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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话 森林之神的爱宠,青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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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这里怎么会有巨龙在?”他隐隐觉得这头巨龙与自己似乎有着某种关联,否则自己的血脉不会如此躁动。之前在黄金城的地下角斗场,听到蝎尾龙的吼声时,自己的反应都没有这么强烈。

“我的父亲给我讲过,大概七百年前,那时他还处在幼年时期,喜欢在森林里到处玩耍。有一天, 他和绿叶蟾蜍结伴,打算翻过决断山脉,去看看山的另一边有什么。他们比你爬得慢多了,花了整整两天才爬上来。结果刚一上来,就看到一个大火球从北方的天空砸下来……”

那天,整个天空都好像烧了起来, 变得一片通红。

幼年的空心树王国国王和还是幼蛙的绿叶蟾蜍, 从没见过这种景象。他们只听长辈们说起过, 在北方温特尔王国一个叫做陨星高原的地方,有时会有一种被称作“陨星”的奇观。那是星辰吸附了太多虚空中的尘埃,不堪重负从天空坠落形成的绝景。即使在晚上,整个天空也会被照得像白天一样明亮,所有的云彩都会被烧得通红。

就在他们俩以为这个大火球就是陨星时,大火球却突然伸出了蝙蝠一样的翅膀,发出了让整座山脉颤抖的吼声。

火焰褪去,一个巨大的生物显露出了真容。它有着二叁十米的蝠翼,就像人类做的风筝一样,骨架清晰可见。它有着比翼展更长的身躯,尾巴像两条巨蟒在风中扭动,皮肤像山脉的表面一样凹凸不平,还覆盖着尖锐的鳞片。

最可怕的是它的头颅,布满了怪物牙齿一样的骨刺,像戴着一顶骨头制成的王冠。双眼里的瞳孔形成了尖锐的形状,彷佛两把剑刃,要将目光所及的一切都刺穿摧毁。

幼年的空心树王国国王和还是幼蛙的绿叶蟾蜍,同样在代代流传的传说中, 听过这种生物。

那是大地没被雷霆撕裂,大风暴尚未降临之前。月光女神曾带着一大群这样的生物从天空飞过,去往南方。据说那是火神为了帮月光女神制裁某个威胁到全世界的罪人,特意制造的神兽,被称作巨龙。

“我的父亲呵绿叶蟾蜍看到,这头巨龙的长脖子下,皮肤裂开了一道口子,正喷洒着水流一样的火焰,好像是受伤了。它一头扎进山体,形成了这座火山口。我父亲说,巨龙确实是受伤了,它来到这里,是为了让青鸟为它治愈创伤。之后,它就一直在这里沉睡。”

听完精灵公主西奥苏的讲述,兰斯确定了。火山口里沉睡的巨龙,就是七百年前,在冬华城被自己祖先次非·法特罗斩落的巨龙之一,双尾王冠龙。

“没想到, 它没有飞回巢穴,而是来到了这里。”

“你怎么了?”西奥苏拍了拍兰斯的脖子, “你的体温在升高, 心跳在加快。”

“没什么。我们绕过去吧,不要惊醒它。”兰斯压抑住自己喷张的血脉,表现出难得的冷静。

“放心,除了十几年前,青鸟突然哀鸣,差点唤醒它之外,它一直没有过动静。”

西奥苏所说的,就是之前白狼希拉差点将裁决之镰带走,但被丽兹·达尔文阻止时发生的事。兰斯并不知道,因为伊兹柯讲述丽兹·达尔文事迹时,他并不在场。

但兰斯还是隐隐觉得,自己可能会有机会面对这头巨龙。

身为屠龙骑士的后代,他还没亲眼见过巨龙,离得最近的一次,也不过是在黄金城的地下角斗场听到蝎尾龙的吼声。

但现在,有比去看巨龙更重要的事。

兰斯抓稳拖住希罗和水月的长刀,迈开脚步,沿着环形的火山口,绕向另一侧。

热浪从火山口内随着浓烟喷发出来,将兰斯身上的汗水和之前流出的鲜血,烤成了血色的蒸汽。

他还是忍不住探头向火山口内看了一眼,但除了炽热的岩浆和让人睁不开眼的热气,他什么都没能看到。

终于,兰斯绕过了火山口,没有冲动得跳下去。

沸腾的血液在山顶凌冽的夜风中,也冷却平息了下来。

又跑了几公里,兰斯看到一个十几米宽的斜向下的山洞。

“就是这里!这就是青鸟的巢穴!”

