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他也是钢琴弹唱？”

练习生们坐在台下，仰头看着舞台上，坐在钢琴前的方存。

舞台下这片空地，原本就是给练习生留的。

在上一季《未来之星》，练习生们从初评级开始就能坐在台下看其他人的表演。

这也能让他们摸清其他练习生的实力，在后面的最终舞台挑战和分组选择上有足够的参考。

但在这一季，于红却不让他们提前看其他人的表演了。

最终评级舞台的挑战，以及后面的队长分组，都只能盲选。

这对练习生很残酷，但对观众来说却很刺激。

于红这个女人向来胆子和身材一样大，每个节目都敢玩新花样。

这也导致练习生们并不知道方存之前的表演是什么样，看到他也坐在钢琴前，顿时有些惊讶。

长乐三子坐在一起，陈弘毅对常舟道：“难道这家伙也是创作人？”

张星跃摇头：“会弹钢琴不代表就会创作，应该还是翻唱。”

他拍拍常舟的肩膀：“放心吧，他不可能对你造成威胁的。”

常舟笑了笑：“我不担心，我只是有点好奇，这样的人唱歌是什么水准？”

“哈哈，那好好听听吧，记得别嘲笑别人，保持风度。”

三人窃窃私语，声音很小，避免被镜头捕捉到，嘴里不屑，脸上还是带着“期待”的笑容。

常舟甚至还鼓起了掌，以示鼓励。

导师席上。

“加油。”旁边的王宇轻声说道，脸上的假笑和常舟师出同门。

“加油。”冯薇薇也一脸“期待”，和王宇组成了假笑联盟。

旁边的陈牧林十指交叠，下巴支在交缠的手指上，带着真正的期待，还有担忧。

手心手背都是肉，常舟和方存，无论淘汰谁，他都挺惋惜的。

曾雯双手抱胸，面露审视，不管方存上一首歌有多么出色，如果现在这首不行，她依然不会留情面。

“喂，你的床友要被淘汰了。”

导师席下方的空地上，刘真真耳边响起了说话声。

转头一看，是一个C级的练习生。

“我、我不是......”

刘真真连忙摆手否认，对方呵呵一笑：

“待会儿组队互选，我准备选常舟，要不一起？”

“你在邀请我？”刘真真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他一直都是个小透明，根本没人理会，比如眼前这个人，在预评级时就坐在他旁边，但却一直没跟他说过话。

没想到现在居然主动来拉拢自己。

刘真真隐约觉得，这应该是因为自己刚刚在台上那首歌唱得不错。

弱国无外交，弱鸡没人理，现在别人发现他原来不是弱鸡，自然就有人理了。

“咱们都是个人练习生，不找个大腿，很快就会被淘汰的。”

那个练习生拍拍刘真真的肩膀：

“据我观察，常舟应该就是最粗的那根大腿……”

这时，舞台上响起了琴声，方存已经开始表演了。

下一刻，那些或假意、或好奇、或担忧的目光全都变了。

这个旋律，没听过。

练习生们一怔，原创？

导师们愣住，又是原创？

许君单手托腮，眸子变成月牙儿，嘿嘿，这首歌的一血可是我拿的！

伴随着悠扬轻柔的琴声，方存微微仰头，轻轻张口：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

~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

~为什么天这么安静~

~所有的云都跑到我这里~

陈牧林眼睛睁大，咽了下口水。

曾雯双手抱胸的动作再次变成了双肘撑着桌面，身子前倾。

王宇和冯薇薇的假笑都变的有些僵硬。

有些歌开口第一句就能杀人，比如刚才那首《夜空中最亮的星》，再比如现在这首。

甚至，这首更胜一筹！

~也许时间是一种解药~

~也是我现在正服下的毒药~

~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

~你的声音这么近我却抱不到~

方存的演唱在继续，除了琴声和歌声，现场没有一丝声音。

按理说这种慢歌是不适合放在竞技类舞台的，但是，慢歌也分很多档次。

最顶尖的那种，无论放在哪里，都是通杀。

甚至，很多人心里都升起了一个念头：

这种水准的歌用来PK常舟，好像有点浪费啊？

~你要离开，我知道很简单~

~你说依赖，是我们的阻碍~

~就算放开，但能不能别没收我的爱~

~当作我最后才明白~

优美却又杀人的歌声在继续，常舟坐在台下，张大嘴巴，仰望着舞台上的方存。

不止是动作上的仰望，而是各种意义上的仰望。

他旁边的张星跃和陈弘毅同样张着嘴巴，这时两人心里忽然开始庆幸。

还好刚才我离方存够远！

“于导，这男人......”

演播室里，李园园声音有点发颤，腿也夹紧了。

有点帅啊！

于红紧紧盯着屏幕上的方存，胸口起伏，衬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险些阵亡。

她舔了舔嫣红的嘴唇，喃喃道：

“这一季，有意思了。”

半首歌很短，不过两分钟，方存便结束了演唱。

琴声和歌声戛然而止。

以至于录制大厅里的人们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方存站起来，朝台下微微鞠躬，终于有人发出了声音：

“这也太短了吧！”

是陈牧林，这是他第二次嫌方存短了，而这次附和他的人比上次还多，就连曾雯也不太满意：

“谁规定的只能唱半首？”

刚离了婚的成熟女人皱起眉头，有点欲求不满的样子。

王宇和冯薇薇沉默不语，这首歌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水准，他们不敢开口评价。

“这首歌也是你原创的？”

陈牧林很有兴致地对方存问道。

方存还没开口，陈牧林一捋长发：“我知道了，也是你在梦里梦到的？”

方存点点头。

“好嘛，我都会抢答了。”

陈牧林哈哈一笑，观众们也笑起来，他忽然皱起眉头：

“为什么你的歌总是有一种悲伤的感觉？是你故意这么唱的吗？”

方存回答：“在绝望时唱的歌，自然不会太开心。”

他刚才唱歌时，脑子里浮现出火种仪式上，许队跳舞的样子。

那一晚，很美。

可惜，他和许队，都身在末世。

再美好的开始，最终也是悲剧。

这是黑暗的末世里，每个人的绝望。

此时方存的嘴角现出一丝苦涩，反而让他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哇！

好忧郁！

好欧巴啊！

现场又有女观众在尖叫了。

陈牧林有点惊讶，方存的年纪不过二十多一点，咋感觉这么沧桑呢？

他又问道：“你不会还有存货吧？”

这下就连曾雯也睁大眼睛看着方存，都已经两连发了，而且都是水准这么高的歌。

如果还有存货，这男人也太勐了吧？

方存从略微灰暗情绪里摆脱出来，笑了笑：“以后大家会知道的。”

“嘿，你小子不是好人啊，歌只唱半首，说话也吊人胃口！”

陈牧林指着方存笑骂道，完全不是导师和学员，根本就是同辈间开玩笑的口吻。

至于之前被他认为同样是天才创作人的常舟，此刻早就被抛诸脑后了。

“给常舟一个特写！”

于红很灵性的指挥，导播室其中一个屏幕上出现了常舟的脸。

白皙的脸庞上擦了不少粉，依然挡不住他那极其难看的脸色。

“这个特写记得剪进正片。”

于红吩咐。

“好嘞！”

李园园立马记了下来。

“那个......”

王宇终于忍不住了，提醒道：

“我们还是点评一下常舟的表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