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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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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缓缓往後山沉下叠翠谷静谧的沐浴在漫天豔红的云彩里。

姬雪雁沿著松间径悠閒的一路走来手里拎著食盒怀里抱著一个酒罈罈钵上尚沾著些泥渣想来其中应是碧澜山庄埋藏於地的陈年佳酿。

彩儿欢快的飞前飞後。

对於一只鸟儿来这世上似乎永远不会有什麽长久值得忧愁和牵挂的事纵然它是一只通灵的七彩鹦鹉。

空山清幽人閒花落枯叶在姬雪雁的脚下出沙沙的轻响。

远远的便听见曾山扯著嗓门大呼叫道:“不算你还没有落子我老人家凭什麽不能悔棋?”

这熟稔的嗓音传到姬雪雁的耳朵里有种别样的亲切感空寂的後山更因此而多了几分生趣。

接著听到毕虎的声音老贼头慢条斯理、得意洋洋的笑道:“曾老头落子无悔三岁孩也晓得的规矩你还要我再教你几回?”

曾山不满的嚷道:“又不是下注赌钱就算悔一步两步又能怎的?”

毕虎不依不饶道:“一步两步?这盘棋你少也已经悔了十步二十步了。乾脆我投子认输让你一个人赢去好了!”

曾山的声音稍低下来但仍然用一副大义凛然的口吻道:“这怎麽成?谁要你让了难不成我还赢不了你?

“毕老贼你也不拿面镜子照照就凭你那三脚猫的棋艺若非我老人家手下留情早把你杀得丢盔卸甲、落花流水了。”

毕虎哼哼道:“死了的鸭子嘴壳硬。你要真有这本事便别悔棋!”

听著这两位年纪一把、胡子一堆的人为棋盘间的方寸之地你言我语互不相让的斗嘴姬雪雁的樱唇边泛起久违的明媚笑容抬眼望向叠翠谷谷口的那座凉亭。

亭子里毕虎悠哉游哉的跷著二郎腿瞅著对面的曾山一脸嘻笑。

曾山双手撑在石桌上低头瞧著棋局同当初与丁原斗蛐蛐时较真的模样一般无二。

石矶娘娘端坐在一边笑盈盈道:“毕虎咱们明儿一早就要上路回返云幂宫了谁晓得这盘棋下完下次再见面又是什麽时候?你今天都赢了那麽多局便不能让著曾山麽?”

毕虎绿豆眼骨碌碌乱转道:“好既然清妹开口求情我老人家也宽怀大度得理便饶人。

“曾老头我便许你再悔最後一次下回可不准再耍赖了!”

曾山英雄气短老著脸皮道:“谁耍赖了原本就该这样。”

忽然圆圆鼓鼓的鼻子微微耸动他挺直身体双眼亮道:“好香好香我老人家好久没闻到这麽地道的香味了。”

石矶娘娘瞧著姬雪雁缓步而来微笑道:“雪儿姑娘今儿你怎得空来探望咱们?”

姬雪雁道:“雪儿昨日方从东海回返想著许久没见过曾老爷子於是弄了些好酒好菜前来孝敬他老人家。”

曾山眉开眼笑的在胸前猛蹭双手道:“还是女娃儿你有孝心我老人家没白疼你一场。”他一面著一面迫不及待接住姬雪雁递过来的食盒。

毕虎皱眉问道:“曾老头咱们这局棋还下不下了?”

曾山随手在棋盘上一捋百多颗黑白两色的棋子如同自己长了眼睛般稳稳当当飞进各自的棋盒里“哗啦啦”脆响一片。

他也不管身边有石矶娘娘和姬雪雁恶形恶状的以手代筷夹起一条熏鱼往嘴里塞去一边嚼一边还含含糊糊的嘟囔道:“有好吃的还下什麽棋?吃完了我老人家再陪毕老贼重新玩一局。”

彩儿脆声叫道:“羞啊羞啊这麽大年纪还耍赖!”

曾山吐出鱼骨笑咪咪的盯著彩儿道:“你这鸟儿细皮嫩肉倒也不错就是嘴巴碎了一。若是用三昧真火烤来吃味道一准很香。”

彩儿“嘎”的惊叫一声明晓得曾老头是在开玩笑吓唬自己仍禁不住在姬雪雁的肩膀上瑟缩掉转尾巴朝著曾山脑袋埋进姬雪雁的衣领里紧张道:“彩儿不好吃彩儿的肉酸得很!”