西奥苏指着洞口,兴奋得大叫起来。她又回头摸摸希罗和水月的脖子,确认了两人的脉搏还在。只不过都很微弱,特别是希罗的。

“快!快下去!”西奥苏催促道。

但这个山洞近乎垂直向下,总不能直接跳下去吧。兰斯虽然不怕,但希罗和水月可不一定能承受得住从高处滑落的冲击。

好在,兰斯发现了一条绳索。

这条绳索被尘土覆盖,一端用带有圆环的登山钩钉在洞口外。

“应该是丽兹·达尔文当年为了履行和神兽瓦吉特的约定,帮它邀请青鸟赴约时留下的。”西奥苏一边解释,一边催促,“快下去吧。”

兰斯这才知道宿城鼎鼎大名的探险家,丽兹·达尔文也来过这里。这一切就好像是丽兹·达尔文在冥冥中,帮助了自己的后辈。

兰斯感叹着抓住绳索,小心的退着爬了下去。

洞内只有一点月光,照亮了洞口附近,再往下就是一片漆黑了。多亏有西奥苏,她唱治愈之歌时,翅膀发出的荧光,让兰斯不至于摸黑向下。

终于,隧道一样的山洞抵达尽头,兰斯进入了一个充满光亮的巨大半球状空间。

在这个空间平坦的底部,长满了各种各样兰斯叫不上名字的柔软植物和花朵,冰棱一样的石柱从穹顶上向下伸出,也被藤蔓植物覆盖。

兰斯没有来得及欣赏周围绿意盎然的景致,目光便被一个发光的圆盘吸引。

等适应了光线后,兰斯才发现,这个圆盘看起来简直跟天上的月亮一模一样。

“月亮”被一根比兰斯高出一半的白色木杖顶着,散发出温柔的月光。

说顶着并不贴切,因为木杖的顶端并没有接触到“月亮”。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出,这轮圆月是隔着几公分的距离,漂浮在木杖上方。

“啊!”西奥苏突然惊呼起来,“水月大人的头发!”

兰斯慌张的回过头,发现水月原本只有发梢是白色的头发,已经变成全白,在月光之中,泛起了微光。而且,她原本被毒物侵蚀成青紫色的皮肤,也逐渐变得苍白。

兰斯并不知道白羽人溷血儿在满月的月光中头发会变得全白,还以为这是水月是毒发濒死的表现,赶忙放松绳索,急速向下滑去。

等滑到底部,兰斯才发现在上面看起来就像草丛一样的植物,其实比他高出许多,遮挡住了视线。

“在那边!”

兰斯和西奥苏同时感觉到动物的气息,就在那轮圆月所在的方向。

他扒开挡路的高草跑过去,登上了一个矮坡。

但这里虽然有着浓烈的动物气息,却什么都找不到。兰斯虽然焦急,但目光还是被近在咫尺的“圆月”吸引。

“这是什么?”他问西奥苏,“是不是得靠这东西,才能找到青鸟?”

“千万别碰!”西奥苏警告道,“这就是月光女神的裁决之镰!是青鸟守护的东西!我父亲说过,不论是谁触碰了这个,都会惹青鸟生气的。它一生气,就会带来灾祸。”

“裁决之镰!”

兰斯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们此行要寻找的东西,属于月光女神的神器,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摆在这里。

“可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带走裁决之镰,去打败要毁灭水月家乡的敌人。”

“水月大人的家乡,也面临着跟那些外来者一样的坏人吗?”

“嗯,但比那些外来者可怕得多。”

“原来是这样。”西奥苏看着水月,下定决心一般说道,“那等青鸟治好水月大人之后,我们把裁决之镰偷走吧。”

“你不是说会带来灾祸吗?”

“我父亲说过,青鸟是善良的神兽,只要你们成功离开,我们一起求它,它应该会谅解的。”

“真有这么简单吗?”兰斯对西奥苏的说法表示怀疑,随后又说道,“还是先找到青鸟吧……”

突然,他们脚下的矮坡一栋,整个隆起。

兰斯赶忙一个跳跃,离开矮坡。

只见矮坡越来越高,兰斯和西奥苏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只巨大的鸟儿趴在这里,被他们当成了长草的土坡。

大鸟像伸懒腰一样伸展身躯,张开羽翼,终于展示出了它的全貌。

它浑身覆盖着阔叶植物一般的青绿色羽毛,头上开着一朵红黄相间的花,像戴着头冠。尾巴是叁根同样红白相间的长羽毛,像生长在水里的植物一样,轻柔摇晃着的漂浮在空中。

即使从来对神话都不感兴趣的兰斯,也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传说中森林之神的爱宠,神兽青鸟。

青鸟舒展完身躯,放低了羽翼,用它碧绿的浑圆双眼,盯住与它相比,体型就像个婴儿一般的兰斯,发出了让人心情舒畅的动听声音。

“哦?是侍奉艾莎的温特尔人。我似乎听到你说,要带走裁决之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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