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章 大黑狗与小鲜肉
看着苏小媚执拗的眼神，大叔只好继续耐心解释。
“我有个一起看比赛的兄弟，跟贺氏是一个圈圈的。我喜欢看，他喜欢赌。这种赌的就是消息灵通了。”大叔耸耸肩。“反正最近他没赌输过。”
“接下来，两人再周旋两三个回合，第五第六回合的时候，小麦子可能就会退场。我朋友能告诉的是胜负，其实最大的赌注是压第几回合，这个他可不会告诉我。反正不是五就是六。”
擂台钟响，第二回合开始。萧麦戈带上牙套，往观众席冷冷地看了一眼，露出笑容，走向对手。
“另外一个证明就是，你看霍科，精力饱满，体力充沛，就跟一条精心培育的大黑狗一般凶狠。而麦子在赛前的热身根本就不够，出场的时候，身上也没什么汗水，就跟上台唱歌的小鲜肉一般。加之最近几天遇到过他，并没有好好训练准备的样子。”大叔道。“可能也是早有准备吧。”
见苏小媚还是摇头，大叔掏出一张单子。“要不我们也赌一下？五还是六？你们赢了的话我再加个单子。”
琪琪欢呼一声，举起手来。“我做中间人没问题吧Susa
a？”
苏小媚心里无名火起，不知道是生波波大叔的气，还是生萧麦戈的气，或者是贺蓝田的气，又或者刚刚在美食中消解的不快又付现出来。
“好吧，我赌。”她将锯齿餐刀放在一边，端起酒杯，露出笑容。“我赌萧麦戈会赢。如果我赌输了，上午的两份单子双手奉还，这什么大餐，我买单。”
波波大叔怔住了。他擦了擦手，看着苏小媚，女孩笑语嫣然，眼眶却浮起一层雾气，泪水悄然在那明亮照人的双眸下涌动，眼眶隐隐发红。
她是要哭了么？她为什么这么生气？大叔茫然地看着她，一时忘记了接话。
“对不起。”片刻后，大叔低声道。他像是受了惊吓，有点手足无措地道。“我不该拿你小男友打赌。”
“他不是我男友。我跟他只是认识而已，而且他这个人超讨厌。”苏小媚道，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失控，赶紧喝了一口果汁，然后向大叔举杯。“不过我觉得他不是这种人，我就赌这个。”
大叔若有所思地和她碰了碰杯，作为中间人的琪琪本想宣布赌约成立，看到苏小媚的神情，也只好作罢。
苏小媚不再说话，转过身看着台上的萧麦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萧麦戈，你要是真的敢打假拳，我第一个鄙视你。她恨恨地想。我才不想肚子里的小孩有个贪图金钱虚伪透顶还故作真诚的老爸呢。
不过拳台上，霍科与萧麦戈几次短暂的交锋，萧麦戈似乎吃亏不小，双臂都被对手强硬的拳头打得发红，很快就会转化为淤青。
沉默的三人看着电视，波波几次欲言又止，又觉得话难出口，他生平最喜欢的几件事中，除了听相声以外，给人解说比赛也是一大爱好之一，不过刚刚才打开的话匣子被眼前这个小美女一阵生气给憋回去了，他只好叹息一声，喝了两口闷酒作罢，心里后悔不已。
好在苏小媚回过头来看着他。
“怎么了？”他赶紧柔声问。
“他现在在干什么？”苏小媚看不懂，只好问他。
大叔舒了一口，咳嗽一声，继续当起了场外解说员。
“如刚才所说，他热身不够。我觉得……”他差点又说到假拳上去，赶紧换了个解释。“我觉得他可能是在节省体力，如果不是装样子应付，那么他可能真的很累吧最近。”
苏小媚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场外事啊。这货那几天也没怎么陪自己啊，找房子是托人找的，搬家什么的也没怎么参与，就连买车那档子事，把车弄翻后就找人来拖车，自己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这货肯定一定是偷偷去找贺蓝田重叙旧情了吧？她恨恨地想。台上萧麦戈又是一次闪躲不迭，差点被藿科的重拳打到。
“怎么看起来有点……”琪琪道，噘着嘴有点小失望。“感觉有点被压着打了啊。Susa
a，他真的是你前男友啊？”
苏小媚摇摇头，看着琪琪完全不信的眼神，和大叔的偷笑，只好道：“只是同住过一段时间，不过现在也没住在一起了。”
“分手了吗？是因为他花心么？哼，难怪脚步虚浮，就像……感觉……。”琪琪有点忘词，她拍拍桌子，脱口而出：“感觉像身体被掏空！”
大叔噗嗤一声，差点喷酒。苏小媚嗔怪地看了琪琪一眼，向大叔递过餐巾。
场上萧麦戈一记灵巧的晃动，架开霍科的双拳，一记摆拳将霍科打得闷哼后退。苏小媚得意地看了一眼大叔。