曾山眨眨眼睛道:“奇怪了你怎麽晓得自己的肉是酸的?莫非自己早已偷偷的尝过?”

石矶娘娘为彩儿抱不平道:“曾山你好端端的吓唬彩儿作甚?”

曾山大嚼著美食一屁股坐到石桌上嘴里依然含糊不清的道:“明儿一早你和毕老贼都要回云幂宫了这儿又只剩下我孤家寡人整日对著叠翠谷呆。不逮著这机会多两句还等到什麽时候?”

石矶娘娘怔了怔叹口气道:“曾山你若真是觉得寂寞今後我和毕虎便多来这里陪你笑玩耍就是。”

曾山摆摆满是油渍的脏手笑嘻嘻道:“免了免了。反正百十年我老人家都这麽一个人无聊过来了也没什麽打紧。

“实在闷了我自己也能找乐子玩活人也不能被尿憋死了!”

石矶娘娘忍不住道:“这就好。今後你一个人要多用心照顾自己别永远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衣裳有破洞非但不补反从破洞中伸出手指头来戏耍唉!”

毕虎出奇的没呷酸醋接著话道:“曾老头有空记得到云幂宫来找咱们到时我再陪你下上三天三夜的棋打上三天三夜的弹子。”

姬雪雁见大夥儿著著忽然带出伤感之情来急忙从食盒里取出杯盏道:“雪儿带了好酒来不如咱们先喝上一杯?”

石矶娘娘为众人斟上酒关切问道:“雪儿姑娘丁哥还没有消息麽?”

姬雪雁摇摇头若有所思道:“前些日子我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担心他会出什麽事。”

毕虎道:“放心丁原那子命硬著呢!他不去招惹别人就已经很好了。”

石矶娘娘道:“丁哥的修为那是没得可我想不通的是为何他修为越高闯下的祸事就越大?

“这次居然与一恸那老和尚联手夜袭藏经塔将灵空庵珍藏千年的圣匣盗走。丁哥原本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曾山摇著一个手指头道:“不糊涂不糊涂那就是丁子的风格率性而为又总以为凭一己之力可办天下人所不能之事。”

石矶娘娘瞥了眼姬雪雁道:“可灵空庵毕竟也是雪儿姑娘的师门丁哥这麽不管不顾可教雪儿姑娘有为难了。”

姬雪雁轻摇玉道:“师父和师叔她们并未责怪雪儿其实对丁郎也并无太多怒意。雪儿现下最放心不下的是他至今连个人影也没有真不知该怎生是好?”

毕虎眨巴著眼睛自作聪明的道:“要是丁原没事就该早回来了才对至今不归莫非是被一恸那秃驴给--”

石矶娘娘一声清叱截断道:“毕虎你干什麽老胡八道?一恸那和尚算得了什麽他怎害得了丁哥?”

毕虎见姬雪雁面色一下变得苍白无助哀求的眼光盈盈投向众人老贼头也明白自己这番自作聪明用错了地方声音细得如同蚊子叫耷拉下眼皮望著地上道:“我只是随口一嘛不当真不当真的。”

石矶娘娘没好气的埋怨道:“不当真的话你出来干什麽想著能显示你见识高、舌头长是不是?”

曾山把四个酒杯收过来放在自己的眼前全部斟上美酒左手碰右手自个儿玩起了乾杯游戏。

他自顾吃得欢畅玩得开心还不忘记时不时偷瞟一眼被石矶娘娘好生一通教训、垂头丧气不敢吱声的毕虎。

突听两只酒杯相碰“叮--”的清音悦耳萦绕不绝曾山呵呵笑道:“丁子到就到。雪丫头你别担心啦看丁原不是回来了麽?”

姬雪雁抬头仰望天际但见霞光渐退一弯钩月现出淡淡的身影却哪里有丁原的影子?一颗心大起大落不禁嗔声道:“老爷子你又拿雪儿开心。”

曾山道:“我老人家啥时候骗过你嘿嘿来的人还真不少这下叠翠谷可又热闹了!”

