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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第一百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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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长公主姓什么?

姓楚!

她是什么身份?

大晋宗室皇族, 天底下,除了韩太后和未来的小皇帝嫡后之外, 她就是最最尊贵的女人。

她是大晋朝的长公主, 有大晋, 才有她。她为大晋谋算,意图拖延这个国家的‘死亡’时间, 这个操作, 讲真的是非常正常, 没有什么能指摘的地方。

事实上, 姚千枝都觉得她对北地,对姚家军是留了情面的。

胡雪和皎月公子百般谋算求来的‘减恩旨’, 姚家无需合府进京,只需送上一人, 这事儿……万圣长公主真能不知道吗?

人家生在燕京, 长在燕京,身份尊贵, 不止是自个儿的势力,云家遗脉同在她手里握里, 还有宗室……而胡雪呢,她有什么?她在燕京能动用的力量里, 有相当一部分,甚至是云止遗留的……

万圣长公主——是云止的亲娘。

这部分人动了,人家能不知道?

“其实,你娘对你真的不错了, 最起码,大晋皇室在她心里,地位应是跟你持平,甚至还略逊你一筹,说来,如果她能跟豫亲王府合作,直接把雪儿那一路断了,彻底铲除,在我如今刚刚稳定北方局势,库银不凑手的情况下,我未必敢揭竿而起,一个弄不好,全家送上京,都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旁个不说,此番不是她先动手,她也确实帮我解决了韩太后召我进京选秀的麻烦,里里外外的算,我还得‘感激’她。”姚千枝靠在软垫里,斜眸睨云止,似笑非笑的道:“说真的,我估摸着,你娘现在心里不定多后悔,把你送到我身边,到是给了自个儿个挚肘,送了软肋到我手里。”

“嘶……不过,话说回来,就你这死硬脾气,我琢磨你娘是拿你没办法,留燕京里真怕你送了命,我问问你,如果这会儿你还在燕京,是不是得跟豫亲王怼起来啊?”她笑着调侃,眉眼弯弯的。

云止面无表情,把她掉到塌下的袍子角儿搁回去,口中‘平静’的道:“我娘跟豫亲王不和,打小时就如此,当初先帝登基,是我娘亲自‘送’豫亲王就藩的。”

“哦?有这回事?那到怪不得了,她态度如此奇怪,对谁都留一手。”姚千枝了然点头。

其实,眼看小皇帝已经没救了,大晋如此局面,万圣长公主要真‘大公无私’。迎豫亲王进京,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最起码,豫亲王正值盛年,眼看并不昏庸,手里有兵有银,多多少少,能把大晋这风雨飘摇的江山,多稳些年……

一代一代的,说不定就撑下来了呢!

当然,这是没有她的前提下。

有了她,呵呵,啥亲王都不好使了!

“豫亲王和你娘是亲兄妹,这得多不和……能闹成这样?宁肯放我这‘乱臣贼子’一马,都不愿意跟他合作?”姚千枝有些好奇。

云止就看了她一眼,“当初先帝病逝,万岁爷登基前,豫亲王曾私装进京,窜连举事,被我娘拦在十里亭外,直至万岁爷祭天登位。”

“哟哟哟,夺国大恨啊。”姚千枝忍不住啧啧,笑了两声,她摇头叹道:“你娘这会儿,是反应过来我想做什么了。”

“当初,她让你跟我走,是想把你从燕京这个圈子里拽出来,让你从此边关牧马,塞外飞歌,过云淡风清的生活。日后……不管谁输谁赢,待燕京局势定了,不管皇位落到谁家,你一个守边武将,国之功臣,谁都不能把你如何。”

“不过,她约莫没想过我的‘目标’,就单纯把我当成割据一方,偏居一偶就能满足的人了,甚至多多少少,还有用你牵制我的意思,这到不怪她,我是个女子嘛!当初你初见我时,不还把当成锦城的‘幌子’看吗?”

姚千枝侧目,见云止垂着眼眸,嘴角直抽抽,不由笑了笑,“直到我立新法,焚书坑儒,变着法儿的把提高女子地位,让女子跟男子有相同的继承权,她这才反过劲儿来。”

“但是,一棋执错满盘输,我送进京一个‘闹事’的妹妹,她压我这儿一个‘贤惠’的儿子,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我赚的。”

她说着,笑的眼睛都眯眯起来了,云止控制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儿,牙咬的‘嗄嗄’响!

“你娘那边,有你在我这手里压着,青椒进京,她就得好好照顾着。我一点不担心,不过……”语气顿了顿,她抬眸瞧云止,看似调侃,实则认真的道:“云缓之,你的立场,你得好好想想了~~~”

“……想什么?”云止身子一僵,别过头来。

他的立场,不是一直都特别清楚吗?

