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夏季的清晨比其余三个季节要明亮。
六点左右的时间，温煦阳光已经铺洒在野原神社的山林之中。
巫女们开始各自的工作。
黄金般的长发披散在肩膀，神凪凛穿着红白色的巫女服，手持扫把，从门前一路扫到台阶。
整个过程都没有用超凡之力。
她打扫灰尘时，也在扫去心灵的“尘埃”，让自身变得宁静、祥和，以应付接下来让人头大的奥义修炼。
扫到最后一级的台阶，她将灰尘往林中的山地狠狠一扫，大量灰尘高高扬起，如寒冷季节表演泼水成冰一样。
灰尘在阳光的照耀下显示出形状，又随风飘落到林中。
想要做到这一幕是需要考虑到风向。
假如是往自己这里吹的话，那肯定不能扬起，免得湖自己一脸的灰。
神凪凛抓着扫把，抬脚走向上面，汇合鬼龙院美牙，有说有笑地返回宅邸。
小森纯守在玄关等她们回来，然后，三人一起前往白石的卧室拉门外，“白石君，早上好~”
异口同声喊一句。
鬼龙院美牙混熟了，就不会在意一些规矩，手打开拉门，“再不起来的话，我就要吃掉你的那份早餐。”
“你不怕撑死可以试试。”
白石慢悠悠回一句，手掀开被子，身上是皱巴巴的T恤和休闲裤。
他没有用化蝶之术，选择自己打理，转入卫生间，看着洗手台上的镜子，惊讶发现，自己的头发有点长。
遮住额头，掩盖耳朵，再不理的话，背影容易变成女生。
什么时候去一趟理发店吧，白石心里想着，用梳子将头发梳理整齐。
洗脸刷牙后，他变成干净的小白脸，走向餐厅，很自然坐在上位，想起狩灵还是下线的状态，掏出手机，点上线。
“白石君。”
小森纯递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牛奶燕麦粥。
白石顺手将手机放在桌面上，接过粥。
叮铃，漆黑的屏幕亮起来，狩灵立刻来单了。
白石侧头看一眼，还没有伸手拿。
“让我来~”鬼龙院美牙见他端着粥，行动不便，伸手抢过，迅速密码解锁，查看这次的订单。
白石放下粥，面无表情道：“鬼龙院，你怎么知道我的解屏密码呢？”
“嘿嘿~”鬼龙院美牙面向他，试图用清澈的笑容蒙混过关，见没用，又解释道：“我不是故意偷看，就是白石君输入密码的时候，不小心看见……”
话到尾音，她明白这个解释无用，索性豁出去，主动将脑袋凑上前，抬起下巴，一副我认命的模样道：“白石君，要打就打，我绝不会喊一声。”
白石看她这个样子，面色温和道：“没事，我怎么会怪你。”
鬼龙院美牙惊喜地睁开眼，脑中刚闪过白石君真好的念头。
三连弹袭击到她额头，“唔，骗子……”
她双手捂着额头，满脸幽怨。
“兵法云，攻其不备，下次不要随便看我解屏。”
白石不想在鬼龙院有心理准备的时候打，那样的话，一点教训的效果都没有。
要打就要趁她心里放松，以为自己不会挨打，弹脑瓜才能造成伤害。
鬼龙院美牙撅起嘴，心里愤愤不平，她是堂堂正正凑过去看，白石君没阻拦，那不就是默认嘛。
神凪凛不关心鬼龙院美牙的额头有没有弹疼，那是她活该，催促道：“你别忘记接单啊。”
“接了，”鬼龙院美牙脸上的幽怨消失，她从不记打，语气兴奋道：“这次是寻找海盗王赤胡子宝藏的订单。”
“寻宝？”
神凪凛微微一愣，也顾不得大小姐的矜持，凑上前道：“让我看看。”
鬼龙院美牙将订单详情给她看。
白石喝一口粥，好奇道：“这个海盗王的宝藏有几百年历史吗？”
鬼龙院美牙侧头道：“白石君，赤胡子海盗团不是在四号被你灭掉嘛。”
“被我灭掉？”
白石歪头，想起在四号，“那天我参加比赛，没多久就翻车，火刃直接原地升天，然后……唔，好像是有一伙人干扰比赛，是他们嘛。”
鬼龙院美牙忍不住吐槽道：“白石君，有时候你的记性比老年人都要差。”
“啰嗦，谁会一一记那种小事。”
白石反驳一句，不承认自己的记性差。
他和阿道芙、高柳晶的第一次、以及数月前和神凪凛并肩坐在屋顶看星星的画面，细节都记得清楚。
只能说，赤胡子的事情在他这边，就像是六天前的小便次数是几次，也可以说是一周前下午在短视频发的一条评论，小到没有记住的价值。
“订单任务是让我们保护那名冒险家前往加勒比海，寻找已故的海盗王宝藏。”
