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城依然在沸腾着，这十数年的坐堂鱼被制裁的消息越演越烈。

登州钱庄门口，一位掌柜模样的中年正在与曹晟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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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要王正在这钱庄的账户记录。”曹晟直接说道。

“曹大人，这可能不行，这于理不合，我们登州钱庄有规定，不能透露客官的隐私，还请曹大人恕罪。”掌柜躬身抱拳说道。

曹晟眯着眼看着他，淡淡地道：“你这钱庄的规定已经大于国法了吗？雷县丞，这大宋律你告诉他。”

雷秋很是郁闷，他发现他成了曹晟曹大人的师爷了，但是上官吩咐他还是要听的，无奈上前道：“按大宋律，你必须配合官府办案，除非你不是宋民，不在我大宋国土上，那么可以不接受我大宋律管辖。”

“在下自然是大宋子民，也受大宋管辖，但是我们东主是.......”掌柜还想说些什么。

曹晟打断道：“我不管这背后是什么阿猫阿狗，你既然承认是大宋子民，受我大宋管辖，那么本官是皇帝所派来的登州守臣，自然代表大宋代表皇帝，本官再问你，你配合还是不配合？”曹晟依然很平静地看着这个掌柜。

掌柜看着面无表情的曹晟和他身后杀气腾腾的将士，很是没有了主张，往常这登州城可是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以前富仁也是很清廉，见了他都要称呼一声先生的，可这曹大人……

“本官没空跟你废话，你不说话，本官当你……”曹晟伸手就要下令之时。

雷秋拱手说道：“大人，钱庄在我登州一向声名不错，只是朱掌柜一时不知这大宋律而已，且容卑职再解释一番可好？”曹晟看了看雷秋，点点头道：“半炷香。”

“朱掌柜，你最好配合，这真在大宋律之内，你们东主要是怪罪可以推脱。曹大人是当朝驸马，你们大人也有耳闻。我们大人肯定是要办这个案子的，今天你就是不说话，不同意，也是会办的，到最后这一切都……”雷县丞对着朱掌柜，轻声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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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掌柜想了想，叹了口气对着曹晟道：“大人恕罪，在下这就给您王孔目的账目。”曹晟依然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曹晟给裴宣一个眼色，裴宣就跟着朱掌柜去拿账目去了。

“这钱庄背后是谁？”曹晟淡淡地问道。

“本州转运使王进，三司使王黼的侄子。”雷县丞平静地答道。

“你是怕牵连王进进来，有碍此案进展还是担心这登州经济？”曹晟看着雷秋问道。

雷秋脸色依然平静，看着曹晟道：“大人，您为大宋为陛下牧守一方，最终目的是什么？”

“为我百姓安居乐业。”曹晟道。

“如何才能安居乐业？”雷秋问道。

“打造政治环境，引导经济方向。”曹晟答道。

“所以大人要唤醒这登州百姓的信心，只有唤醒才能彻底解决这政治环境？卑职佩服，如大人不弃，卑职愿追随大人，为这登州死而后已。”雷秋单膝跪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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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晟扶起雷秋道：“县丞是担心牵连过多，搅乱了这登州经济环境，百姓会更加辛苦？晟知晓了，你我共同为这登州而努力。”

裴宣拿来账本朝曹晟点点头，曹晟和雷秋搬兵回州衙。

同时曹毅拿着曹晟手令在王正家也搜到大批的银两，通过一些手段也从王正小妾那里拿来一些辅助证据。

“大人，你是打算从这王正开始打开缺口吗？”路上雷秋问道。

“只能如此了，这毛太公和解珍解宝一案，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毛太公诬陷，顶多是个渎职的案子，但是他们劫狱倒是真的，所以要想办这个案子只能是中间的王正。”曹晟说道。

“大人是打算以其他案子来做实王正的罪名，再诱导其出首，转而证明毛太公的罪名，牵扯出这土地兼并之事，进而一步步抽丝剥茧。”雷县丞想了想猜测道。

“嗯，是也不全是，这鼓励大家报案才是正经，王正这些这只是开胃菜而已。”曹晟看着远方，眯着眼说道。

“大人如此做派，连朱押司都扣了，为何不把卑职也一起禁了呢？”雷秋好奇地问道。

“晟调查过雷县丞，你是三年前调过来的，是清流世家出生，不会参与这些事。而且与这毛威屡有冲突，却经年而不落下风，那智谋定是绝佳，才能在这满是坐堂鱼的地方，保住这一席之地，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做这等下作之事呢？”曹晟微笑着解释道。

“哈哈，谢大人夸赞。”雷秋躬身抱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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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王二丫求您申冤，”二丫带着弟弟王小跪在路上拦着曹晟喊冤道。

曹晟和雷秋哈哈大笑道：“事成矣。”

曹晟下马扶起王二丫，亲切地道：“王二丫，不急，本官看你和弟弟饿了，先吃点东西。”曹晟急切中像后世一样翻着自己的口袋，却是空空如也，有些尴尬，这时一双大手递来热乎乎二个饼子和水，曹晟一看是雷秋，二人相视一笑。

二丫和弟弟拿着饼子跟在走着的曹晟和雷秋身边朝州衙走去，路上百姓驻足旁观，穷酸老头抚须观看。

“这大人真是有魄力啊，先生，这次您怎么看？”一个秀才模样的人问道。

“这是一次机会，失去这次机会恐怕这苦人今生再无申冤可能了？”穷酸老头说道：“万明，你去召集这受害之人，拿着老夫的状纸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