连她娘都对他忠君爱国的劲儿没有办法,姚千枝亦将他囚在身边,他的立场明摆在那儿,这么多年没动摇过,有什么好想的?

“不不不,云止,你得想,你要好好的想,仔细的想。你所忠心的,爱戴的,是楚家的江山,楚家的天下,还是大晋的江山,大晋的天下,亦或是……”姚千枝眸光闪了闪,面色一变,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百姓的江山,百姓的天下。”

这一句脱口而出,简直震耳发聩,云止瞬间浑身僵硬,直接怔住了。

心里掀起了波涛巨浪,他满面怔忡的品味着‘天下’这两个字,脑海满是迷茫和震撼。

一旁,姚千枝满面严肃的看着他,心中暗道……

呵呵,这种唯心主义,较死理的人哪!还真是好唬弄,给他个政治理论纯课题,他能直接琢磨到死!

啧啧啧!!

这一脸的小迷茫,简直太有意思啦!

——

唬弄懵了云止,让他陷入‘唯心’‘唯物’,‘他到底该忠心谁’的无底巨坑里,姚千枝神清气爽的走啦。

眉梢眼角的表情——那叫一个心旷神怡。

美的都不行啦!

紧张刺激的争霸天下间隙,还能调.戏调.戏美男子,这日子过的,真心不要太悠哉。

不过,她悠哉了,旺城宣传部里,孟央是一个头两个大。

“杨家一困你们这么多年,竟然没把你们弄死!”咬牙切齿,一双眼睛冒里愤着火,土豆样儿的小圆脸满是不耐,那模样——愤怒的土拨鼠……

看着站在她面前,削瘦憔悴,萎萎缩缩的孟余和井氏,她按着额头,“你们俩,怎么个意思?”居然没死在杨家,跑这来做什么?

孟家对儿没到绝境就让她死的亲爹娘,对他们,孟央真是没什么感情,许就像他们说的,她是个天生‘冷酷无情’的女人,自杨城那次‘病逝’未果,她投进祖父怀里痛哭一场后,无论是父母,还是丈夫,那些幼年稀少的温馨场景,婚后偶尔的甜蜜拌嘴,孟央真是一丁点儿都没想起过。

舍了就是舍了,宁肯痛彻心肺,把烂肉割了,都不能惧怕疼痛留着化脓,慢慢堆成不可愈合的伤口。

这是她离开杨家时,就做下的决定。

为什么那狠,直接求姚千枝断了杨天陆的子孙根?真想报复,怎么不行?

无非就是绝不给自己留后路罢了。

断就断的彻底,想挽回都挽回不了,杜绝所有后悔的余地。

不过,丈夫是能这么干,爹娘就……

哪怕没亲情存在了,看见他们心烦的要死,但是,她总得顾及祖父的想法,毕竟,那老头儿看起来脾气火爆,油盐不进,实则……

还挺心软的。

感情很丰富,有时候看见飞叶落花什么的,还能做诗一首,嚎几嗓子呢。

当然,孟央并不觉得祖父这样不好,毕竟,若她祖父不是这般性子,哪会不远千里,来救她这‘失贞’的孙女?

念着祖父的情面,眼前这两货,她在怎么烦都不能弄死,且,她如今位居姚家军高层,甚至,待日后‘更上一层楼’的时候……名声这玩意儿,她得要了。

不管里子如何,大面儿上,她得‘光’!!

“父亲,母亲,长途跋涉从杨城至此,你们是来给杨家做说客?”掀着眼皮,孟央站都没站,就歪斜斜坐太师椅里,皮笑肉不笑的瞧着孟余和井氏。

不杀他们——不代表要给他们脸。

有的人,不配有这玩意儿。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爹,生你养你!!”孟余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女儿,他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自这孽女逆逃,跟大冲真人一块没了踪影,他和井氏被压在杨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说是‘贵客’,实则就是‘人质’,哪怕碍着孟家威风,杨家没敢恶意对他们,确实衣食无忧,然而,日常鄙夷,言语讽刺,一日按三餐连宵夜的白眼儿,就让自认‘知礼仪,懂廉耻’的孟余,几番死去活来。

井氏就更完了,她是‘女四书’的忠诚信奉者,杨家不用说别的,但凡在她耳边提一句‘私.奔’,井氏自个儿就背过气去。

这些年,羞的连屋子都不大敢出。

如今,瞧见亲生女儿这做派,见面就‘质问’他们怎么没死在杨家,井氏眼圈儿都红了,“你这不孝女啊,我和你爹是做了什么孽,怎么就生养下了你,早知有今日,还不如当初就把你按马桶里淹死算了,免得你这孽障四处现眼,毁了孟家的千年清誉……”

她说着,嘤嘤的抽泣起来。

孟央就翻了个大白眼儿,闲闲的道:“孟家的清誉……在族长把我爹养成那样儿,还给他娶了你之后,就已经彻底没了!还传承千年,呵呵,传承什么?传出傻子吗?”

