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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假死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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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花,墓碑苔,冰霜恐虫幼体,人类指骨,我按笔记上的配方往坩埚中加入各式奇奇怪怪的材料,随着搅拌和过滤,药液逐渐变为澄澈的淡蓝色,和我的颜色头发挺像的,这是个好兆头。

有些材料相当昂贵,不过对我来说还承担的起。为了避免被人看出我试图拿药材干什么,所有的材料都是分开从多家药店中购买,某些不常见的材料还是匿名通过中间人获得的。不过在家的时候我反而不需要遮遮掩掩的办事,父亲早就习惯了我在卧室摆弄瓶瓶罐罐和动物标本,他不会亲自过来管我的,除了他忠实的老管家怀特之外也没有第二个仆人能进入我的房间,我根本不用担心有人泄露我的秘密。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我连头都没抬。会用那样恭敬的敲门方式的,只有老怀特。“进来吧。”我说,继续全神贯注的盯着翻腾的药汤,一名高瘦的穿着黑色管家服的老人探身进来,谨慎的选择措辞,“少爷,您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吃东西了,老爷很恼火,您最好还是前往餐厅与他们一起用餐。”他担忧的说,“还有不要那样坐在地上,会着凉的。”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确实半跪在地上这个姿势有些不压,我的腿都有些被自己的身体压麻了,我现在身上除了睡衣什么都没穿,老怀特帮我披了件外套,我看了看镜子里的我,相对一个男孩来说过长的冰蓝色头发因为没有梳理显得异常杂乱,我的脸因为熬夜和灵魂碎片的副作用显得异常苍白憔悴,我现在看起来很像休穆特生前的样子,我不知道我该高兴还是该哀伤。

父亲费恩·阿德莱德是一个有着浓密大胡子的中年男人,即使是平常他那不怒自威的表情也让我感到害怕。他一个人就给我带来了莫大的压力,还好我的两个兄长不在。父亲此时正用刀叉切割牛排送进嘴里,当我落座下来的时候他抬起了头,我发现他明显愣了一下,但那瞬间的错愕变成了愤怒。

“你看看你,卡穆特·阿德莱德,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他生气的咆哮道,用了拍了下桌子,餐具随着他的这个动作整齐的一跳。“你这样算得上一个男子汉该有的样子吗?你算得上阿德莱德家族光荣的子嗣吗?”他吼道,“学什么神神叨叨的死灵法术,整天躲在屋子里捣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你妈妈,你姐姐,没一个让我省心的!”附近的仆人们间不禁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父亲瞪起了眼睛,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他们马上收声,整个餐厅陷入死一样的沉默。我低着头一个字都没说,一根手指都没动,父亲瞪了我很久,但是看我这副样子,也不得不叹了一口气,重新拿起了叉子。整个餐桌这才重新恢复了活力,我插起一小块肉排送进嘴里,僵硬的咀嚼了几下,就吞了下去。我现在没胃口吃饭。

饭毕,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父亲没有功夫管我,他要忙于研究帝国的几条需要修改的法律,但老怀特跟了过来。

“少爷,请节哀顺变。”他不安的说,注视着我把坩埚中的液体倾倒入水晶杯内,“大小姐已经死了,您如果悲痛过度伤了身体,她也会伤心的。”我没有发怒,老怀特有资格说这句话,他对我和休穆琳一向很好,从来没有因为我们是私生子而给过我们脸色看或者说些无聊的闲话,我们提出的要求他一般都有求必应,老人没有儿女,我觉得他把休穆琳当成女儿了也说不定。他是个好人,老好人。

“我没有悲痛过度。”我木然的说,把读到一半的《论复生》合上,让它反面朝上。“我现在很好.........”忽如其来的剧痛让我的脸扭曲了,我不得不用剧烈的咳嗽来掩盖它。

“我很好。”突如其来的痛苦平息后,我淡然的重复道,甚至没有看忠诚的管家一眼。“走吧,老怀特,如果我有需要的话,我会喊你的。”

老人黯然离去了,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他肯定看出什么了,但我不在乎,除非他杀了我,否则我绝不会改变我的计划。

“鸟儿,鸟儿。”我轻抚僵硬冰冷的羽毛,将这小生物捧在手心,赞叹道:“辛苦你了。”

红雀一动不动,即使我捏住了它光滑的长喙,它依然对外界的刺激毫无反应,我摸了摸它的心跳,几乎感觉不到任何跳动。

我轻轻的把它放到了桌上,打开装有小半红色液体的水晶瓶,滴了两滴出来,掰开它坚硬的喙喂了进去。等待解药生效需要点时间,但是我等得起。

它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任何进食与饮水了,它还活着吗?我不确定,在使用没有任何保证的药物之前,最好找个实验品先试验一下,这是常识,我可不希望死于草率饮用未经测试的魔药,这种死法太蠢了。

