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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死亡与复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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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riet只觉得肚子后面有一个无形的钩子一钩,她等待着这一眨眼的时间过去,然后她就会和塞德里克同时出现在迷宫的入口,高举着手里的三强杯,向三所魔法学校的师生宣布着他们的胜利。

她的双脚触到了结实的地面,然而想象中的欢呼声,尖叫声,掌声并没有响起,她脚下也不是魁地奇球场修剪整齐的草坪,而是杂草丛生的土地。事实上——harriet迷惑地打量着她周围的环境——她不认为自己和塞德里克此刻在霍格沃茨的场地上,或者是任何靠近学校的地方,因为她看不到学校周围那些熟悉的环山山脉,这儿看起来像是一块大平原,不远处有一个隆起的小山坡,借助着夕阳的最后几丝余晖,harriet勉强能从顶上辨认出一座大房子的轮廓。

前一刻欢欣鼓舞的心情瞬间蒸发了,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和不解,“我以为我们应该被传送到迷宫入口,”塞德里克警惕地站在她身边,一只手护着她,另一只手在袍子里抓住了魔杖,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以为比赛应该结束了。”

“也许这是额外的关卡。”harriet猜测着,她和塞德里克现在正站在一片似乎已经荒废了很久的墓地里,这里到处都是那种巨大的雕刻成天使形状的墓碑石,阻挠了不少他们的视线。harriet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有人正站在暗处窥视着她和塞德里克一样,但是从她现在站着的角度,她又什么也看不到。

“我们是不是该四处转转。”她小声提议道。

“等等,”塞德里克说,“先不要轻举妄动——”

他的话音还未落,几条绳索突然从墓地的暗处飞来,尽管harriet和塞德里克都有所防备,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又太突然,harriet连咒语是从哪里发出来的,谁发出来的都没能看清楚,就已经被捆绑得结结实实,就连嘴也严严实实地堵了起来,和塞德里克一起摔倒在地上。

然后,她看见一个穿着及地的黑色斗篷的男人向她和塞德里克走来,他收走了harriet的魔杖,又绕开了,她估计他对塞德里克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几秒钟后,她看到那个男人又走了回来,站在她身前。

harriet意识到事情有什么不对了,三强争霸赛的裁判绝对不会这样对待勇士,她拼命想抬起头,想要看清楚那个披着斗篷的男人到底是谁,但是束缚咒的威力太强,她就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但其实她不需要亲眼去确认的,她知道眼前的是什么人,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

她突然听到了的脚步声,好像有谁一脚高一脚低地向harriet三个人走来,紧接着,harriet就听见了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恭敬地开口了。

“来得不止她一个人,主人。”他说,harriet马上就辨认出了,那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声音,她的心也跟着深深地沉了下去,“那个迪戈里家的男孩也跟着一起传送来了。”

一个高昂而冷酷的声音响起了,harriet两次在梦中听到过这把声音,但是上一次她真真正正地用自己的耳朵听到这个声音,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很好,”她听见伏地魔说,“把他们都绑起来,留着那个男孩,他还对我有些用处。”

她没有听见念咒的声音,卢修斯·马尔福无疑使用了无声咒,她和塞德里克都漂浮了起来,在离地半米的地方跟着卢修斯·马尔福向前移去,harriet想要给塞德里克递一个眼神,想要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想要看看他是否平安,但是她唯一能看到的塞德里克的部分只有他的双脚。

卢修斯·马尔福把他们两个带到了墓园的中央,那儿耸立着两座高大破败的天使雕像,因为长年累月的雨雪冲刷已经脱离了本来的位置,两座雕像都各有一只伸出的手,都向彼此倾斜着,但不知道怎么的,经过这么多年的站立,风吹日晒,两座雕像的手指似乎怎么也碰不到彼此。当harriet被咒语的力量反推到雕像上,被嗖嗖飞来的绳子捆绑在天使的身前的时候,她扭过头,极力想要看到绑在另一边天使雕像上的塞德里克的时候,她注意到这两座天使的手指尖距离彼此似乎只有那么一点距离,好像只要再等上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这两座雕像就终于能碰撞在彼此身上似的。