姬雪雁的明眸亮了起来目光尽处几道人影御风而来一马当先的正是丁原。

姬雪雁惊喜交集飞身迎上唤道:“丁原--”

丁原加快度前冲轻舒猿臂揽住雪儿的蛮腰微笑道:“雪儿曾老头可有欺负你了?”

立时听著下面的曾山叫冤道:“我哪里有?丁原你子不要刚回来便想著给妮子撑腰开始编派我的不是。枉我帮过你那麽多忙。”

丁原拉著姬雪雁的手在亭外飘落後面盛年、墨晶、卫惊蛰也落了地紧接著是阿牛和秦柔。

毕虎一吐舌头贼笑道:“今儿可是个好日子啊大夥儿全都聚到这里来了!是赶著来给清妹和我老人家送行的吧?”

丁原心情不错顺著毕虎的话道:“我刚一回来就听老贼头和石矶娘娘明日要回云幂宫的消息於是赶紧过来看看盛师兄他们便也一同跟了过来大夥儿在一起也热闹些。”

毕虎拖长声音笑道:“丁原我老人家有何好看你子迫不及待要看雪儿姑娘才是真的吧?”

卫惊蛰天真烂漫闻言头认真的道:“可不是丁师叔回来第一个问的就是雪儿姑姑。”

姬雪雁双颊浮上红云喜悦令她的脸上焕出醉人的神采凝望丁原的眼波中满是柔情荡漾。

老贼头看得一呆胡思乱想道:“这女娃儿确实娇豔嗯比起我的清妹也只差了一罢了难怪丁子宁愿以命相换。”

墨晶拨弄著卫惊蛰的头莞尔微笑柔声道:“蛰儿休得胡。”

卫惊蛰不解的望著墨晶心里带著几分委屈想道:“我没胡啊丁师叔可不是一回来就在询问雪儿姑姑的下落吗?”

石矶娘娘问道:“阿牛哥你不是回云梦大泽了麽怎麽一转眼又溜回了翠霞山你这教主可当得著实不怎麽称职啊?”

阿牛挠挠脑袋憨憨笑道:“我是和丁哥一块儿从云梦大泽的地宫回来的想拜祭一下师父。再过几天就是他老人家一年的忌日了。

“至於圣教的教主麽我当得的确有不怎麽样。等再过一段日子我便打算辞了。”

石矶娘娘头道:“阿牛哥难得你将令师的忌辰记得如此清楚。”

曾山插嘴道:“傻子那魔教教主不当也好你原本就不是那块料。不过你不作教主了今後又干什麽?

“呵呵我明白了定是和秦丫头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躲起来偷偷的生一大堆孩子去。”

这边阿牛涨红著黑脸搬救兵似的拿眼看著秦柔一旁的姬雪雁却被勾起了心事。

她想起昔年自己与丁原的约定期望著有朝一日能摆脱尘世间烦恼寻访到传里的海外仙山去过那悠閒快乐的日子然後再为他生下一堆蹦蹦跳跳叫著爹娘的儿女。

只是那梦为何变得如此遥远!

梦在开始的地方令人於期待中感受希望那时即便是忐忑也多有一份快乐;而当梦越离越远终至遥不可及之时徒令人空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时的失落惟剩时光流逝的哀伤。

丁原从姬雪雁无语微笑的脸上读出了那丝哀伤悄悄一紧手中的纤纤玉手。

姬雪雁借著天上钩月投下的微弱光华看著丁原青春的侧面那棱角分明的嘴唇、挺直的鼻子都是那麽熟悉只是原本光滑额头上现在不自禁的总是眉心微皱。

姬雪雁想伸手将那抹皱纹抚平可是现在她不敢那一定会招来老贼头的大呼叫她只能悄悄的也将丁原的手抓得更紧向丁原身边贴近一再贴近一。

秦柔软软的声音道:“启禀师叔祖阿牛是想恳请淡一师伯恩准许他重返翠霞。天6虽然很大可我们还是觉得紫竹轩最好。能够与盛师兄他们一起阿牛与我也就心满意足啦。”

曾山哈哈笑道:“傻子果然没什麽雄心壮志放著教主的威风不要想回紫竹轩过苦日子!

