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砚开车将林陌年送到了和程浩约好的地方。
是一家很有格调的咖啡厅，在桐城十分有名。
沈清砚没有问林陌年是否需要相陪，他停下车，笑看林陌年。
林陌年对他回以一笑，推门而出。
两人之间自有默契，不必多言语。
林陌年走近了咖啡厅内，目光巡视了一圈后，落在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上。
她不急不缓的走了过去，然后在程浩意外和带着几分惊艳的目光中，悄然落座。
“好久不见。”林陌年不冷不热的打了声招呼。
“好……好久不见。”程浩都有点结巴了，望着林陌年怔怔出神。
“你看着憔悴了很多。”林陌年仔细看了一眼程浩，神色淡然，“看来是日子过的不太顺心吧，亲眼确认看到你过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程浩神色很是有点尴尬，还有点无措。
他没见过如此浅淡着，却又带着锋芒的林陌年。
“你，你变化了很多。”以前的林陌年，温柔贤惠，不争不抢的，总是会让人忽视她的存在。
虽然知道她有内秀，可时间长了，看她那知足恬淡的样子，自然而然的就够了。
她又摆出了和亲生母亲死也不会来往的架势，便更加的令人失望了。
只是没想到，离婚后，林陌年会有如此的变化。
变得自信，变得耀眼，变得无比吸引人。
回想曾经林陌年的温柔体贴，程浩心中后悔滋味越是浓厚。
他紧紧盯着林陌年，“小年，咱们的女儿还好吗？”
他故意在‘咱们的女儿’五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她很好，已经彻底忘记了你。她有了新的父亲，她很喜爱她现在的父亲。新父亲也比你靠谱了不止十万倍，他视令萱为世间珍宝，无比珍惜。他们父女现在十分亲密，令萱身边的小朋友和朋友家长，都以为她现在的爸爸就是她的亲爸爸。”
林陌年一眼就看出了程浩的小心思，直接就告诉程浩，他别想再拿女儿做文章。
“那是我的女儿，怎么可以不认识我。”程浩脸上瞬间带了愤怒。
“这话你说着不害臊，我听着都害臊。自令萱生下后，你尽过一分当父亲的责任吗？你从来没有过，你带给她的是无尽的漠然，狠狠伤害了她幼小的心灵。让她敏感自卑，让她以为是自己不够乖。”
想起从前，林陌年脸也沉了下来，冷着声细数程浩当初的混蛋做法。
“我……”这要是在以前，程浩肯定能反驳回去。
但今日在林陌年的气场压迫下，他愣是一个字说不出来。
“你今天叫我出来，到底想要做什么？”林陌年面无表情。
心中残留了两年多的愤懑，正在无声无息的散去了。
看到程浩比起两年多前，落魄了沧桑了许多，她的心底爽了很多。
什么到底是爱过的人，要是对方过的很不好，十分狼狈的话，自己也不会太好受。
她好受的很，简直不要太好受。
她一直以为自己挺大气的，至少不小气。
但在今天，她才发现其实她还是小心眼的。
程浩那么对她，那么对令萱。
她心头始终是恨着的，如今见他落魄了，她心底是畅快的。
“我就是想要来看看你和令萱，看看你们过的好不好。”
程浩望着林陌年，明明是熟悉的眉眼，却仿佛是在全然陌生的另外一个人了。
不过两年的时间，林陌年的变化巨大。
她变得更加优雅知性，通身带着自信的气势。
再反观他，事业不甚如意，家庭也维持的不算好。
比起和林陌年在一起时，不知道糟糕了多少。
他也时常在想，如果当初他也肯静下心，踏踏实实的和林陌年过平静的小日子，其实也是不错的。
奈何当初他被自己的野心和日渐膨胀的欲望迷住了眼，放弃了林陌年，最终失去了安稳的生活。
离开桐城这两年，过的十分不如意。
看出他眸子里的热切，林陌年唇角微翘，带着几许讽刺，“不牢你挂心，没有你的存在后，我们哪里都很好。”
“小年，从前是我错了，不知道珍惜你。伤害了你，也伤害了女儿。在这两年多中，我早已后悔。我总是会想起我们曾经那十多年的感情，那时我们多么美好。”
“是我走错了路，我以为我想要的是权利和金钱。但在和你分开后，我才知道，其实我更加想要你。我几乎每天都会梦到曾经的一切，我真的很想再能回到从前。”
“你……你能再给我一个更改的机会吗？我知道你有了男友，但是我不在意。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们就尽释前嫌，重新开始，也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我也会好生弥补以前亏欠给她的父爱。”
听着程浩的话，林陌年唇角笑意越发明显。
“程浩，你觉得你在说这些话时，不觉得脸疼吗？当日你在派出所和我说的话，还言犹在耳。今日就来我面前卑躬屈膝求我原谅，到底是你太贱，还是打量我真的一点脾气没有，一分仇不记？”
“我当时也是……”
程浩的话未说完，林陌年就摆了摆手，“你不用在说些有的没的了，我已经再婚了，令萱也已经改姓了。程浩，这辈子我做过的最瞎眼的一件事，就是和你在一起。”
“这一生，我都无法做到原谅你。我今日过来，也并非是对你还有什么留恋，更不是因为你是令萱生物学上的父亲。我过来，是想来看看你过的有多不好，多么狼狈的。”
“顺便再告诉你一声，离开你后，我过的很幸福，令萱也很幸福。因为我想，对你来说，没有什么比看到你昔日弃如敝履的前妻，过的比你好十倍更加难受的了吧！”
话落，林陌年起身，瞥了眼程浩面前的咖啡。
“你的咖啡我请了，就当是买了你当初贡献的那一颗有用的小蝌蚪费用了。”
说完，她毫不留恋的朝着门外走去。
程浩死死握着桌边，目光阴沉的望着林陌年，似是下一秒就要扑过来。
林陌年走出几步，停住脚步回身，居高临下的望了一眼程浩，“别想着在桐城用什么小伎俩，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我。两年多前，我自己没有太大能力时，尚且能让你在桐城待不下去。”
“如今你要是在我面前敢耍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你信不信我能用所有的力量，让你不管走到全国的哪里，都没有消停日子过？我可是知道，你也是有妻子有儿子的。妻子你不在意，儿子总是在意的吧？”
林陌年说着，眸光流转间，对着程浩轻轻一笑。
明明人畜无害的笑容，到了程浩的眼中，却让他浑身都冷了一瞬，感觉到了林陌年语气中的森寒。
林陌年没有在吓唬他，她说的都是真的！
程浩不由的心头颤抖，女人都是疯子！看着再和善的女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