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陈棺材由于无聊竟然睡着了过去。
这个时候,小许过来摇醒了他,然后跟他说:“走,我们上花楼去了。”
然后陈棺材被小许带到村头,就止步不走了。
陈棺材问他:“你不是要带我去花楼吗?”
“是啊。不过去花楼得等车。”
“等什么车?”
“去花楼的车。一辆有顶的小三轮。看,这不就来了吗?”
说着,小许就指着前面黑洞洞的一片夜景。
伴随着发动机的声音,黑暗中出现了一辆三轮车,然后靠近村口,在陈棺材他们跟前停了下来。司机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可以说长得让人没有半点印象。
小徐让陈棺材上车,陈棺材就跟在他后面上去了。
进到车后,陈棺材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三轮车在外面看起来很小,撑死就可以坐下两三个人,而现在他在三轮车里面,宽敞的空间犹豫加大版的火车车厢,坐下个七八十人也是绰绰有余。
三轮车开动了,驶离了村口。
陈棺材问小许:“我们现在是去花楼吗?”
“不,我们先去塔村。那里也有人要去花楼,然后再去别的村子,三轮车需要顺路把他们也带上。”
听到这里,陈棺材想起了路口碰到那个女同志说过的话:我在等顺路去塔村的车。
心想,这花楼肯定和女同志有着一定的联系。
车子经过了塔村,上来了几个人,每过多久,又经过了其它几个村子,车上顿时坐下了二三十个人。
发动机的三轮就是快,比陈棺材的人力三轮快多了。
而且奇怪的是,明明三轮的声音很大,村里的人就像没人听到一样,竟然一个出来投诉的都没有。
最后三轮车就不知道是要开往哪里了,一直没有停下。
突然陈棺材在车上感到昏昏欲睡,不一会儿就没有了知觉。
……
等到陈棺材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花楼门口了。
陈棺材又被小许摇醒,他对小许说:“刚才怎么回事?我白天明明睡得很够的,怎么在车上就犯了困?”
小许回答:“大家都是这样的。我也是刚刚才醒了过来。快下车吧。我们到了。”
说着,小许就领着陈棺材一起下了三轮。
陈棺材看了看附近的环境,并不能靠这些信息知道自己身处什么位置。
花楼如小许之前所说,确实是一座五层高的西式建筑。
四周一片黑暗,花楼与附近的黑暗格格不入,灯火通明,犹如白昼一般。
建筑周围种了一圈冬青,以及不知道名字的花。中间留着一条道路通向大门。
大门上面有个标志。
陈棺材拿出自己腰间的梳子跟它对比了一下,除了比门上的标志小之后,梳子上的花可以说和标志一模一样。
走进大门之后,就是歌舞大厅。
里面放着香港那边的流行音乐,男男女女在舞池里面跳舞。
但是这里的女人和之前小许说的都不一样,她们都带着面具,看不出来究竟长什么样子。
小许说这里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后面你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然后自己就加入了其中,和一个粉色衣服的女人凑得很近,像是在邀请女人跳舞。
陈棺材则是在花楼里面游走,想看看之前碰到的女同志在不在这里。
他在一楼观察了很久,发现这里并没有女同志的身影,因为这里的女人都是长发,女同志则是留的短发,就算带着面具,也能轻易地看出她们并不是女同志。
于是陈棺材就从旁边的楼梯爬上二楼,想看看女同志在不在上面。
结果楼上的包间都是关着门的,里面的音乐声音嘈杂,男男女女在里面嘻嘻哈哈,根本就听不清是不是女同志。
三楼四楼五楼也不用看了,和二楼是一样的情形。
陈棺材回到一楼,找了个地方坐下,这个时候小许回来了。
陈棺材问他:“你不跳舞了吗?”
“不了。你呢?刚才去哪里了?”
“找一个人。”
“找到了吗?”
“没有。”
然后小许就对陈棺材说:“既然找不到就跟着玩呗。要不要喝杯酒?”
“我不喝酒。”
“没事的。这里喝酒不用钱!”
陈棺材听了,很新奇,说:“这里喝酒不要钱?”
小许回答他:“没错,不仅喝酒不用钱。唱歌,包间,都不用钱。”
“那这花楼开着是为了什么?”
小许:“问得好。回去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
小许点了两杯酒,硬是要陈棺材也喝一杯。
陈棺材注意到花楼的杯子上也有梳子上的花型图桉。
陈棺材跟小许说,自己答应过一个朋友不再酗酒的了。
小许说:“没事。我这个朋友也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喝一杯不算酗酒。”
陈棺材很清醒,知道第一杯之后,就会有第二杯,第三杯……
所以他只是接过酒杯,然后把它放在桌子上面。
小许说:“花楼最特别的就是这酒了。不喝过一杯,就等于没有来过花楼。”
说完就自己一饮而尽。
然后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说:“怎么回事?这酒里怎么会有头发?”
