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
韩府门口，韩启扒拉着马车的门怎么也不愿意下车。
“少爷你总归是要面对的！”小六双手并用的扒着韩启的手，“少爷，你在不下马车我可进去喊大少爷了！”
小六恐吓的话刚说完，就见着韩启已经下了马车。
“你磨磨唧唧的干嘛呢？打算在马车上过夜吗？下来啊！”
韩启自认为帅气的甩了甩自己的头发。
夕阳西下，阳光正好，安静的道路，绝色的美男...
就是这阳光这么刺眼是怎么回事？
韩启眯着眼睛，始终没有办法再把造型凹下去了，特么的这太阳太刺眼了!刺眼的他都要流眼泪了！
“站在门口做什么？”
就在韩启还在门口臭美的时候，韩府大门处又驶来了一辆马车，相比较韩启那土豪性质马车，这辆更显得贵气逼人。
韩启转头看向那辆马车，只见马车里出来了一个身着白色长袍，气质清冷，身量高挑自带威严的男子。
“哥...哥哥...”
原本还一脸得瑟的韩启，见到来人之后直接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他这辈子长这么大，怕的东西很少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其中最害怕的就要数他同父同母的亲哥哥了！
“还不进去？”韩风只是澹澹一句就径直走进了宅子。
韩启跟个鹌鹑似的跟在他身后一句话都不敢说。
“昨日我去锦府你不在，去哪了？”
韩风只是平常的这么一问，韩启就觉得自己周身都冷的发颤，这和辰轩凶起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去...去外头买酒喝了...”这哪能把真实情况告诉他啊！自己是不要命了？
“怎么还喝上酒了？可是后日考试压力大?”
“是...”是是是，您说的都对，压力可不就是大死了！
“你今日回来就不要再去锦家了，晚上我辅导你！”
韩启微颤，这就不用了吧？您亲自辅导我还能活着去考试呢？
“好的，一切都听哥哥的安排。”韩启乖巧的笑着。
一旁的小六看着自己少爷这幅模样，想笑又不敢笑。他也怕自己家大少爷，大少爷凶起来那可是连老爷夫人都怕的。
不然他为什么二十七的年纪就能当上正五品？那自然是有他的手段的！
大少爷在官场的手段他是没见过，但是教育少爷的手段打小他可是见的多了的，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发颤呢！
“启哥儿回来了？”
哥俩还未到老夫人的房间，就已经在院子外头听到老夫人的声音了。
早在韩启进宅子的那一刻就有婆子跑过来通知韩老夫人了。
“启哥儿快来！”
看着迎门而出的老妇人，韩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泪光。
“祖母！”韩启扶过老妇人的手，只见着这老妇人手上早就布满了褶子，皱皱的像是只剩下了一层皮。
看着自己祖母花白的头发，脸上的皱纹韩启心里有些许的难受，他记得早几年前回来的时候自己的祖母还是个能跟邻府老太君骂街的老太太。
这会儿，怎么就瞧着这般老了？
“你那日回来，怎么也不来见我一面？”韩老妇人拍了拍韩启的手，心里有些难过，自己这个小孙子还是怨恨自己的。
“那日回来太晚了，一早又有事就没来见您了。”韩启挠了挠头说道。
其实刚回京那天他是有意躲着的，从小他就很渴望得到祖母的关爱，只是相对于别的哥哥还是少了些的。
说实话他心里是有怨的，所以才一直呆在开阳或者齐林都不愿意回京一趟。
在他看来这是大伯家，并不是他家。
韩老夫人上下打量了下韩启红着眼睛说道：“瘦了，没有好好吃饭吗？今日就陪着奶奶吃好吗？”
“好的祖母。”韩启的语气恭恭敬敬，听不出疏远也听不出亲近。
“那便不要去锦家了吧？呆在家里！”韩老夫人继续说道。
“祖母我...”
