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茵在珠宝店下车了,她转身,盯着车子里的人,挑了下眉问:“不陪我进去?”
“不了,我等你。”迟白渊摇头,没有看向外面的女人。
韩茵心里叹了口气,人人都说迟白渊在追求她,哪里知道这个男人冷到了骨子里,再暧昧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透着股子断情绝欲味儿。
等人进去了,司机才扭过身子,把那一叠钱递给迟白渊,“少爷,这是卞周给我的,让我通风报应,说是老太爷的主意。”
“收着,他想要什么消息,你就给他什么消息。”迟白渊冷冷地笑了一下。
被人低估是一件好事,至少做什么都在他掌控中。
“那少爷要是有不可以说的,只要你说一声,我一定会闭紧嘴。”司机憨厚地笑了笑,言行之间对迟白渊很尊重。
说起来,他和少爷的渊源还得追溯到十年前,少爷偷跑去码头的时候,就是坐他的小破船出海的。
原本看着是个瘦弱的小孩,没想要他钱,结果少爷离开的时候给了他一张大票子,他孩子当时病重,穷苦人家,饭都吃不起了,哪有钱治病,这笔就是他的救命钱啊。
没过两年,机缘巧合下又被少爷找到了,就一直给他传递着汉中的消息,等他回来。
赵五是个感恩的人,说难听点是愚忠,少爷做什么他都支持,反正他家香火都是少爷给续的,要他命都行。
迟白渊点了下头,他得塑造一个人,野心勃勃头脑聪明,和他父亲一样,妄图把迟家送进战争漩涡的热血革命家。
韩茵在暗,宴淮在明,传到老太爷耳朵里,就变成他想要让他知道的信息。
他想方设法将宴淮带去汉中,不顾身份扶她做正妻,就是让人误以为他重视宴淮,私底下和韩茵的联系通过卞周传过去,成了不小心露出的马脚。
老太爷就顺理成章地明白了他的“别有用心”。
当然这个别有用心也是他提前设计的,只要他能掉进来,计划就成功了。
赵家的事,老太爷还不能知道。
夜晚,红砖楼里的人都睡下了,今天少爷还是没有回来,汪明绘赤着脚,慢慢下了楼,她拉了下宽大的外套,像个游魂一样出去了。
“三太太,要不要我跟上。”缇缇吹了吹火折子,跳跃的火焰印在她的瞳孔里,显得女孩异常兴奋。
宴淮打了个哈欠,困得眼角都出泪了,“跟什么跟,你不困?”
“不困。”缇缇摇头,三更半夜的,四太太一个女人家偷偷摸摸出去,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是她跟过去抓到了把柄,让少爷厌了她,三太太不是又少一个对手吗?
宴淮看着她晶亮的眼神,知道她在打什么注意,忍不住抬手敲了下她的脑袋,“心里知道就是了,少管闲事,嫌命长了?你要是出事了,我可保不住你。”
前几天她就觉得汪明绘不对劲儿,抹再多粉也遮不住眼底的青色,时不时还出神,宴淮只当她生病了,直到今天有个丫头告诉她汪明绘手腕上有痕迹。
那丫头原来是伺候房事的,见多识广,稍稍提了一句,宴淮也起了怀疑,想晚上蹲一下,没想到抓了个现形。
汪明绘是个聪明人,她愿意爬上床的人,想必也是她惹不起的,缇缇要是去抓,指不定把自己赔进去。
她在迟家都如履薄冰,出了事儿保谁都保不住。
缇缇撇了下嘴,无奈地叹了口气,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她摇头故作老成地说:“没想到四太太是这样的人,平时看着挺端庄的。”
“对啊,哪知道呢?”宴淮推门进了房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心里却亮堂着,哪知道呢,居然有人给迟白渊戴绿帽子。
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那人天生适合当庙堂里的和尚,娶什么老婆,让人家守活寡。
缇缇帮她脱了衣服,掖了下被子,宴淮推了下她,催促说:“别管我了,你也去休息了,记住了别多管闲事,把刚才的事儿给忘了。”
“好啦好啦,我晓得了。”缇缇点了点头,也知道三太太是为了她好。
宴淮脑子里稀里糊涂的,在睡去的一瞬间,她突然想到,迟白渊没碰家里的女人,难道没那方面的需求?
有的话,是自渎,还是在别的女人身上发泄?光是想象他那副模样,宴淮就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汪明绘站在迟开聘的房前,还没有见到人,身体就忍不住颤抖起来,吱呀一声,门开了。
那人偏开身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汪明绘僵硬着不敢动弹,她来找迟开聘,不能带任何东西,之前衣服穿多了,还被门口的男人搜了身。
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恨不得杀了面前的下贱男人,但是又能怎么样呢,是迟开聘吩咐的。
之后她来,能穿少就穿少,看起来像是站街的妓女,汪明绘自嘲地笑了笑,现在的她和妓女又有什么区别呢。
“进去吧。”那人放了行,顺便出去关上了门,这举动真是贴心,却也在提醒汪明绘,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三爷,我来了。”汪明绘挤出一个笑,迈着小步上前,柔身半跪在地上,上半身贴着他的双腿。
下半天身子像是在冰窖里,而上半身,焦灼地像火烧。
迟白聘停下手上的动作,用冰冷的钢笔挑起她的下巴,“憔悴了。”
“想三爷想的。”汪明绘眼巴巴地看着他,嘴上调教好了,眼睛却不会骗人,里面多的是恐惧。
家世越好的女人越不容易调教,汪家这个还算可以,没有直接崩溃,寻死觅活的。
迟开聘大拇指摸了下她的眼皮,感受到睫毛颤动着刷着指腹,引起一阵痒意。
“我放你几天假,好好养着。”
汪明绘飞快摇头,“不,伺候三爷是我的福分。”
她感受到冰冷的钢笔从下巴上滑下去,沿着喉管挑开了衣领。
白的细腻的胸脯,上面是纵横的伤口,齿印迹,鞭迹,纵横交错,没有一处好的,不堪入目的伤口丑陋地让人不想多看一眼。
然而迟开聘却像入了迷一样紧盯着,脸上温文尔雅的神情逐渐褪去了。
汪明绘瞳孔紧缩,刚才这人说过,会放她几天,给了她希望现在又要收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