这个时候,她才能终于看到除了卢修斯·马尔福的脚以外的事物了,一个矮小的人站在卢修斯的身后,他也同样穿着遮着面孔的斗篷,怀里还抱着一个像是婴儿一样的东西。harriet的目光在与那样东西接触的瞬间,她的伤疤突然剧烈地疼痛了起来,就像是有一把火突然在她的脑子里点燃了一样,顺着每一条神经细细地燃烧进她的整个大脑,但是她一声不吭地忍着,忍着。塞德里克就在她的身边,如果她发出痛苦的哪怕是一声呻|吟,都会让他无端的担心不已,更重要的是——她大概知道矮小的巫师怀里抱着的那一团像是衣服一样的玩意到底是什么,而她永远,永远也不会在伏地魔面前显露出一丁点软弱。

卢修斯·马尔福走开了,不一会,他就用魔杖带着一个巨大的银色坩埚回来了,坩埚里装着像是清水一样的液体,他把坩埚在harriet和塞德里克的面前放下,再用魔杖一点锅底,熊熊的火苗就蹿起来了。

harriet和塞德里克只能勉强看到彼此的双眼,塞德里克看上去既没有认出来高个的巫师就是卢修斯·马尔福,也不知道现在正在发生什么,但是他的眼神里没有慌乱,也没有恐惧,他甚至向harriet眨眨眼,似乎在示意她要镇定。可是harriet仿佛都能通过天使雕像那要触未触的指尖感受到他此刻狂飙的心跳,他们都将自己的真实情绪向对方隐瞒了起来。

仅仅是短短的一两分钟时间,坩埚里的液体就开始沸腾了,一簇一簇的火花在跳跃的水面上炸开来,表面看上去就像被洒满了闪闪发光的宝石似的,卢修斯·马尔福退开了一步,示意着矮个子巫师上前,他走到坩埚旁边,水面上迸射的火花照亮了他的脸,harriet发出一声没有声音的惊呼,那并不是吃惊之下导致的,而是内心的猜想被证实的意外——那是虫尾巴。

虫尾巴慢慢地揭开了他怀里那玩意表面上覆盖着的布,那一刻,harriet瞥见塞德里克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就连harriet自己,都被恶心得几欲作呕,她不知道要如何称呼虫尾巴手上的东西,它像是一个萎缩了的婴儿,但是就连这世界上最接近它此刻形态的词离它真实的模样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它就像是一条被剥光了皮的蛇身上长出了四肢和脑袋似的,而那脑袋又跟三年前harriet在奇洛后脑勺上看到的那个差远了,那时候的伏地魔还勉强能在头皮上辨认出属于人类的五官,而此刻harriet看到的这玩意只有一张扁平的蛇脸,以及两只通红的眼睛。

虫尾巴小心翼翼地举着它,将它放入了坩埚之中,harriet此刻的伤疤已经疼痛到她眼前都出现了大块大块的光斑,她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见皮肉在坩埚里被烧得吱吱作响的声音。让这一切结束吧,她痛苦地想着,她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痛楚了,让她和伏地魔决一死战,一了百了吧……

“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

她听到虫尾巴这样高声喊道,接着harriet就听到了什么东西掉进坩埚里激起的吱吱声响,她模模糊糊意识到,伏地魔马上就要复活了,这就是为什么她被带到这里,伏地魔想要她亲眼看见这一切,他要把干掉自己昔日的死敌当做是复生以后的第一件洗礼,但是没关系,没关系,尽管来吧,她早就已经做好了终有一天她会与伏地魔战斗的准备了。

“仆人的肉,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这一次,虫尾巴是呜咽着喊出了,透过朦胧的视线,harriet隐约看见虫尾巴向卢修斯·马尔福投去了怨恨的一瞥,接着银光一闪,虫尾巴惨叫一声,又有什么东西被加入了坩埚里。