她冷笑两声,一脸不耐烦,“想杀我?后悔生我?告诉你们,晚啦!就这么不孝顺,你能耐我何?心气那么高,那么悔,你活着甚?怎么不自挂东南枝!”她嘲讽着,见孟余和井氏满面怒色,几乎拍案而起,就蓦然沉下脸,表情变得肃杀。

猛的站起身,她挥手拍桌案,‘啪啪’响声震天,声音冷凝,她道:“你们别给脸不要脸,都说我是不孝女,恨不得淹死我了,难道就觉得我会任骂任打不还手?”

“怎么想的那么美呢?当自个儿是玉皇大帝了?孟余,井桑,我明摆着告诉你们,我就是个孽障妄胎,是能杀父杀母的混帐,留你们在这儿叫嚣,不过是碍着祖父那点脸面儿,要是你们给脸不要,非急极了我……”

冷哼两眼,她眼里猝着寒冰,如同看死人般看两人,一字一顿的道:“你说,我把你们活埋后院,扔进井里,然后跟祖父说,你们半道上被杨家人杀了,在把杨家灭门,给你们报仇,祖父会不会相信?”

“你,你,你……”孟余和井氏吓坏了,整个人怔在那里。

他们的观念里,父母给了子女性命,那便是重于天地之恩,子女自是应任打任骂不还手。甚至,圣贤有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死亡,子不得不亡!

无论他们怎么对孟央,那都是应当的,哪怕是让她死,她都该老实受着,不能反抗。否则,无数‘伦理道德’的大石迎头压下,肯定能让她从此不见天日。然而,今朝,他们来寻孽女,从头到尾都未曾想过,她竟会是如此态度。

她直言不孝,自认孽障了!那他,他们该怎么办?

“你,你敢!”孟余眼睛瞪铜铃似的,拿手指着孟央,整个人直哆嗦。

“我特么就敢了,你要不要试试?”孟央冷笑,迅雷不及掩耳的从腰间抽出短剑,照着孟余的脑袋就挥过去了。

短剑夹杂着厉风,寒光瑟瑟,‘呼啸’而来。

“啊!!”利刃直奔面门而来,孟余惊声大叫着翻滚,狼狈闪躲。

“哎呦!”井氏惨嚎一声,瘫软在地,眼睛直朝上翻儿。

整个人都酥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孟央竟不是吓他们,而是真敢动刀子。

“杨家那几年,看来没关废你,动作还挺灵活。”孟央素着脸,讽刺一笑,“别把我的无视当成好欺负,碍着祖父的脸。命,暂时留你们那儿,不过,别挑战我的耐性,它一惯不怎么好。”

冷冷扔下这么句话,她突然高声,“来人。”

外间,随着她的声音,外间‘踏踏踏’走进来好几个膀大腰圆的侍卫。

齐齐行了礼,他们低声,“大人有何吩咐。”

“你们把孟先生和井夫人送到棉南城,交给谦郡王世子妃,交代她帮我好生‘调.教.调.教’,待她觉得成了,在送我到祖父那儿‘承欢膝下’,尽尽他们做儿子儿媳的孝心。”她交代。

“是。”侍卫们自然应声,迈大步来到孟余和井氏身边,“两位,请吧。”

“我,我……”井氏还瘫软地上呢,突的见到这么多大男人出现,刹时满面苍白,捂着脸羞愤欲死,一动都不动。

侍卫们看看她,大皱眉头,弯腰伸手来拽她。

“啊啊啊!!”井氏跟被‘那啥’了一样翻滚着嚎叫。

孟余垂着脑袋,还沉浸在那一剑的‘风情’里。

看着他们这模样,“我前世造了多大的孽啊,今生得遭这样报应……”孟央抽着嘴角,无力的挥挥手,侍卫们心领神会,不顾井氏的挣扎,拎着她脖领子从地上‘揪’起来,随后,在掐住孟余的胳膊……

把一对夫妻全‘铲’走了。

打马‘发配’棉南城。

看着他们的背影,耳边还余存井氏‘我不活了’的哭声,孟央不免仰天长啸,“我这命啊!”怎么这么惨!

“行了,别命不命的了,好歹你一次就吓住了他们,到免了不少麻烦。”她身侧,一直旁观着的罗英咂巴咂巴嘴儿,“不需他们做什么,好生留在大冲真人身边,待日后,他老人家成佛了,你没了顾及,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谁还能说你什么不成?”