神凪凛说出具体的任务，一看雇主的地点，“横须贺港？这订单到底是被拒绝几次啊。”
“没关系，这可是寻宝，一定很有趣~”
鬼龙院美牙双眼放光，她对于钱财的兴趣不大，对寻宝很感兴趣，认为找到宝藏是一件充满浪漫的事情。
“嗯。”神凪凛难得点头附和她的意见。
寻宝的时候，一定会遇到同样窥视宝藏的家伙，又能进行厮杀。
灵派就是要在实战突破自己的境界。
白石笑道：“你们别激动，吃完早餐再去那里看看。”
“嗨。”
鬼龙院美牙举手回应，低头开始狼吞虎咽地干饭。
……
吃过一顿丰盛的早餐，白石没有继续耽搁，搜寻订单提供的位置，抬手在空中画出门的轮廓。
无形的波纹荡漾，鬼龙院美牙往外冲出。
蔚蓝色天空呈现在她眼前，清凉的海风拍击在小麦色脸颊。
“是海啊！”
鬼龙院美牙双臂张开，高声呼喊。
“你是…野原神社的巫女？”
不太熟练的日语响起，夹杂浓重口音，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外国人在说话。
鬼龙院美牙扭头，从游艇的沙龙区走出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上身没有穿什么衣服，露出八块腹肌，下面穿花色沙滩裤。
对方的脑袋很有特色。
“栗子精？”鬼龙院美牙满脸震惊，手脚摆出攻击姿势，怀疑对方是非人类的存在。
“鬼龙院！”
神凪凛手一拍她的后脑勺，真是太失礼了，什么大实话都往外面说，“对不起，她有些不懂事，快给我向这位大叔道歉。”
栗子精、大叔……男人内心遭遇到暴击，当场愣住。
“对不起。”
鬼龙院美牙被迫鞠躬道歉，抬头，大大的杏眼依旧没有散开怀疑，这真不是栗子精吗？
“没关系，你们记住，我这是椰子头！”
男人双手往上一拢，弄了弄自己的中分金短发，转头看向白石道：“我叫卡尔·尤潘基，很高兴你们能接受这次的冒险护卫任务。”
“我叫白石，她是神凪凛、鬼龙院美牙、小森纯，我们野原神社的巫女。”
“果然和那位说的一样，我真是赚到了。”
卡尔露出爽朗笑容。
“那位？”白石的表情有些疑惑。
“嗯，我专门看一下你们野原神社的资料，接单率百分百，完成率百分百，全是五星好评，还有人匿名评论，说派一单有四名超凡者上门，绝对是良心神社。”
卡尔笑着解释，又补充一句，“这是版本升级的新功能，雇主能看见接单者在狩灵数据。”
“哦。”
白石点头，他的版本是旧版本，从使用到现在就是升过一次级，不清楚事后增强什么新功能。
在他眼中，任何软件如非必要，能不升级就不升级，越升级越是拉胯。
卡尔招手道：“进来吧，我和你们说说这次的路线。”
鬼龙院美牙想要走进去，被神凪凛一拉衣袖，用眼神示意，这种正式场合肯定是让白石君先走，你先走什么？
面对她琥珀色眼眸的警告，鬼龙院美牙回以瞪眼，用手比划抗议。
神凪凛看懂了，交情在那里，这种业余到极致的手语都能看出对方是什么意思，也比划加无声张嘴，反驳回去。
两人在背后表演激烈默剧。
卡尔走在前面和白石道：“我们要从这里出发，到夏威夷岛休整补充，再转到洪都拉斯，从那里进入加勒比海。”
白石不懂航海，却也明白，坐飞机比开这艘改装过的游艇快。
虽然游艇底部有魔法术式，但他不认为，这个魔法术式能够赋予这艘游艇超越飞机的速度，“为什么不坐飞机呢？”
“你不想聆听美人鱼的歌声吗？”
卡尔脸上露出一丝孩童渴望糖果般纯粹的笑容。
他是一位冒险家。
在这个诡异、恶灵、魔物、精怪并存的世界，似他这样的人不少见，总有人喜欢追求那种冒险带来的刺激感，也很少有能活到老的冒险家。
只不过，选择这一行的人都是追求如流星般璀璨的人生，而不是安稳活到老死，对死亡一事往往是看得很开。
“美人鱼啊……”白石只是听过，还真没有见过，点头道：“我明白，就走海路吧。”
背后传来一阵刺疼的视线，不用回头，白石都能明白是谁在那里吃醋，十有八九是神凪凛的小醋坛子又翻了。
“世上真有美人鱼吗？”
鬼龙院美牙不会因白石想看美人鱼而吃醋，她脸上露出同样好奇的表情。
“有，只不过消息被封锁，一般无法得知。”
