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是找的装修公司，直接说我喜欢明亮大气的，他们给的设计图，我觉得特好就那么装了。”周扬说的十分顺畅。

沈清砚也面无异色。

这是他们两个在微信上沟通好的，因为周扬实在记不住沈清砚说的那些设计的东西。

最后没办法，沈清砚只能说他说找的装修公司好了。

一切只要不穿帮就行，周扬一听这个容易，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林陌年看了他们两个几眼，见他们神色和眼神没有起什么变化，才将还盘旋在心里的不对劲给强力按了下去了。

这件事就是她想多了，房子名字和一切手续名字都是周扬的，她根本不用再去怀疑什么了。

“那我们签合同吧！”林陌年又看了一眼女儿正在藤椅上玩得开心，就收回了目光和周扬说道。

“嗯，没有异议，你签字就行。”周扬将笔放在了桌子上。

林陌年拿起笔，翻到该签字的地方，毫不犹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了字后，她心内松了一口气。

房子定下来了，她感觉就像是重新开始真正迈出了第一步一般。

她签完后，就将合同推到了周扬面前。

周扬几笔签完字，然后将两份合同分开，递给了林陌年一份，“一式两份，这是你的。”

林陌年接过来，放到了包里。

“来，看看我给你们带来的小猫。”周扬说着，弯下腰把宠物箱打开，一手一个，从里面捧出了两个小小的橘猫来。

小猫在他手里‘喵喵’叫着，还去舔舐他的手指，萌萌的样子立刻就虏获了林陌年的心，“真可爱。”

她站起身，从周扬手中接过一只，爱不释手的放在掌心，“我去问问我的女儿。”

“这个也给你，让孩子挑一下，看更喜欢哪个。”周扬将另外一只也给了林陌年。

林陌年小心的接了过来，轻柔的揣着朝着令萱走去了。

她刚走，周扬就去看沈清砚，“怎么样哥们，我演技不错吧？”

沈清砚目光追随着林陌年的背影，一直看到她走到令萱身边，笑语嫣然的和令萱说着什么，压根没去理会周扬问话。

周扬叹气，“沈清砚，你完了。你也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重色轻友成这样了。以后你要是抱得美人归，是不是连我是谁都不会记得了？”

“你好意思说我？刚才你看江暖的目光，难道你自己没发现太露骨了么？”

沈清砚目光依旧没收回来，却分心回答了周扬的灵魂拷问，并且成功把他给反问住了。

“说到这个，我还有真想要请教你，微信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也就能当面才能说得明白点。我有点搞不清楚小静对我的想法了，我觉得她是把我当哥哥，又有点不像。我……我有点懵。”

听到这话，沈清砚终于舍得将视线从那边母女身上收回来，施舍给周扬一个眼神了。

“你可是当过特种兵的人，这才几年。烙进骨子里的东西难道忘了不成？心理观测推算，你难道都随着饭一起吃了？”

沈清砚话里话外的，带了几分嫌弃。

周扬横了他一眼，“那是对无关紧要的旁人或者敌人，这是亲人，那能一样吗？”

“在我看来，也没什么区别。”

“你以为谁都是你？”

“这很难吗？”

“你不说废话一样么，要是不难，我还用得着问你？”

“啧，曲阳说的还真对，你这人哪里都好，就是智商欠点费。”

“扯淡，他纯属就是嫉妒我！”

不经大脑的两句话一出口，两人蓦地都沉默了，同时停住了互怼模式。

下一秒，两人互看了一眼，又同时别开目光，齐齐看向了他们身前不远处。

在那里，江暖端着托盘，正盈盈站在那里，托盘上的咖啡正散发着袅袅热气。

“扬子，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服了啊，我家曲阳什么时候嫉妒你了。”江暖稳稳的端着托盘走了过来，脸上并无其他异色。

她走到桌前，将咖啡放在周扬面前，“我们家曲阳以前和我说的你们三个里，清砚是最有手腕的，扬子你是最老实的。他么，没有清砚的气度，还好比扬子你稍微聪明那么一点。结果你刚才说他嫉妒你，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江暖语气里都是打趣的意味，还有对曲阳的情意与维护。

沈清砚从容相对，笑容清浅的附和着江暖的话，“曲阳的点评，倒还真的挺到位的。”

周扬却是笑不出，只胡乱点了下头，算是应答了。

“你们两个慢喝慢吃，我很喜欢清砚带来的令萱小姑娘，我去和她玩去了。”江暖说完后，转身走了。

“你说她的笑，到底是真还是假？”周扬对着江暖的后背喃喃道，这次目光收不回来的成了他。

“再假也比你真。”沈清砚刺了他一句，又略带几分无奈的道：“我说你能不能不一提到曲阳，就立刻进入到像是犯了滔天大罪一般的状态里？”

“我……”周扬张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下一秒却又颓丧的闭上了嘴。

“行了，看你这样我也知道，上次我和你说的都白说了。”沈清砚眉头皱着，有点闹心了。

曲阳这两个字，仿佛就像是块巨石，压在曲家人和周扬与江暖的身上。

不能提起，一旦一提起，好像巨石就会下落一分，多压着他们一点。

江暖还好，从来都是通通透透的。

痛过，哭过，哀伤绝望过，挺过来后依旧是一朵向阳生长的太阳花。

到了周扬和曲家人这边，就完全是无法碰触的疼痛点了。

沈清砚除了偶尔上门去看望二老之外，并不时常接触曲家人，与周扬是三五不时的就会聚一聚。

五年了，周扬永远都没从他欠了曲阳一条命，他对不起曲家人的状态中走出来。

一开始时悲伤是自然的，别说周扬，就是那时还在部队上的沈清砚，谁不是将悲伤打碎咽下去。

后来沈清砚退伍回家时，已经能放下了。

而周扬依旧在原地踏步，活的好似一个行尸走肉，不见生气。

他开导过，劝过，奈何就是无济于事。

周扬就是个倔驴，死活就掘在那，你对我使软用硬我都接着，然后继续还是这个死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