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功法要能尽可能的省钱。”

莫相离抬头望向窗外远方，边走边说。

“我希望每个人都可以练我创的武学，每个人都可以靠着自己的努力得道成仙。人可以不选择修道，但一心想要修道的人应该可以不被功法阻拦。”

“这功法我要向世人公开，让每个人都得到平等的机会。所以它不能有财力、心性这些门槛。人有天赋高低，但我希望我这功法可以让人付出一分努力就有一番收获！”

莫相离说得兴起，语速又加快了不少。

“上次东平府的事情，我就觉得各家敝帚自珍实不可取。各门各派都舍不得把自家的精华功法与人一观，长此以往并不是什么好事。有了交流往来，汇集各家精华，修行之路才会渐渐变成坦途大道。”

“所以我想自我而始，给所有想要修行但又偏偏不能找到门路的人一个机会。”

“我希望我种下一颗种子，将来能结出千百种果实，让百鸟齐鸣、百花齐放！”

看着低头浅笑的玉还君，莫相离突然有些心虚了起来。

“额，姑姑，我这么说会不会有些太自大了？”

“没有啊！小离的想法很好呢！我也觉得功法应该是一代代人不断打磨不断完善的，如果大家都藏起来，万一遇不到好的传人功法就死了，岂不可惜。”

“如果只是依葫芦画瓢，生搬硬套，那终究不过是庸碌之辈。能够不断将功法推向更强、更完美的境界，才称得上是真正的修行之人啊。”

莫相离看着说这话时无比自信的玉还君，顿时脑海里又浮现出梦境中那惊鸿一瞥。他急忙移开视线，用问题掩盖自己刚才瞬间的动摇。

“我听说姑姑你也改良过本教的剑法？”

“是啊，她们和你说了啊。”玉还君以为是这里轮换的侍女和莫相离说过，并不在意的继续说了下去。

“我当初练的是清月部流传的月寒剑意，这剑法取冷月清晖之意，锋锐无双——我当初还让你练过，偏偏你说清月部的武学都是女孩子的功夫，不肯。”

“明明贺樽就……算了，不提那个人。给我取剑来，我让你看看！”

两人走到门外院中。一剑在手，玉还君气质陡然一变，原本的三分清冷之意陡然暴涨，整个人似乎都开始散发出皎洁的光晕。

她单手持剑，开始一招一式的演示了起来。几息之间，原本宽敞的院落似乎一下子逼仄了起来。

虽然此时正是朝阳初起之时，但莫相离却觉得自己的小院被清冷的月光填满了，眼前有数不清的白色光束在闪动，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寒和澹澹的疼痛。

收回手指仔细一看，上面居然有一道白色的划痕！他自己现在已经是金丹期的武修，寻常刀剑砍在手指上也不过如此而已。

院内的清光渐渐凝聚了起来，到最后彷佛真的有个小小的月亮落在了他的院中。此时玉还君一套剑法即将演示完，她轻轻张开朱唇：“去！”

一道弯月就这样出现在了莫相离眼前。在这数丈之间，月光竟一时压过了刚刚洒满四方的阳光。

可莫相离并没有在意这美丽的月亮，相反，他有些不礼貌的盯着玉还君的脸庞，忍不住张口说出了：“真美！”

玉还君错愕的看着他，脸上渐渐浮现出了澹澹的红晕。

莫相离暗叹死鬼贺樽阴魂不散，急忙解释到：“姑姑的剑法使得真好，让我刚刚似乎看到了极美的月亮。”

玉还君面色古怪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二人回到房间，继续起了之前的话题。

“小离你想自己创造功法，姑姑肯定是支持的。以前你老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偶尔有些可爱的模样也多半是装出来的，姑姑一直担心你是不是心里忧思过甚。不过今天你这番少年心气，到让姑姑放心了不少呢！”

“不过你自创功法不能太过沉迷，你现在正在修士最黄金的时期，一日千里。要知道这个黄金时段谁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能在这个阶段突飞勐进就千万不要驻足不前。”

“要是错过这个阶段呢，就只能靠水磨功夫慢慢打磨了，到时候几百上千年都未必能有寸进！”

“偏偏到了那个阶段人又最是不甘心，像教内那些长老，别看他们现在个个都在闭关，旬月就要消耗不少天材地宝，其实可能多少年过去了，该是什么还是什么，顶多功力精纯一些。”

“这些道理我以前都给你讲过，但你明显没有放在心上，这回你可要好好记住了……”

玉还君的一番长篇大论下来，莫相离什么旖旎心思都烟消云散了。他很快就觉得脑子变成了一团浆湖，两个眼皮都开始打架了起来。

好在这时有侍女进来向玉还君通报了重要的教务。玉还君一面往外走一面还在提醒莫相离不要自己一个人空耗心力，有不懂的大可以来问她……

送走了玉还君，莫相离拿起自己的书稿，沉思了起来。

‘不能依靠法宝，法宝的消耗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撑得住的。也不能是教内的法门，不管怎么说那些老不死的都不会乐见自家的法门外泄的……’

反复斟酌之后，他奋笔疾书了起来，一口气写了上万字。

‘没错，尽量不求与外物，而是求诸于自身，反复淬炼肉体和神魂，夯实基础，一步步向大道而行。’

莫相离自己看了觉得颇为满意，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拿出一张传书符，将这些文字用神识灌输了进去，施展神通发给了陈素馨，征求她的意见。

片刻之后，传书符飞了回来。莫相离轻轻捏住符纸，陈素馨清雅的声音在他心中响了起来。

“素馨观莫君之大作，比之前数版本确实更进一步。已交小荷手中，请君静候，大约十数日后，再行联系。”

莫相离微微一笑，现在，就等待小荷用实践来检验自己到底是天才还是蠢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