卡尔算是小有名气的冒险家，还是知晓不少的事情，“和德克萨斯州的人一样，人鱼原先是人类，因一群疯子的献祭，他们变成半人半鱼，如今居住在一级封印区里面。
我们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远远看一眼。”
“哦，原来如此。”
鬼龙院美牙连连点头，忘记神凪凛的叮嘱，继续追问道：“美人鱼之外，你有没有在海上遇到那种巨大的海怪？”
“有啊，我记得去年八月份的时候，我在太平洋遇见一头比航母还要大的章鱼，多亏那位老伯强大，一刀就将那头章鱼噼开。”
卡尔回想起那天的场景，心里还是十分震撼。
“嘿嘿，算你运气好，神主大人非常强，这一趟保证没问题。”
鬼龙院美牙挺起胸膛，一脸骄傲的表情。
“哈哈，那真是可靠，我看那个评价说，白先生的实力不止LV.3，能用一百五十万円请到，实在是幸运。”
卡尔走向驾驶室，启动游艇，切换到自动驾驶，又从吧台拿起咖啡壶和杯子，替四人倒咖啡，“那张就是藏宝图，红线是我们此次航行的路线。”
白石盯着吧台上面的藏宝图，一点都没有老旧的感觉，非常新，新到似乎刚印刷出来，疑惑道：“这张图是真的吗？”
“藏宝图是我从冒险者公会那里买来，是真是假，一共印刷几份都不清楚，需要我们到那里查看。”
卡尔满脸轻松的笑容。
在他看来，寻宝和开盲盒一样，没找到之前，永远不知道是宝藏，还是早已经被人掏空或者是骗局的虚假宝藏。
有收获是好事，没收获的话，也不值得懊恼，那惊心动魄的寻宝旅程，才是值得他珍藏起来的宝藏。
“男人的浪漫嘛。”
白石不反感这种追逐冒险的人，笑道：“反正我们接单办事，有没有宝藏，你该付的钱都要付。”
“当然，若我们真能找到海盗王的宝藏，你们能获得的金额就不是一百五十万円。”
卡尔开始给四人画饼道：“赤胡子宝藏的五分之四都将属于你们，我只要五分之一的宝藏。”
“这个分配合理吧？”
关于钱的问题，卡尔总喜欢在事先分配好，而不是到临时分配，那样的话，容易产生不必要的矛盾。
一有矛盾的话，他这种菜鸡是没什么话语权的。
白石对宝藏没有霸占的想法，却也没有拒绝，一分不要的话，估计会惹得对方担忧，“行，你要分就分。”
“哈哈，祝我们旅途愉快~”
卡尔举起咖啡杯，满脸笑容。
……
过了几天。
明媚的阳光照得海面波光粼粼，天蓝到看不见一片云彩。
她们继续日常修炼。
白石和卡尔待在船头甲板，竖起太阳伞，摆开沙滩椅和桌子，酒自然安排上，相互聊天吹牛。
游艇产生微微摇晃，本该是寻常的事情，卡尔却停止饮酒。
冒险家就是该放松的时候放松，该警惕的时候，绝对要警惕起来。
假如在需要警惕的时候无法警惕，就会迎来死亡。
很多冒险家都是死于自信。
卡尔喜欢冒险，却不喜欢死，否则就没必要从狩灵雇人保护自己。
“海浪的情况不对劲。”
卡尔走上前，翻白的海浪一波又一波从底下涌现，难道说……
他想到一个可能性，大声喊道：“先生，小姐们，请保持站稳，我们要紧急调头。”
说话间，卡尔冲到驾驶室，从自动切换到手动，紧急将游艇从这片海域往外开出。
“呜哇。”
鬼龙院美牙急忙抱住木人桩，朝后面看一眼，“神凪，你没事吗？”
“没事。”神凪凛的声音从船尾飘来。
白石低头看向海面，笑眯眯道：“有趣啊~”
“怎么回事？”
鬼龙院美牙朝驾驶室的卡尔问一句。
卡尔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表情，“哈哈，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岛鲸！”
“岛鲸？！”
鬼龙院美牙不清楚什么叫做岛鲸，只是叫鲸的话，那一定是非常大的生物，连忙冲到甲板外。
海浪愈发急促，大量白色浪花从中央往外冒出，一圈圈海浪向周围扩散。
一头庞然大物即将浮出。
游艇经过卡尔的紧急转向加速，处于海浪的外围边缘，没有先前的平稳，如风中落叶一样，飘忽不定。
鬼龙院美牙站不稳，急忙抱住白石，口中发出笑声，“哈哈~好厉害！”
“白石君！你快看啊！”
她激动地呼喊，脸颊紧紧挨着。
白石的心思很难凝聚在眼前景色，全被耳边呼喊的鬼龙院美牙吸引。
