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闻鸡起舞

公元319年，豫州一坞堡堡主陈川遣使到达襄城，请求刚刚称王的石勒出兵相助，以退祖

逖，石勒随即召集文武百官商讨对策，这时屡出奇谋的张宾进言道：“臣素闻祖逖其人志向

远大，以安抚天下为己任，自从其任职豫州刺史以来，向来与吾国交好，彼此通商，相互礼

遇，使得兖州、豫州百姓得以休息，现在其兵强马壮，声望甚高，陈川一浮躁狂悖之徒，大

王怎可为其伤两国友好？”

此时，石虎进言道：“晋帝已下诏，命祖逖北伐，现在大王刚刚立国，势头正劲，应借

救援陈川之机讨伐豫州，定可大获全胜，吾愿领兵前往。”

张宾再次劝谏道：“臣闻祖逖年轻时曾与前并州刺史刘琨同为司州主簿，二人情投意合

，共习兵法，通宵达旦。同眠一床，半夜鸡鸣，祖逖闻之,不以为恶声，踢醒刘琨，执剑起舞

，无论寒暑，从不间断，引为美谈，世人皆知其二人文才武略。刘琨虽已败亡，但其孤军奋

战，仍数次败退刘渊，名震河朔，祖逖之才只在其上，并有长江天堑以为屏障，背有朝廷以

为后盾，而且吾国北部鲜卑，虎视眈眈，大王万万不可贸然进兵，给其口实，现祖逖兵盛，

大王可派兵固守边境，不与之争一时长短，日久，建业朝堂之上，必恐其拥兵自重，加以限

制，到时大王可领兵前往。”

石勒听后，默然不语，石虎又进言道：“张大人用兵过于谨慎，建业君臣不思进取，只

图享乐，天下皆

知，现陈川为内应，豫州唾手可得，大人莫不是怕汉人势衰，而长他人志气

？”

张宾见状，不再言语，石勒随即命石虎领兵五万兵发豫州。祖逖闻讯，领兵迎战，石虎

强悍，击退晋军，救出陈川，祖逖退守梁国，二军相持不下，此时襄国北部鲜卑犯境，石虎

只得带着陈川北归襄国，留下部将桃豹戍守蓬陂坞,以牵制祖逖。

公元320年，祖逖知道石虎北返，随即派部将韩潜进兵桃豹，桃豹不敌，退据蓬陂坞西台

。两军对峙四十余日后，桃豹知祖逖粮草将尽，坚守不战。祖逖遂令兵士用粮袋装土，粮食

覆于土之表面，故意让桃豹兵士远远望见，桃豹兵士以为晋军兵粮充足，士气顿衰。

祖逖便在汴水设伏，尽夺石勒运给桃豹之军粮，桃豹无粮可用，又见晋军粮草充足，只

得退守东燕城。祖逖遂命部将韩潜领兵进占封丘，亲自领兵进屯雍丘。

击退桃豹后，祖逖又多次出兵截击后赵军，使石勒在河南的势力渐弱。河南之村寨坞堡

常常相互攻伐。祖逖遣使调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使河南诸村寨坞堡尽数归顺，收复黄

河以南广大土地。

黄河北岸尚有一些村寨坞堡，迫于后赵兵势，不得不臣服石勒，送子弟到襄国为质。祖

逖心胸宽广，加以理解，还会派兵，假意攻打，以示其并未归附晋朝，消解石勒疑心。诸村

寨坞堡感恩戴德，经常帮助祖逖北伐军刺探情报，接济粮草。因此祖逖北伐势头强劲，屡破

后赵军，使石勒大为恼火，然而正如张宾所料，祖逖声望过高，东晋皇帝司马睿恐其功高震

主，随即加以钳制。

公元321年，司马睿任命戴渊为司州刺史，出镇合肥，名为助阵，实则防备。祖逖知其辛

苦收复失地，却仍不得皇帝信任，心中甚为不快。又听闻士族王氏把持朝政，飞扬跋扈，王

氏大臣王敦甚至有篡位之心的消息，担心再发内乱，北伐难成，以致忧愤成疾，但其仍图进

取，祖逖恐其死后，后赵反攻，抱病修筑虎牢城。虎牢城北临黄河，西接成皋，地理位置非

常重要，祖逖又担心城南村寨坞堡并不坚固，易被敌军攻破，特意派人与村民修筑工事。但

未及修成，祖逖便在雍丘病逝。

公元322年，祖逖病逝的消息传至襄国，石勒领兵再度南侵，接替祖逖的祖约抵抗不住，

南退寿春，石勒于是攻占豫州，同时石勒亦派兵侵扰徐、兖二州，东晋驻军望风南逃，各地

村寨坞堡复降石勒。同年，襄国传来消息，主政大臣张宾病危，石勒急忙赶回襄国探视，拉

着张宾的手流泪道：“孤未听先生之言，而至河南尽失，现先生之不起，天不佑孤啊！”

张宾虚弱的说道：“晋虽内乱，乃九州共主，望大王不要讨之，关中刘曜，登基以来，

酗酒无度，已非当年之悍将，大王可以灭之！”随即撒手人寰。

石勒仰天大哭道：“天之不公，何以让先生如此过早地离孤而去！”

公元323年，石勒又派石虎攻灭一直割据青州的曹嶷，尽有青州，扫除进攻后赵的最后一

个障碍。此时的石勒已是磨刀霍霍，时刻等待机会，讨伐盘踞关中的前赵皇帝刘曜。

若知石勒与刘曜，二赵之争，谁主沉浮，请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