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砚和周扬在‘暖阳’咖啡馆待了许久，期间一直在聊天，顺带将江暖给上来的甜点都吃了。

咖啡厅里客人少时，江暖也会过来待过一会。

每次江暖一过来，周扬就立马秒变得说话都有点紧张，甚至在江暖笑起来时，都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沈清砚神色不变的看，心里却在感叹，陷入爱情里的人，大概都是如此的。

到了心上人面前，想要表现的更好，结果却总是截然相反。

最后，就连江暖都看出了周扬的不对，面带关心的问他，“扬子，你是怎么了？感觉你状态很不好啊。”

周杨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好理由，只能去看沈清砚，让他来救场。

沈清砚了然，轻声一笑，“大概是你的咖啡太好喝了，让扬子咖啡不醉人自醉。”

江暖听到瞬间就笑的无比灿烂，“清砚，你居然也会说俏皮话，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周扬脸憋通红，别过头去不看沈清砚。

沈清砚看了眼两人神色，心里为周扬叹了口气。

江暖眼里和心里，丝毫没有周扬。

她对周扬是有亲近和随意，也是止步于朋友关系，别的是一点都没有的。

周扬想要打动江暖，且还有的磨呢。

“对了，我过几天要去连市一趟，听说那边海鲜很新鲜。你们有想要吃的吗？我可以给你们带点活的回来。”

江暖笑过后，又问他们两个。

周扬一听也顾不得不自在了，转回头来问她，“你去连市干什么？那边和咱们这可是不近，没有个几天肯定回不来。”

江暖叹了口气，“我是陪我妈妈去的，她要去找一个很重要的故人。今天才收到一点消息，她打算亲自过去看，我不是太放心她一个人，决定和她一起去。”

这是人家私事家事，周扬自然也不太好问下去了。

沈清砚却很不客气的来了句，“如果要是方便的话，可以帮我带点新鲜的皮皮虾回来。”

周扬奇了，“你不是不爱吃海鲜么？”

沈清砚眼神立刻温柔了下来，“阿年很爱吃。”

“哦……”周扬意味深长。

江暖看了看他们两个，嗅出了点味道，目光落在了沈清砚身上，“清砚，你交女朋友了？你终于走出来了，太不容易了。怪不得今天看你比往日都有活力多了，身上的疏离感都少了不少。恭喜啊！”

她笑的很欣慰，也很开心，然后眼里就多了几分落寞和哀伤，“如果曲阳在的话，一定也会为你开心的。”

一句话出来，三个人同时沉默。

曲阳是他们三个人心底的痛，每每提起都会令人心里感伤。

静默了一会后，沈清砚主动开了口，“曲阳他也走了要五年了，你也该往外走了，毕竟以他的性格，肯定也是希望你能幸福。”

周扬再次紧张起来，他想要端起咖啡杯做掩饰，结果一个不小心反倒把手杵进咖啡杯子里面了。

沈清砚无语凝噎，至于么他。

江暖都被他逗到了，身上的难过黯然气息也散去了不少。

她离着纸巾盒近，抽出了一张纸巾递给了周扬，然后浅浅的开口，“我不觉得我现在不幸福，我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咖啡厅，能够自给自足，不太用为钱烦扰。偶尔就去看看叔叔阿姨，和小静聊聊天。”

“然后再去曲阳的房间坐一会，出来后还能去吃他最爱的小吃。感觉就好像他还在部队上时，我等他的时候一样。不同的就是，他这次会很久很久不能回来。”

她说着话时，眼角眉梢都是化不开的情意，只到了最后一句时，才透露出几分不平静来。

沈清砚对这个回答不是太意外，周扬也在意料之中，并不见失望。

周扬当初能对江暖动心，其中有一层就是因为她的重情。

不是每个姑娘能在未婚夫离世后，还能几年如一日的去看望未婚夫的父母。

并且守着那份昔日的情，对别的人再也不看一眼的。

江暖做到了，周扬佩服之于才会慢慢动心。

“我心安处，便是幸福。”沈清砚看了江暖好几眼后，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江暖扬起唇角，眼底笑意闪动，整个人温暖又美好，“是啊，我的心目前很安稳，每天守在‘暖阳’咖啡厅，在快节奏中，保持我的慢节奏。我悠悠然的生活，不用多想什么，也不用愁什么，每天都很开心。”

“我想要一直这样的生活，直到我老去，用攒下的钱选择一个好的敬老院。你们闲暇了，可以带着孩子或者孙子来看看我，我们一起回忆回忆年轻时候。最后，我会等到曲阳回来接我，我和他终是圆满。”

她满是向往，笑容中满是恬淡和安心。

她用短短几句话，便说尽了她规划的一辈子，那是她对于幸福的定义。

沈清砚心里酸涩，这本不该一个青春年华女孩子该有的规划。

二十七岁的年纪，已经褪去了青涩，正是女孩子年华怒放的年纪。

她却已经打算了好了未来，还是一眼就看透的几十年，如同死水一般丝毫没有波澜。

周扬再次别过脸，他眼睛泛着热气，他怕他会控制不住在江暖面前落泪。

江暖却还在暖意融融的笑着，“扬子，清砚，你们也都要幸福啊！要比我和曲阳幸福很多才行，这是我和曲阳对你们的祝福。”

周扬死死咬着牙，一滴眼泪顺着脸庞无声的滑落。

后来，沈清砚再和江暖说了什么，他都没听到。

他的心，已经被浓烈的哀伤和撕裂般的痛楚所覆盖。

“清醒一点，理智该回归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清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他才茫然回神。

机械的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已经没在江暖的咖啡厅了。

“清砚，我不用让她知道我的心意了，我也不打算追到她了。我就想这样陪着她，一直一直……”周扬认真的对着沈清砚的说出了，他刚才在心里做好的决定。

沈清砚看了好几秒，直到看的他有点发毛了，才慢吞吞开口，“你以为江暖没看出来你对她的心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