我盯着充当测试者的红雀看了足足十分钟,它都没有任何反应,我都已经开始怀疑它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它的爪子忽然若有若无的抽搐了一下,接下来是它的翅膀,过了半分钟,它的眼睛也缓缓的睁开,又过了五分钟后,它终于勉勉强强站了起来。

我伸手抓住了它,野生的小鸟暂时脑子还没有回复清醒并未挣扎,我得以仔细的审视它的身体状况,检查是否长出额外的蔓生物、或对身体有没有什么负面影响,经过我的眼睛确认后,至少药物没有造成肉眼可见的损害。

红雀在我手中啾啾的叫着,扑腾着翅膀,我将它拿到阳台,松开了双手,它很快的就从我的手心起飞,没用多久就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飞吧,鸟儿,你自由了。”我看着天空,喃喃说。

既然魔药的可靠性已经得到了确认,我得开始做好离家之前的准备了。

一些换洗衣物,一点我储存下来的零花钱,还有我的白骨魔杖,先将它们都仔细的用包裹包好,再把它们放进我随身携带的施法材料小包中,和各式施法材料和药水放在一起。看似平淡无奇的黑色小包,但你若将手伸进去会发现里面的空间远大于它的外表,藏个人进去的都不是问题。在材料包内部恒定有空间类的法术,内部储存空间达到三立方米,并且减轻一半的负重,虽然体积可以容纳一个人,但是还是不要贸然把活物放进去的为好,毕竟这只是一个廉价的量产魔法用具,拿空间系的魔法开玩笑危险度可能还在死灵系之上。

将东西打包好,我取出了假死药剂和它的解药,进入假死状态是很简单的,但是没有人帮助我的话,我要如何在昏迷状态饮用解药让自己醒来呢?躺在棺材里整整一周可不是什么好主意,退一万步来说,我就算可以等待药效过去自然苏醒,一周无食无水,我可不敢保证到时候还有精力施法让自己脱困,棺材的材料稍微结实点、或者我醒来后太过虚弱无法释放法术,那假死就要变成真死了,我需要一个“同伙”,假死离家的计划才能够实施,他需要做的事情不多,只需找机会在我下葬后把我给挖出来,把我的解药和行囊带给我就行了。

尽管行动本身并没有多高的难度,但是值得信任的人选却寥寥无几——家族的仆人们无疑会选择第一时间向父亲告密,就算他们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以他们的胆量日后的表现也迟早会露馅,而一旦有人知道我活着,整个计划就泡汤了;雇佣外面的人又太过危险了,我怎么知道他拿了我的东西后不会选择直接一走了之,放我在地底下等死、又或者拿这件事当成一个筹码来勒索我或者父亲?按照市面上流行的冒险小说,如果主角要做某件不宜声张的事,他往往都会找某个信得过的朋友来办,但是我在我的脑海中筛选了一下认识的人,不禁又泄气的垂下了头:除了休穆琳,我并没有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

而她已经死了,现在我得靠自己了。

我烦躁的把《论复生》拿起来再读一读,一边仔细咀嚼文字一边思考对策:要不然尝试创造一个延时指令激活的不死仆从?给它下达命令让它挖我出来,用魔法延时这个指令的激活时间一天到两天,然后在指定的时间掘开棺材让我出来.......不行,这种法术的执行难度远超出我现有的法术水平,延时激活不是问题,但是如何保证事情被精确的执行是大问题。看起来只用给亡灵随从下个命令它就会完美的照你所说的做,但是实际上的难度要比外行们想当然的要复杂的多。

如果你在清醒的时候指挥仆从,你可以通过将自己意识的延伸来细化仆从的动作和行为,比如,你命令你创造的僵尸随从“攻击敌人”,命令下达到了,但是如何执行命令还是得看僵尸自己的,是抓挠、还是撕咬、还是拳击?这些都得由僵尸那不高的智力来判断,你当然可以继续细化命令,比如:“向左一步!”“重击他!”这种傻瓜式的命令当然可以被正确执行,但是仔细想想,这不就相当于你本人在操纵那具腐朽的尸体吗?因为你醒着,你随时观察着场面的情况,因此你可以随时变更命令与指令,但是等你神智模糊的时候,如果你的仆从还处于激活状态,它们就只会遵循你最后一个命令,然后以它们的愚蠢大脑来决定具体该如何执行,如果命令是:杀光看到的东西!挖一个洞出来!把这具尸体埋起来!这种简单而歧义少的命令,也许问题不大,但现在,我需要下达的命令是:“在你激活以后,携带着这个包裹寻找施法者本人所在的棺材,并且在尽量不惊动守夜人的前提下把施法者完好无损的挖出来,并且用装有红色液体的水晶瓶喂给施法者解药。”

