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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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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线报犯罪嫌疑人可能的藏身处是北城的一座私人住宅楼,其中的住户已经连续几天不曾露面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任谁也没有见到有人进出,哪怕是平时每天都要上街采买的用人也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和这家人相熟的人里面谁也没听说过他们有外出旅行的计划。谁来敲门都是没有任何回应的,但有报告说邻居曾在夜里听见过奇怪的声响。

既然威廉姆斯已经排除了本地施法者,对住在旅店或寄宿在居民家中以及神殿中的外来人员的调查也一无所获。那么这份情报在它被接获的第一时间就引起了威廉姆斯的高度重视。“与其进一步监视打草惊蛇,不如索性直接突击检查。”本着这样的思路,他立即就讲此事报告给了督军加德纳大人,并且开始部署行动。

宵禁的更鼓已过三通,散提尔堡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借着清冷的月光,两百多名全副武装的宪兵分作几队,从各个方向上慢慢朝街角的这栋建筑物合拢过来,包围成一个天罗地网。

克劳狄娅领着特殊作战分队已经沿着墙角摸到了大门边上,手持原木撞锥的士兵一个转身便灵巧的移动到了门的另一边待命。此时克劳狄娅已经换上了灵活修身的武装衣,只在脆弱的腰腹和前臂裹上了皮甲和护腕。她贴墙而立,静悄悄的不发出半点声响。只用自己拥有黑暗视野的眼睛盯向了街口另一侧朱莉隐蔽的位置。

轰的一声微弱的响声,朱莉点燃了火把。这是发起进攻的信号。

“动手!”克劳狄娅一声令下一旁的士兵轮圆了撞锥就往门上砸去。

“砰”的一声响,还伴随着木栓开裂的声音。但门并没有被砸开。也不待克劳狄娅吩咐,士兵再次轮圆了胳膊用力把撞锥击向大门。这次大门终于被咔嚓一下撞开了。

身着全身板甲、头戴履面大盔的士兵手持塔盾当先迈入屋内,克劳狄娅猫着腰紧随其后,其余十几个士兵也跟着鱼贯而入。室内的地形图是事先就找知情的人画好了地,进门就是一处玄关,正对着通往二楼的楼梯。一楼除了厨房和储藏室便是三个供下人使用的房间。克劳狄娅在重甲军士的掩护下牢牢把守住了门厅。其他士兵两两一组交替掩护,很快便完成了对一楼的压制和搜查。

除了在厨房发现一具残尸,各单位都报告安全,克劳狄娅一拍甲士肩膀,甲士心领神会举着盾牌便掩护着克劳狄娅走上了楼梯。推进速度并不快,各组完成搜查的士兵都已归队跟在了后面。二楼的结构较简单,上楼便是客厅。餐厅与厕所在两个不同的方向上。攻上二楼,克劳狄娅的魔能视觉依旧没有看见任何魔法扰动的痕迹。客厅中空无一人,看上去并无什么异常。她从腰间解下一个看上去是上下两段拼接而成圆柱形的金属容器,握住两端用力一拧。一声玻璃碎裂的响声从容器中传出。克劳狄娅拔下端头的软木塞便将它丢到了客厅中央。顿时一层薄薄的白色雾气在四周弥漫开来,任何动作对空气的扰动现在都变得清晰可见。这是一个战术反隐形烟幕弹。

重甲士兵借着后面明暗闪烁的马灯照明,护着克劳狄娅上前搜查餐厅。另有一组士兵前去检查厕所。

餐厅的桌上乱七八糟的摆这一些用过的餐具,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克劳狄娅从空气中抽出细剑,顺手撩开了窗帘,户外街道上红彤彤一片,整栋建筑物都被宪兵队包围了起来,火把的光线照射进来,室内为之一亮。然而就在此时,一声女人刺耳的尖叫从客厅另一头传来。克劳狄娅一个机灵,回头看时,好几个士兵已经摆开架势操着各种武器围了上去。

“安全!”人群中传来喊声:“厕所里什么也没有!”

“是警报术(Alarm)!二楼安全,重整队形继续行动!”克劳狄娅大声下令,同时命令甲士掩护自己加速攻入三楼。

克劳狄娅一上三楼,一个身影便从阁楼的楼梯上敏捷的越进了黑漆漆的过道里。训练有素的小队迅速做出了反应,大盾护住正面,两把手弩立刻瞄准了前方。

“蝮蛇!”那个身影赶紧喊出暗号。正是从阁楼窗户空降进入的刹那。

既然她已经从阁楼下来,那么说明歹徒如果在这栋建筑物里那么就肯定正躲在三楼的某个房间里!这个时候队伍已经从刚才的些许躁动中安静下来,顷刻间所有人都能听见走廊里隐隐约约回荡着一些奇怪的响动。克劳狄娅不敢托大,再次扔了一个反隐形烟幕弹在走廊里。然后右手一挥,示意身后的小队按计划扫荡所有房间。十几名士兵立即向前突进,分头压制各个房间。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门板撞击的声音传来。

“书房安全!”