接着他用手把头发从嘴里拉了出来,左右拿着,有个二十厘米左右。
陈棺材跟他说:“这里这么多女人,有条头发很正常。”
说完陈棺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问小许:“这酒都是从哪里来的?”
“服务员从后台拿上来的啊。”
“后台在哪里?”
“看到楼梯了没有?那边有个小门,绕到后面就是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了。”
说着陈棺材就起身往楼梯走去。
原来,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在花楼里面寻找,并没有找遍所有地方。
比如后台就是如此。
女同志并不一定是这里的客人,也有可能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
陈棺材来到后台,这里有个吧台,上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陈棺材上前问他:“你好,请问你有没有在这里见过一个留着短发的女孩。”
男人回答:“不好意思,我这里只卖酒,不卖女人。”
“我不是买,我只是来问问。”
“我也不是专门回答问题的人。”
陈棺材听他说话的语气,知道了自己不会在他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自己只能悻悻地离开了。
结果他刚要走的时候,男人突然说了一句:“你是第一次来吧。”
陈棺材回头:“嗯,怎么了?”
男人说:“你要知道,在花楼都是女人找男人,而不是男人找女人。”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今晚聚会结束摘面具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然后陈棺材问男人什么,男人就是什么也不说了。
陈棺材回到大厅,小许又不见了。
于是他就只能在原地等待。期间有几个女的来跟陈棺材搭讪,但是陈棺材都谎称自己女伴去上厕所了。
一直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小许才回到了陈棺材旁边的座位。
……
陈棺材问小许:“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小许说他去楼上的包间了。
然后小许说他专门回来找陈棺材的,怕他一会儿命都没了。
陈棺材听了,很惊讶,说:“什么?没命?”
“嗯。我跟你说,这花楼什么都好,就是要命。刚才你不是说这花楼不赚钱,为什么还要开吗?我这就告诉你。”
然后小许就跟陈棺材讲诉了花楼每天聚会结束的摘面具环节。
他说,花楼的主人是一个富有而年老的老人。
在老人生命垂危之迹,他请了一个巫师给自己延续生命。
巫师就让他建立这间花楼。
然后雇佣了几十个美女和工人,邀请年轻力壮的年轻人过来免费游玩。
在每天聚会结束,临走的时候,开始摘面具环节。
美女平时在花楼都是带着面具,到了摘面具环节,她们就会在聚在一层的舞厅中央,排成一排。
这个时候客人可以选择参加摘面具活动,到后台拿给工作人员一样礼物,主持人代呈礼物来到众美女面前。
如果哪个美女喜欢这样礼物,那么她就会摘下自己的面具,客人也就随即登场。
客人可以根据美女的容貌,选择带走美女或者自己离开。
如果选择离开,则和平时一样,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倒在自己的村口了。
如果选择带走美女,那么就需要支付给老人带走美女的代价,就是寿命。
至于多长的寿命,这就需要看美女喜不喜欢你了。
如果客人和美女两个人是真心相爱,那么客人的寿命就不会减少。
如果美女是假装爱客人的,那客人第二天就会暴毙,死在附近的乱葬岗。
所以如果参加摘面具环节,对于客人来说,将会面临双重考验。
第一考验自己的礼物能不能打动美人摘下面具。
第二考验自己够不够魅力,美女爱不爱自己,要不要带走她。
花楼已经存在很久了,没有人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它就存在,只知道每年都有人死在花楼的美女手上,而且死的人络绎不绝。
陈棺材听完问小许:“玩命的游戏,会有人玩吗?”
“有,一大堆!”
“就算有人参加,也应该不会有人冒险选择带走美女吧,毕竟猜错了可是会死人的。”
“你又猜错了,玩的人一般都会选择带走美女。因为这里的美女平时跟客人一起时,常常会跟客人说自己爱着他们,让他们参加摘面具环节,然后带走自己。客人信了,全按美女说的做。”
“这明显是套路,这些人他们都是傻子吗?”
“不是。但是也差不多。为情所困的男人和傻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这花楼就是为了骗人寿命才开的,美女们嘴里的爱不用想都知道是假的。”
“但是在傻子心里,它们才是真的!在他们心里,物质都是假的,尊严都是假的,生命是假的,金钱也是假的,这个世界全都是假的。只有那个说爱着自己的美女才是真实的存在!”