相信我,按照我目前能够创造的仆从的智商,你给它们下达这么复杂的命令,无疑会是一场灾难。首先它们在拿我的包裹的时候就可能把包弄坏;然后因为我自己都不能提前知道我会被埋在哪儿,它们可能压根就找不到我的棺材在哪;就算运气好通过仆从与主人的联结找到我的位置,大半夜的指望一具蹒跚的僵尸或者骷髅大力掘土还不会惊动守夜人无疑是痴心妄想;如果当天守夜人喝酒把自己醉死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那以低阶亡灵随从的智力和“手”的灵巧度,一不小心把爪子捅进我的脑袋的概率肯定比成功找到一个小红瓶然后顺利的把解药让我喝下的概率高上很多很多。

当然,如果这个仆从稍微高阶一点,能够有接近正常人类的智力,也许就能完成这个任务,但是这种阶位的仆从的创造超过我现有的能力,也许我拿着萨法玛莎的书研究个把月时间勉强能做到,但是现在,显然不可能。

也许我该找某个接受委托的公会发个任务,只付两成的定金,剩下的钱要等到我被弄醒再付,希望他们有嘴严的人。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轻轻的敲门声。我把东西藏好,然后问:“是谁?”

“我,少爷,我来找您谈谈。”苍老的声音传过来,是怀特。

门开了,老管家的脸色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肃,他一进来就锁死了门。“玛丽小姐可以证明,老怀特这个时间点正在账房核对家族的开支账单,并没有离开账房一步,更没有跟少爷接触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老人是在暗示,不管我们这场谈话说了些什么,他都不会去向父亲告密。

“你发现了什么吗?”我直截了当的问道。

老人微微抬起了头:“发现?不,没什么发现。就是老家伙年纪大了,眼睛有点不好使了,上次进来的时候大概是老眼昏花了,瞥见书上的字提到了“复生”;大小姐不幸去世后少爷本来悲痛万分,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去了学校一趟回来后,好像就在忙于某个目标,在煮魔药的时候,您盯着它看的眼神好像里面装着的是希望本身一样,我觉得应该不至于一剂药就能让小姐起死回生,但是这药水至少在计划的某一步中非常重要;今天我发现少爷好像在收拾行李,也许少爷是觉得在家呆的太腻了,想出去闯闯。”

不说全对,也是八九不离十了。我把书和单子都递给他看,他的脸色阴晴不定:“这,这是死灵法师的书!”

“我本来就是死灵法师。”

“但这不一样!”老人的脸色有点难看:“灵魂学是禁忌中的禁忌,你从哪得到这本书的?”

我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老怀特,你见过的每一个灾裔都是罪大恶极、理应处死的吗?”

老人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几秒钟,然后垂下了头:“不好说,我见过有些平民家的孩子被发现是灾裔后被抓走,他家的左邻右舍保证过那孩子没干过任何害人的事,但是教会依然把她处死了。”

“你照顾了休穆琳这么多年,你觉得她像个坏人吗?”

老人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她用自己的命救了我们的命,你觉得她应该是这个结局?”我的声音大了起来。

“我之前没有想到会这样,我没有想大小姐会是灾裔,而对于灾裔,教会有最优先处置权,老家伙太没用了........我该阻止他的..........”老人喃喃道,眼眶变红了,他是真的把休穆琳当做自己的女儿。

“他们用圣骑士的方式解决问题,那我就用死灵法师的方式。我保住了休穆琳的灵魂碎片,但我需要时间和其他的灵魂来修复她,如果我留在家族里,迟早会牵连整个家族,所以我需要一场假死来抛弃自己的身份。现在,老怀特,如果你愿意帮我,就带上我的行李和解药,在我下葬当天的晚上把我挖出来;如果你觉得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是邪恶的,那就把我送到教会,让正义之神审判我的“罪恶”吧,反正姐姐已经死了,如果你和父亲觉得我该死,那就这样吧。但是别指望把我锁在家里不让我出去,如果我没法收集亡魂,用不了一个月,休穆琳的灵魂就会从内部把我给吞掉,选择权在你,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理解。”我缓慢而坚定的说,直视着老管家双眼,他的眼里闪过挣扎、哀伤、懊悔与自责,随后他审视我的眼睛,希望从里面发现任何的犹豫与软弱来证明我不过是在开个玩笑。

他失败了。

老人看上去想说很多话,但是最后他只是本着脸,问我:“到时候该喂你喝多少?”

斑斑呜呜的哀叫着,我看了看脚下,才发现自己几乎忽略了这只可怜的小狗,它眼眶里的光暗淡不已,休穆琳的死让它也悲痛万分,不过我要去的地方不方便带着它,我轻轻的把它抱了起来,调动它的骨头上铭刻的符文,让它转入休眠状态,它很快变成了一具平淡无奇的小狗尸骨,而我把它交给了老管家。

“也许,有那么一丝可能,我可能会试图与你通话,老怀特,你留着它吧,当做一个纪念。”我对老人说,而他郑重其事的把这一小堆细小的蜷缩骨头当做珍宝一般小心抱在了怀里。

老人离开了,他接下来会返回账房研究一晚上账本,仆人们会证明他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毫无联系。

我坐在桌子前,耐心的等待着自己的死亡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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