空气弥漫着上午吃过的蛋挞味，甘甜，很好闻。
“嗯，嗯。”
白石心不在焉地回答。
浪花逐渐被黑色覆盖，鬼龙院美牙盯着那里，如陆地一般的黑色皮肤浮出海面。
眨眼间，其庞大躯体有一半暴露在外面，似延绵的山脉。
呜，岛鲸向外喷出废气，鼻孔周围残留的一些海水被气流裹挟向上，形成很漂亮的水雾柱。
“好大的鲸鱼，比恐龙还大！”
鬼龙院美牙眼眸放光，跃跃欲试道：“我能上去玩一玩吗？”
“不行。”
卡尔出声阻止，“岛鲸是温顺的动物，但你要挑衅它的话，就会明白它的厉害。”
神凪凛从后走过来道：“好大，世上居然有这种鲸鱼存在吗？”
“嗯，岛鲸是非安全航线之外才能看见的生物。”
卡尔靠在门框，满脸笑容道：“很壮观吧，我就是无法忘记这样的景色，才会踏上冒险的旅途。”
“非安全航线外啊，”神凪凛念着这个词，手揪住鬼龙院美牙命运的单马尾，往回扯，“你不要妨碍白石君。”
“唔，不要抓我头发啊，我又不是马！”
鬼龙院美牙抗议她的粗暴，双臂乖乖松开，没继续贴着。
白石回过神，扭头道：“看到不错的景色，我们喝几杯吧。”
“哈哈，是啊。”
卡尔笑着回答。
……
又过几天，游艇在夏威夷简单补充油和食物，前往洪都拉斯。
“你应该能察觉到吧，前面就是一级封印区，人类绝不能踏入的区域。”
卡尔喝一口椰汁，手往前一指，“小心点，人鱼的歌声非常动听，意志不坚定的人就会被歌声引诱，然后撞死在封印区外的结界上。”
白石笑了笑道：“我不可能被歌声诱惑。”
“我会，等下你千万拦住我，别让我更改航线。”
卡尔耸了耸肩，脸上流露出一丝回忆，道：“我第一次听到美人鱼的歌声，差点将游艇撞上去，多亏被人拉住。”
想起那个时候，自己被歌声诱惑的丑态，“美人鱼心眼挺坏，不将人被迷惑的记忆给抹除。
事后想想，真是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白石有些意外道：“那你还主动凑上来？”
“哈哈，美人鱼的歌声实在太美妙了。”
卡尔发出爽朗的笑声，又喝一大口椰汁，盯着右前方海面的礁石，“看，那就是美人鱼。”
一个望远镜被递过来，男人就是懂男人。
白石默契地接过，用望远镜看一眼。
礁石上的美人鱼和童话故事里面的美人鱼一样，上半身是没有穿衣服的人类女性。
下半身就是鱼身，布满金光闪闪的鱼鳞，尾巴慵懒拍打在海面。
视力很好，能看清远方的他们。
美人鱼仰头。
“噢~”白石注意力很自然移到胸前的金色长发，再稍微仰起一些，就能看清楚……
他的祈祷没能奏效，金发刚好遮住关键点。
美人鱼开始唱歌。
起初是一位，听到动静的美人鱼接二连三从海面钻出，坐在礁石，开始进行大合唱。
人鱼之歌没有歌词，或者说，只有美人鱼能知晓是唱什么。
歌声传到他们耳中，虚幻缥缈，似天边的云彩，又充满勾人心魄的魅力，仿佛午夜大减价，百万粉主播只需五十就能带走。
“啊~我心爱的美人鱼~”
卡尔发出朗诵诗歌的语气，转身想要更改航线。
“定，闭嘴。”
白石让他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让他出声，免得影响听歌体验。
“好棒，我要去看看美人鱼长什么样子！”
鬼龙院美牙放弃殴打木人桩，转而想要跳下海。
“定，闭嘴。”
白石随口定住她。
游艇挨着封印结界，驶离那片人鱼的区域，听不见歌声，白石才解开两人。
“那就是人鱼的歌声。”
鬼龙院美牙脸上露出一丝后怕，刚才是什么都不想，就想要游过去，“好可怕啊。”
“也很好听啊，我这辈子没听过比人鱼之歌更好听的歌声。”
卡尔一脸感叹。
假如美人鱼能离开那个一级封印区，世上所有的歌星都要齐齐失业。
“说起来，她们唱的是什么歌？”
鬼龙院美牙歪头，想不起具体的歌词，就是觉得很好听。
“不知道。”
白石摇头，并不打算说出具体歌词，“卡尔，还要多久到洪都拉斯？”
“以现在的速度，三天。”
卡尔如实回答，“我们要小心点，洪都拉斯绝不是一个和平的地方，短暂的中转都不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