“启儿刚在门口就答应我了，不会走了！”韩风笑着回答道，眼神却警告的瞟了一眼韩启。
韩启无奈只好应着。
韩老夫人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吩咐下人今日不需要大房那边人过来请安了。
陈婆子见了便开始吩咐人摆起了碗快。
陈婆子打十多岁的时候就跟着韩老夫人了，她一个眼神便知道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见着人已经收拾好了桌子，她便传人去通知小厨房上菜，顺便让家里的厨子多做了几个小少爷爱吃的菜食。
等饭菜都上了桌，韩老夫人就遣散了众人。
她看着陈婆子说道：“你也坐下吧。”
陈婆子看了看韩老夫人摆了摆手说道：“老夫人这不合规矩！”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这两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也把你当奶奶一样疼着，没什么不合规矩的！”
早年韩风韩启出生的时候自己照看的少，心里眼里就是大儿子家的两个，倒也不是自己不爱这两个孙子。
而是想着自己跟着大儿子生活自然就要多照顾些。
启儿小时候还是很黏自己的，直到后来长大了之后就不太爱粘着自己了，现在想想心里也是有亏欠的。
“诶！”陈婆子应了一声便坐在了韩老夫人边上。
一整场饭，韩老夫人都在给韩启夹菜。
“祖母，您再夹我可就吃不下了！”虽然他正值长身体吃的多的时候，但也架不住自己祖母这般给他夹菜啊！
这吃下去都快堪比小鱼儿了吧。
“哎~你看，你都瘦了，多吃点！”韩老夫人又夹了一快子肉过来。
韩启无奈，他看的出祖母有意想亲近他些，可是，咱就是说，咱能不能换一个亲近的一个动作？他属实是吃不下了！
“奶！您也多吃点！”韩风给韩老夫人夹了一快子菜，并用眼神警告了韩启。
韩启气鼓鼓着腮帮子只能认命的吃东西。
等这一桌子饭菜都吃光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晚了。
韩启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天上的月亮，瞬间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祖母近日身体有好些？”韩风对着出门送他们的陈婆子问道。
陈婆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还是那样，今日见着小少爷回来了才有的精神。”
走在前头的韩启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任旧自顾自的欣赏着天上的月色。
韩风看了看前面的弟弟，“祖母病的事就不要跟启儿说了，至少殿试前不要说。”
“诺！”陈老婆子看了眼前面的韩启心里也是无奈。
相比之下，整个府里的少爷活的最轻松肆意的大概就是小少爷了吧！韩府终究不再是以前的韩府了...
第二日清早，整个韩府都忙碌了起来。
原本韩老夫人院子里的人也一个比一个忙碌。
韩风接到了消息便告了假从内阁回了家，等他到家的时候老夫人院子里面已经聚集了好些人，包括他的两个堂兄弟在内。
“风儿...”韩老夫人躺在床上，似乎没有什么力气，脸上也满是疲惫之色。
“风儿，明日...启儿，就要科考了，万万不可扰了他的心！”韩老夫人眼神里带着些许的渴望。
韩风看了眼四周都没有看到韩启的身影便知道祖母早就关照过了。
“是...”他沉声应道。
看到他答应了，老夫人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众人挥了挥手。
陈婆子看了眼老夫人，便对着众人说道：“老夫人乏了，大家都各自散了去吧。”
等众人都出了院子，韩风才拉住了陈婆子问道：“祖母这是怎么了？昨日不是还好好的？”
陈婆子听了眼角也泛起了泪水。
昨日两少爷走了之后，老夫人拉着自己聊了许久，老夫人打心眼里是很疼小少爷的，只是始终是亏欠了的，聊得多了老夫人心里的结也打不开。
原本身子就病了，今日一早便起不了床了，饶是如此她都不希望小少爷知道这事，一早就派人领着小少爷外出去采办明日考试要用的东西了。
“大抵是昨晚着了凉了，大夫来看过，说是喝些药就好了。”
“陈婆婆，我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你不会撒谎的！”韩风看着陈婆子，脸上带着一丝苦笑。
看到二少爷这般模样，陈婆子饶是石头心都不想在隐瞒下去了。
“大夫...大夫说大限已至，怕是撑不了多久了...”陈婆子红着眼睛继续说道：“老夫人不愿意小少爷因为她饶了心神，便打算着，每日用百年人参吊着。”
“只是...府上人参也快没了。”陈婆子心里难受，这么多年老夫人待她如亲姐妹一般，她也早就把老夫人当成了亲姐姐。
“昨日我便去百善堂瞧过了，那百年份的人参早两日就被买走了！如今怕是撑不过老夫人寿辰了...”
韩风心里一紧，这些天他每日都在忙着公事，竟没想到祖母的病情已经这般严重了？
“我这就去求求沉太医!”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正五品，放在别的地方那是天大的官了在京里，那是连早朝都没有资格上的。
更没资格去就上位者开恩让太医瞧瞧，好在他和沉太医关系尚可，若是求上一求也许还是乐意的。
“我这就去...”
说着韩风就着急忙慌的跑出了府，正巧和回府的韩启撞了个正着。
韩风也没有看自己撞上了什么人，瞧着熟悉的马车就跳了上去。
“哥你上哪啊？”
韩启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看着韩风问道，只是回答他的只有马车过后飞扬的尘土。
“发什么神经？”韩启看着自己哥哥消失的背影，忍不出滴咕道。
一旁的小六听了心里直冒汗，您有本事当面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