她是土匪出身,还是女子,那等虎狼不如的爹娘见过太多,根本不觉得孟余此举是‘大逆不道’。

“就唬弄唬弄老头玩儿吧。”孟央叹了口气,把短剑插回腰间,她揉了揉眉头,“杨家那些人,叫进来吧。”

杨家的‘说客’队伍,算上护卫足有百十来人。从杨城奔北,一路直至旺城找到孟央头上,有孟余和井氏在,孟央肯定不能不见,不过,她只见了爹娘,旁的人全明说‘安置’,暗地‘囚禁’了。

不过,来都来了,见还是要见的,‘处理’了爹娘,孟央开始有心思解决‘杂务’了。

杨家人——既然来了,自有道理,肯定得问问啊。

“哎,我这就派人传他们。”罗英点头往外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调侃着说,“我听说,杨家那些人里,还有你那小相公呢。”

“什么相公不相公的,正好他来了,赶紧把合离书签了,我身边儿还有不少‘好孩子’巴巴等着呢。”孟央眸光微闪,扔了一句。

“哟,成啊,这小日子过的,美滋滋~~”罗英笑容渐盛,随而转身离开。

门‘嘎吱’声关上,屋里恢复安静,孟央吐出口气,返身回到桌案后坐下,深思着闭目养神。

好半晌,约莫两刻钟的功夫,罗英回来了。

带着杨家‘说客团’。

打头人——无需多说,自然是杨天陆,余者是两个面容和善的半大老头和一个憨厚老实样的少年人。

“别废话,有事直说。”四人一进门,还未等杨天陆开口,孟央直接了断的说。

“呃……”杨天陆一愣,刹时有些噎住了。

或许,自成亲来,孟央对他的态度从来和善,哪怕时有打压责骂,都跟哄小孩子似的,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从未真正无情。

爹说是孟央找人废了他,娘天天骂她‘贱妇’,杨天陆嘴上不好反驳,其实心里一直没信,孟八怪那么喜欢他,他们夫妻多年感情,生气归生气,孟八怪怎么可能这么对他……

“孟,孟八怪。”口中喃喃唤着,杨天陆看着孟央冷漠的脸,两步上前,“你,你当时走了,都没告诉我一声,我,我挺生气的,真是的,你有路子走都不告诉我,到让我白替你担心那么长时间……”

“你走了之后,我,我这几年过的一点都不好,爹总骂我,娘总哭,族里人笑话我,族长不见我了。我,我其实没有‘不行’,就是还没好透……”像小孩儿见着长辈,下意识诉苦撒娇一样,他伸手想拽孟央的衣袖。

孟央眉头紧皱,“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不是你娘,你跟我说的着吗?”

离开数载,杨天陆一点长进都没有,反而更软弱的,被扯住袖子,孟央忍无可忍,猛然站起身,挥挥衣袖,扬起巴掌对着杨天陆的脸,她狠狠扇了过去。

就听‘啪’的一声脆响,杨天陆的脸瞬间就红了。

“啊!”突如其来的疼痛,直接就把他打懵了,停顿了两个呼吸,他才怔怔的喊出疼来。

“你……”这是做什么?他捂着脸,瞪大眼睛。

一句话没问出口,孟央从桌案后跃出,上去就踹了他一脚,正正踢在胸腹间。

杨天陆满腔的疑愤,那些冲到喉头的话,一瞬间,全咽回去了。

“你们来是谈事的吧?”没管捂着肚子‘哀哀’叫的杨天陆,孟央整整衣衫,气定神闲的扫了杨家余下三人几眼,冷淡道:“有事说事,别扯没用的,我不想听。

“至于这家伙……”打手一指杨天陆,她吩咐道:“罗英,把他给我拖下去。”

“好。”罗英挑眉应着,上前拽住杨天陆头发,连踢带打的往外踹,杨天陆疼的‘嗷嗷’直叫,呼天喊地,声音都尖利不少,但是,杨家人只眼睁睁看着,静若寒蝉,根本没人敢阻止,眼瞧到了门口,突然……

“等等!”孟央开口阻止。

罗英瞬间停步,揪着杨天陆,回头看她。

“这个,你拿走让他给我按个押。”孟央从怀里掏出张纸,“我已经签过字了。”她轻淡的说,随手递了过去。

“合离书啊。”罗英接过,嘿嘿笑了声,“放心,交给我。”说罢,在没停留,直接把杨天陆拖走了。

屋里头,除了侍卫外,就只剩下孟央和杨家三人了。

‘叩叩叩’,孟央敲着桌案,无声。

“呃……”杨家三人的冷汗,瞬间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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