虫尾巴现在来到了harriet的身边,如果不是此刻她的伤疤是那么疼痛,就像有一千个被奔腾的马匹踩过的人通过她的伤疤剧烈的尖叫一般,harriet或许会做出一点反应。但是现在她所有的力气都用在维持表面的平静上了,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虫尾巴哆嗦着向她举起了一把锋利的银光闪闪的匕首,她低头看着那形容猥琐的男人,突然意识到刚才是什么掉进了坩埚里,虫尾巴的右手已经不见了,鲜血正滴滴答答地从他的断腕上滑落,他可能为自己干了一点止血的活,只是一点也不利索。

塞德里克在harriet身边疯狂扭动着,他是那么用力,捆绑着他的绳子深深陷进他的皮肤,在上面勒出一道又一道血痕,那是他无声的愤怒,徒劳地企图停止虫尾巴即将要做的事情——但虫尾巴手上的匕首还是毫无障碍地划开了harriet苍白的手臂,鲜血顺着她的皮肤向下滑去,被虫尾巴用一个小瓶子收集了起来。

“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

他说着,将那些鲜血倒入了坩埚中,坩埚中的液体一下子变成了炫目的白色,此刻墓园已经被黛色的天空所笼罩,最后一点暮色也被山坡吞没了,衬得坩埚中散发出来的光芒是那么强烈,几乎完全使人睁不开眼睛。

就在这一瞬间,坩埚的上方突然升腾起剧烈的水蒸气,白茫茫笼罩了一切,掩盖了卢修斯·马尔福和虫尾巴的身影,harriet就连近在咫尺的塞德里克都看不到了,她屏息着,等待着雾气散去,她知道她将会看到什么——

一个又高又瘦的黑影从雾气中站了起来,卢修斯·马尔福这才走了上去,从怀里拿出一件看来早就准备好的袍子,双手奉给了伏地魔。伏地魔平平地从坩埚中升了起来,轻轻落在地上,他转过身注视着被捆绑在雕像上的两个孩子,眼睛却直直地看着harriet,他的肤色比纸还要惨白,双眼红通通的,五官就像被烧溶了以后又安了回去似的,原本应该是高挺的鼻子部分现在只有两个细细鼻孔,那张毫无血色,就像在纸上划了一道口子的嘴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

harriet的伤疤的疼痛停止了,她的视力终于恢复了,就在伏地魔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冷静地注视伏地魔。

塞德里克就是再迟钝,此刻也意识到了站在他面前的到底是什么人。他忘记了挣扎,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harriet不用看,也能猜出来他此刻脸上的表情该会有多么惊恐,多么不敢置信——伏地魔复活了,这个仿佛只应该存在于历史书里的人物此刻又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的面前,而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伏地魔能给人带来的那种恐怖的压迫感,他甚至对这四年来伏地魔企图东山再起的阴谋一无所知,harriet多想此刻能够掩上塞德里克的眼睛,捂住塞德里克的耳朵,让我来面对伏地魔吧,她多想这么喊,让我来承受这些恐惧吧,这是我的责任,让我也保护你一次吧。

伏地魔转过了身,他似乎并不急于立刻做什么,而是沉浸在自己拥有了身体的这种实感当中,他细长而瘦得骨节突出的手指轻柔地从自己的胸膛抚过,然后是手臂,最后是脸庞,他的脸上有一种狂喜般的狰狞,对周遭的一切毫不在意,虫尾巴蜷缩在地上,抱着自己的断臂哭泣着,他好像也对此充耳不闻。过了好几分钟,他才招手示意卢修斯·马尔福走上来。

