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尊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只有城西这边，是人烟少了一些。特别是这一座小院，更是常年大门紧闭，任谁也没能看到这家的主人到底是谁。也不见炊烟，像是没人住一般。只是不时的会有一些声响从里面传出来，也不知道是住在里面的人还是偷偷进去的贼。

小院不大，或许是主人家懒得搭理，所以才让这座建了只有几个人的院子看起来有些破旧。门前的灰尘杂物从未清扫，青色的瓦砖也被许多调皮的孩童用石头砸破了一下，零零落落，也就比城外的那口破庙还一些。

大门进来有一个庭院，说是庭院，其实更像是一个平台吧。因为只有丈许宽敞的地方是干净的，其他地方都放满了酒瓶。不时有一些飞虫爬物出现，肮脏至极。

这座小院，是包百事当初从牧风那里得来的那些灵石所换来的钱财雇人建造的。当然了，这块地皮也是得买，只不过因为这里已算是城郊，都没有几口人家，再往外走几步就是城外了。

所以当初这里的地皮也便宜，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五尊城来了更多的人，单单城中心那些地方决然是不够住人的。这一来二去，却有许多人跑来这里询问这座看似无人住的小院到底卖不卖，而且给出的价钱还不菲。如今算来，倒算是包百事从中赚了一笔。

如若不是牧风如今在这里住着，相比包百事二话不说就把这破院子给卖了。

毕竟当初牧风给他的那些灵石和灵草等物已经被他败光了，现如今，也算是一个一穷二白的人。

“我当初给你那么多灵石灵植，你都用来干什么了？”此时已是夜晚，冬天的五尊城早已经被白雪覆盖，到了晚上更是冷风凌凌，渗人心骨。此时包百事与牧风两人确实坐在外面的庭院，生了一个小火炉，上面一口不大不小的瓷锅，里面真是今天白天的时候包百事从外面买回来的酒。

冷风吹来，小酌一口热酒，倒也有一番情趣。

牧风说完这句话之后，确实赶紧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厚重棉袄。擤了擤鼻子，暗暗骂了一句这天怎么这么冷。

反观一旁的包百事，却像个无事人一样，这漫天的冰雪与那肆意的冷风似乎不存在的一样。依旧是那破破烂烂的道袍，安详的坐在那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酒，好不惬意。

换在之前，牧风甚至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冷。只是如今.......

“还能干吗？当初想好要买一座不错的庭院，然后讨一个愿意与我厮守终生的伴侣。谁知道这是个看脸的社会，即便是我那时候有的是钱，可奈何人家都看不上我。最后我也只能借酒消愁，多半的钱财都给了城东的巷深酒馆，其余的，就建了这破院子。”

说着还不忘往地上啐了一口，嘟囔着嘴巴骂了几句。

牧风闻言不由的笑了笑，当初在玄武院的时候牧风就是这样跟他说的。

“我早就说过就长成你这样的，肯定是没人看的上，你还不信。”

包百事冷哼了一声，道：“都是肤浅的人，我包爷好歹也是身高六尺一生正气，更是风流倜傥。只不过就是这爹娘给的模样有点欠缺罢了，但这并不影响我的魅力啊。”

牧风听后直接开怀大笑起来，或许是因为动作太大然后牵动了伤口，有疼的直咧嘴。

“得了吧，你自己什么样子你心里没点数？”牧风不停的数落道，这段时间也是这样，两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就没少互相数落。

包百事没好气的瞪了牧风一眼，不过也没有反驳。却如牧风所说，他当然知道自己什么条件了。

两人干了一杯酒，烈焰一般的酒穿过喉咙一路烧到胃，顿时一股暖意自体内由外扩散开来。两人不由的哈了一口气，闭上双眼仔细回味着。

“不过说回来，你说我当初怎么就没有给你多一些灵石呢。要是给你百八十万颗的话，这五尊城内哪一家的豪宅咱们不能住？也不需要像现在这样，住的这么凄凉。”说着牧风还指了指四周的破酒瓶。

包百事看了牧风一眼，没好气道：“还想住豪宅，如若真的让你去住，不用一天你就会被左仙门找到。”说着包百事得意洋洋的看了看自己这破院子，似乎是这院子越破他就越满意一般。

“反倒是我这种，不显山不露水，能够藏住你这么一个人。”

牧风微微一笑，只是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的味道。

“倒也是。”

包百事看了牧风一眼，并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牧风的情况他算是最清楚，所以也最难开口。

又喝了几口，包百事就说天太冷，他要回去睡觉了。便留下牧风一个人在这庭院里面。

炉子里面的火还在烧着，一点点火苗一直在左右摇曳，却也不见其熄灭。

牧风已经在这间破院子里面住了三个月了，大概是在被包百事救回来的一个月后醒来的。在之后的时间里面，包百事不时的会向牧风将一些从外面听来的消息。大抵就是关于左仙门那晚大战的事情，因为包百事打探消息的能力出众，所以一些鲜为人知的牧风都知晓了一些。

正如前人所说，有时候知道的越多也就会也痛苦。

牧风知道自己当晚与蓝枫那一战是被计划好的，为的就是要让蓝枫使出聚神术而让左仙门上下看起来残败不堪以此引出隐藏在暗处的万鬼教。也就是说，佛月圣人早就知道自己双亲的死是与蓝枫有关，也知道了自己知晓了这件事情。

但是佛月圣人并没有因此帮助牧风就此灭了蓝枫，而是利用自己，让自己成为其计划的一部分。也即是说，当日在幽冥渊所说的一切，都是屁话了。

想到此处，牧风自嘲的冷笑一声。虽然当时他对于佛月圣人所说的那些话也是报以怀疑的态度的，并且在那之后更是闭关修炼了提升自己的实力。其目的就是为了能在事情突变的情况下有足够的能力保全自己。

但是姜还是老的辣，牧风想得到其一，却不知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