个县区的传媒行业都垄断了，颇有实力。”

“就不知道华融的华和华副市长这个华有没有关系啊？”董鹏在副驾驶来了这么一句。

王成没说话，看着窗外。突然他看到几个乞讨的人在马路边的垃圾桶里翻东西。

“很久都没有看到过流浪者了，怎么这一块还有？民政局救助站不作为？”王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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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街上一直有，之前到了创文创卫时，都统一拉到精神病院管理几天；但您还别说，这些流浪汉身体好，您看不管刮风下雨，他们好像都不怎么生病。”董鹏说。

“屁话，生病的还能看到？病死了能看到？很多人把这些流浪汉当做城市形象的损害者，我认为这种看法是错误的。我们县城没有相关收容部门嘛？有！他们平时没长眼睛吗？怎么平时看不到呢？他们没经费嘛？有经费、有专业的部门，有什么资格去说这些流浪汉是城市形象损害者呢？该谴责的是这些不作为的干部。”

“你看看，北京直达县里的困难群众补助资金1个多亿一年，这些钱呢？街上这些流浪汉要的也不多啊！一年有个几十万足够足够了！平时装瞎，到了有检查的时候再赶紧去超市买点棉袄棉被去街头发，拍几张照显得自己挺接地气一样！这种事做得缺德不？一些干部干个几年就没同理心了，真的是无语了。”

王成说完马上把电话打给了张平。

“张局长，这些街头的流浪汉你们平时怎么安排的啊？”

“部长…这…现在不是冬天，我们也就没管了，反正冻不死人！”

“冻不死人就不管？我看你们冬天也没怎么作为吧？按道理，这也属于城市形象方面的事儿，也归我们宣传部管吧？”

“部长，要不我马上找人把这些人拉到县界交界处去？”

“屁话，放什么屁？难道没有预算吗？你们局那个收容站的工作人员每天就吃干饭嘛？不带眼睛上班？还是每天就在办公室吹空调啊？”

张平在电话那头吓得不敢回话。按惯例，湖西对街头的流浪人员处理并没有相关条例，无非是等大检查前对街头流浪人员进行集体“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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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做工作要凭良心，我前些年当秘书时，就听到下面某县为了迎接检查，把县城流浪汉全拉到山脚旮旯，寒冬腊月，直接冻死好几个！痛不痛心？那些是生命啊！啊！你们心就这么狠嘛？”王成继续骂着张平。

“国家给你们钱，就是想让你们把这些钱用到实处，可是呢？一个个酒囊饭袋！每天醉生梦死，在县里欺上瞒下！”

王成直接把电话挂断了，然后让王平师傅往县收容站开。

到了位于郊区的县民政局收容站，看着这杂草丛生的样子，王成怒不可遏。

“这些王八蛋，我没记错的话，每年都还有不少经费吧？他们花哪去了？去酒店签单了？明天我就让陶书记下指示，所有单位不得私自与各大酒楼签订这种协议！拿着老百姓的钱胡吃海喝！有什么资格签单？要吃自己掏工资去！”

王成用手机拍了一个视频，然后发给了张平，并附了文字：“给你一天时间处理好这些事，处理不好，我替湖西百姓“血洗”你们局收容站，不把他们送进去我和你姓。”

张平吓得马上连夜召集民政局所有干部开会。

…

“俊俊，小董，湖西这种情况多吗？尸位素餐的情况多吗？我觉得蛮多！你看看一些干部一个个吃吃喝喝得面红耳赤、肥头大耳…现在送我去陶书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