卢修斯·马尔福像是已经知道了伏地魔要干什么似的,顺从地拉起了自己的衣袖,将自己的左手递到了伏地魔跟前,那上面有一个纹身,就跟魁地奇世界杯那一天在营地上空发射的标记一样,伏地魔满意地端详着它,“是时候了,卢修斯。”他轻声说,“是时候让那些人知道他们的主人又回来了。现在……就能知道谁是真正忠于我的,谁又是……”

他停顿了一秒,没有说话,但harriet能肯定那一刻伏地魔看向卢修斯的眼神里蕴含的含义只有她才能明白。随后,伏地魔伸出了食指,按在了那个纹身身上。

虫尾巴发出一声哀嚎,他的断腕不自觉的想要去按住他的左胳膊。他喘息着,抽泣着,就像一只下水道里肮脏瘦弱,半死不活的老鼠一般,匍匐着来到了伏地魔身边,“求求您,”他低声恳求道,“求求您,主人,您答应过的……”

伏地魔只是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便走开了,他的注意力似乎又回到了harriet身上,他带着一点欣赏意味地看着harriet和塞德里克,用像是蛇的嘶嘶声一样轻微的气声缓缓说道:

“欢迎来到我父亲的家族的墓园,harriet·potter,和你的小男友,塞德里克·迪戈里……”他看见harriet和塞德里克脸上同时显露出的惊讶神色,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噢,是的,我知道你在霍格沃茨的一举一动,我知道这个迪戈里家的男孩跟你之间的亲密关系,多亏了为了我在城堡里潜伏的仆人,我什么都知道,harriet·potter。”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

“有时候我也会好奇,potter,你眼前的这一幕是否曾经在你最深的噩梦中出现过。我,伏地魔大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黑巫师,会有一天像这样站在你面前,再一次复活,再一次掌握了所有失去的力量。我好奇这一幕是否会让你胆战心惊,和你那软弱无能的校长躲在霍格沃茨的高墙后面瑟瑟发抖,准备着一些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阻止我的计划。”

他挥了挥手,堵在harriet嘴里的东西一下子就消失了,harriet活动了一下舌头,一口唾沫便吐了出去,轻蔑地看着伏地魔。

“我就算梦到这样的场景,”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也不会成为我的噩梦,因为我知道我总能打败你的,我已经打败了你三次!你自称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黑巫师,但我不认为历史上有哪个黑巫师在被一个小女孩打败了三次以后,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

伏地魔的脸上显出一丝怒气,但是又马上消失了。“我敬佩你的勇气,”他平静地说,“我也预料到了一般的折磨手段是不会在你身上起作用的,那就是为什么我要留下这个迪戈里家的男孩的性命的原因,他是一个意外之喜。”

harriet的心一下子揪紧了,那是一种完全不同于伤疤的疼痛,她曾经在钻心咒的折磨之下都能一声不吭,可这种痛苦完全击倒了她,她无法忍住,她无法不叫喊出声,她无法阻止眼泪突然盈满眼眶,“不!”她嘶哑地叫喊着,“不!你的仇敌是我!不是他!不——”

伏地魔冷冰冰地,无声地大笑了起来,那条曾经出现在harriet梦里的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蜿蜒着来到了他的脚下,“噢,potter,镇定一点,今晚才刚刚开始……”他嘲弄地看着她,“我可真心盼望你一直保持着刚才的那种顽强不屈的精神,而不是……”

他停住了话头,转过身去,harriet也听到了不远处突然传来的斗篷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不断有巫师的身影从墓园的黑暗处现身,他们都跟卢修斯·马尔福,还有虫尾巴一个打扮,穿着斗篷,带着兜帽。伏地魔走上前去,沉默地迎接着这些小心翼翼,缓步前进的巫师们,他们似乎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辨认眼前的这个简直如同一具行走的骷髅一般的人是否就是自己昔日侍奉的主人,但是马上,就有一个食死徒跪倒在地,全身颤抖着爬到伏地魔旁边,亲吻他黑袍的下摆。

“欢迎回来……主人……欢迎回来……”harriet听到那个食死徒低声说,“我们等待这一天,已经等待的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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