“嗯这样吧我老人家心肠最好了赶明儿我替你去找找淡一那老牛鼻子谅他也不敢不买我老人家的金面。”

阿牛大喜过望感激道:“曾师叔祖阿牛先谢谢你老人家了!”

曾山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大咧咧道:“菜一碟包在我老人家身上就是。”

毕虎问道:“丁哥你和一恸那老和尚联手盗走圣匣又是怎麽回事?你倒是赶快来听听。”

丁原也不隐瞒将前因後果了只隐去一恸大师如今元神藏於自己体内的细节只他被《玉牒金书》反噬形销神散而亡。

毕虎狠狠道:“该这老和尚干了那麽多缺德事情就这麽死了还算是便宜了他呢!”

丁原隐约感觉体内传来不可听闻的一声叹息道不尽的沧桑惆怅却没有开口。

曾山眨眨眼睛道:“如此来丁子这《玉牒金书》现已融入你的体内?”

丁原道:“不错也不知怎地它便与都天伏魔大光明符合在一处了。我现在几乎不必刻意提气聚功丹田与经脉里都是真气充盈汩汩奔流全灵台直能感应到虚空尽与身融的奇异状态。”

曾山苦著脸叫道:“糟糕糟糕这下实在糟糕透。”

阿牛奇道:“曾师叔祖丁哥得此奇遇该是好事您为何会糟糕?难道这《玉牒金书》中还另藏隐患不成?”

曾山道:“隐患倒没有不过有些事情却是大大的不妙了。”

他的解释含糊其辞众人如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抓不著要领。

石矶娘娘见曾山不肯明也懒去追究话中深意。

她把杯盏一一斟满道:“难得大夥儿有机会又开开心心聚在一起不如先乾上一杯。”

盛年笑道:“不错此酒正可为毕兄和云宫主饯行!”

姬雪雁看看自己带来的杯盏蹙起秀眉道:“可惜我杯子带少了不够大夥分。”

曾山的糟糕事抛开就抛开刚才还愁眉苦脸这会儿立马又笑嘻嘻拊掌道:“这个好办我老人家索性出道题目考考你们几个。”

他伸手在丁原、盛年、阿牛、姬雪雁身上指过道:“你、你、你、还有你和我老人家咱们谁也不许用杯子各自另想办法。把这些杯盏留给毕老贼他们用。”

完他忙不迭的伸出右手拇指与食指虚扣成环好像真捏著一只酒杯低喝一声:“起!”指尖碧光一闪亮起一簇光晕慢慢幻化成酒杯模样。

他得意洋洋的伸左手抓住酒罈斟满了这只以真元凝铸的光杯道:“先好了可不准偷师我老人家的独门绝学大夥儿自谋生路。”

丁原道:“曾老头你这手很稀罕麽?”

他探出右掌微一运念罈中美酒“哗啦”飞出如条银白匹练凌空落到掌心上方徐徐凝聚成一只货真价实的“酒杯”。

毕虎咋咋舌头以他的修为如丁原一般的将酒汁从罈中倒吸出也不是难事可要想凭空凝铸杯状可就办不到了。

众人轰然喝采姬雪雁道:“下面该轮著我啦不过我可没老爷子和丁原的本事就取个巧儿吧大夥儿莫要见笑。”

天心碧竹一展一道水练从罈中应声而起在姬雪雁面前筑成七彩虹光以姿态而论三人里实数她最美。

丁原托著酒杯催促道:“阿牛到你啦。”

阿牛想了一想双臂虚抱胸前银白光华旋转如星云汲起一团水雾流动其间熠熠生辉正用上了“盈虚如一”的功夫。

盛年哈哈一笑拎起酒罈道:“献丑不如藏拙这罈子里剩下的美酒便由在下包圆就是。”

众人没想到盛年也会耍赖异口同声道:“不成这也太便宜你了!”