“客房安全!”

“次卧发现两具尸体……安全!”

“主卧有情况!!似乎是人质!”

……

所有房间都搜查完毕,但并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难道凶手已经事先得到情况,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了?克劳狄娅和刹那对视一眼,她抬手示意刹那待在原地警戒,自己则奔向了主卧起居室的房门。

穿过起居室,克劳狄娅来到了主卧室的门口。人还没抵达,先是一股怪异的气味扑鼻而来,紧接着房间内的景象令她登时便怔住了。黑暗并不能对她产生什么妨碍,房间里的场景照理说也确实应该是让任何一个见到的正派人都非常震惊的——三个赤着身体的女人被绳子以一种堪称精妙讲究的方式束缚,并固定在了房间不同的地方,摆成了不同的猥亵的姿势。他们口里衔着绳结,眼睛被黑布蒙住。地板上淫液、排泄物以及食物的残渣一起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墙角一具男性的尸体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横躺着。一条没了脑袋的大狗四肢依然抽搐着,那非人的硕大丑陋的器官还依旧保持着膨胀挺立。让人看一眼便能明白这个畜生一分钟前在干什么。

但这并不是克劳狄娅震惊的原因。她怔住的原因只是因为那奇特的绑缚人体的方式,在这个世界上这绝不是多见而为人熟知的,而她恰好曾经就在某个地方见识过这种方式……

“没有发现目标。我们进来的时候看见……”一位长剑上还滴着鲜血的士兵凑过来汇报,但克劳狄娅只是双眼发呆恍若未闻。

这时“嗡”的一阵巨大的响动从楼上传来。

“克劳狄娅!阁楼!”

走廊里刹那的大声叫喊瞬间惊醒了她。不好!中计了!克劳狄娅心理暗呼不妙,一个转身就飞快奔出房间。走廊上方的一部分空间明显的扭曲了,一部分天花板和墙壁仿佛被吸入上方似的呈现一种拉伸变形的形态。这是任意门(DimensionDoor)凿穿空间时虫洞对两个端点附近空间的扭曲造成的。问题是城里各处都埋设了空间魔法干扰装置,对方怎么敢在城里使用任意门?运气不好就会直接传送进地里!

克劳狄娅加速奔跑穿过走廊,转过拐角正好看见已经冲上楼梯的刹那。她的头发被强风吹得飞舞起来,只稍一迟疑便作势欲迎风而上。

“等等!不!”克劳狄娅一边向前狂奔一边大喊着试图阻止刹那。但电光火石间刹已经如猎豹一般向前猛扑过去。

嘣!的一声沉闷的响声,一股强劲的气流也顺着走廊迎面扑来,如一堵墙一般差点把克劳狄娅吹翻在地。克劳狄娅稳住身形,这时看到刹那已经被弹飞撞到墙上,然后又滚落到楼梯上。克劳狄娅赶忙两个箭步冲上去把她扶在怀里。

“刹那!你没事吧?”

还好克劳狄娅一眼看去也没见缺胳膊少腿。她刚才的行为是非常危险的,冲进不受自己控制的任意门,很可能才刚进入一半门就关闭了。再厉害的人也会被切成两半。幸好她还没来得及接触到那个球形的空间门,魔法就关闭了。四周反弹的空间把她震飞回来。不然很可能就出现只有两条腿被弹飞到墙上这种情况。

“没……我……我没事……”

刹那胡乱的抓住克劳狄娅的衣襟,挣扎着奋力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就又往阁楼上跑去。克劳狄娅也跟了上去。一眼就看见阁楼的地板已经被反弹的空间力场炸得一片狼藉,几扇窗户也全部都被气爆冲得粉碎。两人赶紧涌到窗户边查看。只见楼下满街的宪兵举着火把往西边狂奔。

“嫌犯哪儿去了!?”刹那冲着楼下心急的大喊。

“西北边!两条街!”混乱中也不知道是谁大声回答道。

刹那听如此说,转身身就从地上找起了自己掉落的武器,途中还没好气的推开了一个挡路的士兵。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中一下就翻出了窗户。克劳狄娅伸出脑袋一瞧,已经沿着房顶奔出了几十尺远。

看着这些陡峭的房顶,克劳狄娅心想果然还是算了,自己可没她那样飞檐走壁的本领只得走楼梯下去。于是她转身对着满屋子赶过来的士兵一跺脚:“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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