大叔也迟疑了一下。“看来技术和反应还在，现在不要太靠前，记得躲闪……唉，失策！”
话音未来，霍科吐了口血沫，狞笑着扑了回来。萧麦戈反应不及，中路大开，霍科黑影如雷，直滚进来。
“简直像机器人一样抗打啊。”琪琪也吓了一跳。“唉，你说要真的遇到机器人拳手会怎样？”
波波大叔哈哈一笑：“洪师傅，不要跟它拼拳，尝试切它电路。”
苏小媚无心管两人的冷笑话，拳台胜负形势几度交换，侍者收走所有的餐盘，送上甜点。擂台上，萧麦戈抱住对手，卡住对方的胳膊，他似乎要用尽全力才能锁住对手，动作上疲态尽显。
霍科晃动双肩，蛮牛一般的力气爆发出来，挣开封锁，一拳打在萧麦戈的肋下。
苏小媚差点惊叫出声，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才避免了大叫出声。这一击势大力沉，萧麦戈的肌肉在重拳下如波浪般溃败，整个人踉踉跄跄地后退。
霍科扑了上来，萧麦戈立即反应过来，拳头一晃，唰唰两记勾拳将对手逼开，英俊的脸上眉眼因为剧痛都拧在一起。
“好！”大叔脱口而出，察觉不对，赶紧拍桌叫道：“好无耻！这种时候裁判怎么不来分开？必须扣分！”
琪琪叹气：“唉，真可怜，让你花心，这么虚，肯定是跟哪个中年大婶纠缠在一起吧。”
苏小媚被气乐了，她现在心情颇为复杂，一开始看比赛的时候，恨不得萧麦戈多挨几下重的，以泄她心头之恨，但现在得偿所愿了，心里却隐隐有点不忍。
哼，谁让那货自己跑去跟中年大婶在一起？她对自己说。
“不过呢，小麦子可能真的很累的。”大叔正色道。“赛前呢拳击手通常会花费大量时间来训练，调整体能到最佳状态，否则上台的危险系数太高。他最近一定有太多事要忙，或者说比较操心，难以练好体能。”
不会吧？苏小媚看着大叔。“他们是怎么训练的？”
“专心致志，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循序渐进。人体是很精密的，稍有耽搁都会导致进度紊乱，效果不佳。”
“如我刚才所说，下赌注呢，会收集一些情报。”大叔道。“他之前一直在开车找房子，大半夜的还在旗舰店提车试驾，通宵不睡在选什么花，甚至还花了大把时间逛超市。我朋友说，他好像在选什么奶粉。”
霍科一通拳头，萧麦戈双手护头，被打得跌跌撞撞，狼狈后退。
“也算他天赋过人了，普通人挨霍科这一通拳头，就像被人用石头乱砸一样。能撑住算不错了，输是迟早的事。”大叔叹了口气。“不是打假拳的话，我只能说他太不务正业了。”
苏小媚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自己一直忘记了那独一无二，位置雅静的小院子是怎么来的，是谁在凌晨早上兴高采烈地送来新车和鲜花，她记不得那束花是什么样子，甚至也没注意到萧麦戈当时脸上的黑眼圈，她跟萧麦戈赌气的时候，是谁一路陪着小心，在认真挑选着那些他原本不熟悉的奶粉。
这期间，萧麦戈还打了两三场比赛，每次回来他在浴室里露出一身的淤青，碰一下就疼得咝咝地倒吸冷气。
而她只是看到一个轻狂张扬，对什么都不在乎的臭小子，到底有有多喜欢拳击比赛，为此忍受了贺蓝田多少的苛求和刁难，她想起是谁在自己遇到地痞时第一时间出现，让那些恶棍作鸟兽散，她看着拳台上摇摇晃晃，饱受击打，随时可能在下一轮攻击中倒下的萧麦戈，突然怎么也抑制不了泪水。
琪琪惊慌地跑了过来抱着她的肩膀，大叔在低声说着什么宽慰的话语，苏小媚眼泪模糊，心如刀绞。她真的很讨厌萧麦戈打假拳，但现在只想他真的是在打假拳，挨的每一下都是假的，都是做戏，都是为了骗钱。
霍科已经越战越勇，比赛彻底进入了他的掌控之中，整个比赛看起来激烈无比，拳拳到肉，拳击那种真实的残酷，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双方如猛兽追逐负伤的羚羊，很快就会沦为一场彻底的屠杀。
大叔的电话响起，他接了个电话，听了一会儿，苦笑道：“我知道你有内部消息，但我真的没心情。”
他放下电话，摊开手。“我说的那个朋友，说原本庄家是准备第五回合让小麦子倒下，但现在打算在第四回合结束，让我借钱给他加注。我给回绝了。”
苏小媚摇摇头，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只想这一切快点结束。她直到现在才知道，萧麦戈玩的是一种何等残酷的竞技体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