墨晶微笑道:“盛大哥虽有取巧可也并未违反规则。适才曾师叔祖言道不准用酒杯却没不可用酒罈。”

曾山哼道:“妮子我老人家就晓得你会帮他。也罢便饶了这子一回。”

众人齐齐“举杯”一饮而尽。

此酒深埋土中数十年滴滴醇厚姬雪雁与秦柔不胜酒力玉颊上均透出红晕墨晶赛雪肌肤本就无人可比此时被酒晕一染更显玉光交映红霞如画。三女有如百花盛绽春色满园直教叠翠谷亮丽了起来。

曾山一抹嘴呼了口长气舒畅道:“痛快痛快。等再过两年你们几对都生了娃儿那就更热闹有趣了。”

彩儿等了好久终於等到了这个机会呼啦一下展翅飞到丁原肩膀上道:“老爷子你就等著吧。到时候十几个孩都爬到你身上拔光你所有的头胡子让你出家当和尚。”

众人哄堂大笑毕虎更是笑得身子滴溜溜转著打跌莫名其妙的毕虎立定一个方向笑声徐歇直呆呆瞅著天际好像现了有什麽比鸟儿报仇更让他感到新奇的事情。

石矶娘娘唤道:“毕虎你在瞧什麽恁的入神?”

毕虎伸手往空中一指道:“清妹你瞧那朵红彤彤的云彩好奇怪。前一刻还只是淡淡的几丝雾气笼罩山头可我才刚笑了三声不过一转眼的工夫就成这样啦。如此奇景咱们以前怎没见过?”

石矶娘娘等人闻言齐齐望去果见一蓬有若胭脂般殷红的云絮轻轻从黑影朦胧的山後升起冉冉飘浮不散好似一朵花冠戴在了坐忘峰。

姬雪雁讶异道:“咦那边不是潜龙渊麽怎会升起红云?”

对於那个曾令她催断肝肠的伤心之地姬雪雁自是再熟悉不过瞧见这团云絮更生出蹊跷惊讶之感。

丁原心中升起的异样压迫感令他很不舒服道:“不对这本该是潜龙渊底的血雾可不是什麽普通的红云!”

他曾在潜龙渊中待过两年渊中除他与年旃元神游荡外并无他人後来知晓原来都是这血雾作怪将坠渊之人的魂魄吞摄於无形现在这血雾从渊中逸出一旦蔓延开来翠霞派弟子当其冲将受其荼毒。

曾山似乎走神了半会儿眺望著那团红云面色古怪复杂喃喃道:“等了数万年终於是等到了。”

阿牛没听明白问道:“曾师叔祖您在什麽谁等了数万年啊?”

曾山不答意兴索然道:“真没意思正玩在兴头上偏赶这时候来。我老人家得去潜龙渊上转一圈你们该干嘛都干嘛去吧。”

丁原道:“曾老头你想扔下咱们一个人开溜休想!要去便一起去。”

曾山顺手抄起一只大鸡腿一个筋斗翻上凉亭道:“你当我老人家是去找乐子麽?天劫一起生灵涂炭弄不好咱们只能到阴曹地府去喝酒了。”

毕虎急忙问道:“天劫什麽天劫?”

却见曾山身形飞闪转眼变成一个黑往著潜龙渊的方向御风而去。

石矶娘娘道:“废话什麽追上去瞧瞧不就知道了麽?”

不妙的预感完全代替了方才的快乐众人循著曾老头的背影不消片刻赶到潜龙渊前遥遥看见曾老头飘然伫立在山崖上双手负後凝重得似乎换了一个人目不转睛的注视著那团不断凝聚的红云。

潜龙渊里殷红妖豔的雾气汩汩朝上翻腾冒出破开浮动在表面的那层黑色云岚与渊的红云连成一体朝四周扩散膨胀。

姬雪雁曾经听丁原起过他在潜龙渊中的遭遇故此对这血雾也并不陌生面对蓬勃上升的红雾惊奇的问道:“这血雾以前从未溢出过潜龙渊口今日怎会突然冒了出来?”

毕虎强自笑道:“这道理还不简单想必它和曾老头一样在底下待得闷了想出来透口气溜达溜达。”

曾山斩钉截铁的否定道:“它出来可不是为著透口气而是八百多年前翠霞派祖师爷留下的预言竟真的要应验了!”

姬雪雁脱口而出道:“龙起翠霞天劫莅临!”

石矶娘娘不解道:“雪儿姑娘这话是什麽意思?龙起翠霞这眼前的红云是龙麽?天劫又是从何起?”

姬雪雁道:“我也不晓得这话究竟是何意思只知道八百多年来翠霞派里始终都流传著这麽一句祖师爷留下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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