小许说完,花楼一楼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等灯光再次亮起来的时候,花楼所有的女人都聚集在了舞台中间,排成一排。
一个主持人出来说话了,说想参加的人到后台去,把自己的礼物拿给工作人员,准备开始摘面具环节。
陈棺材看了看四周,发现情况果然和小许说的一样,有十几个人到后台去排队了。
不久之后,就有一个工作人员托着一个托盘出来,上面盖着一块花布,来到了主持人面前。
主持人说:“让我们来看一下第一个客人的礼物,看看它能打动几个美人的芳心呢?”
说着主持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托盘上面的布掀开,里面露出了一对品质优异的翡翠手镯。
在场的男人看到这样礼物,意见各不相同,有的人觉得稳了,有的人觉得完了,在低下窃窃私语。
然后灯光打到了美女她们身上,众人的目光也一样投向了那里。
这时竟然有三个女人摘下了她们的面具。
主持人说话了:“恭喜第一个客人,他的礼物打动了三个美人!”
然后主持人让第一个客人出场。
从后台走出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在主持人的带领下,他站在了舞厅的中央。
主持人问客人自己要将这对手镯送给哪个佳丽。
客人看了看三个摘下面具的美女,然后选择了其中一个皮肤比较白的。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女人竟然说话了:“你个混蛋,说好的你带个手镯来选我,你怎么选了别人?”
客人回复了她:“对不起,刚才我看了她一眼之后,我才发现我找到了真爱。”
陈棺材看了,问小许:“还能这样玩?”
小许说:“相信我,更狗血的都有,只不过你没看过而已。”
然后主持人就让客人和选上的美女一起从后门出去了。
陈棺材问:“怎么不当场验证美女是不是真的爱他?”
小许说:“这就是这花楼主人的高明之处了,只让其他客人看到他们牵手离开,却不让他们看到男人带走美女后究竟是生是死。人性有个弱点,只要不看到坏的东西,就会在潜意识里往好方面想,认为刚才那个人肯定是和美女成了,然后产生羡慕,接着自己也就有了要参加的想法。这也是花楼一直有人络绎不绝地送死的原因之一。”
后面又陆续上来了十几个男人带走了十几个美女,他们都双双地从后门出去了。
然后主持人就说:“既然没有客人想继续参加摘面具了,那我们就请出我们这花楼的主人,跟大家做今晚的道别。”
花楼里的人纷纷鼓掌,陈棺材看了,觉得自己呆站着也不好意思,就也加入了鼓掌的大部队,装模作样地拍了几下双手。
接着一个老人出场了,男性,很老了,不知道几岁,只知道他头上全白了,由两个女孩子搀扶着走出来。
陈棺材注意到了,搀扶老人的两个女孩也带着面具。但是其中一个留着短发,从身形上来看,正是之前自己在路口遇到的那个女同志。
老人来到舞厅中央,主持人把话筒交给了他,他开始讲话。
老人说的都是客套话,感谢这个人,感谢那个人,然后祝大家玩得开心之类的,这里就不累赘了。
就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主持人跑到了老人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然后老人就对客人说了一个突**况:“不好意思,刚才后台的工作人员说,有个客人突然想参加摘面具。虽然刚才说了摘面具已经结束了,但是既然客人想玩,那我们也不能搅了客人的雅兴。”
老人又说了一些话后,把话筒还给了主持人,然后自己到一旁坐着看戏去了。
这个时候小许对身边的陈棺材说:“诶,有趣。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结果他话刚说完,发现陈棺材根本就没在身边。
工作人员把客人的礼物用托盘呈了上来。
主持人掀开盖在托盘的花布,底下竟然是一把画着一朵花的木头梳子。
小许看到了,不由得说了一句:“这不是陈棺材腰间的那个梳子吗?”
舞厅里的客人看了,都疑惑不解,有的人还笑话这送的是什么礼物。
舞厅中间的美女也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这是哪个姐妹跟客人谈好的信物。
主持人问话了:“那么,有哪个美女愿意为这个客人的礼物摘下面具?”
主持人说完,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摘下面具。
见众人没有反应,主持人又问了第二次,依然还是那个结果。
主持人说:“那我们问最后一次,如果没有美女摘下面具,我们就宣布没有美女被客人的礼物打动。”
客人在下面议论纷纷,说这是花楼第一次出现没有美女为客人摘下面具的情况。
小许也是在人群里疑惑,这陈棺材究竟是要干什么。
就在主持人就要宣布没有人摘下面具的时候。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角落里传了出来。
那个人就是老人身边的侍女。
只见她走到舞厅中间,然后摘下自己的面具,如陈棺材所想的一样,她正是陈棺材之前在路口遇到的女同志。
主持人问了一下花楼的主人,也就是那个老人,说女同志可以参加吗?
老人说在花楼里的任何女人都可以参加摘面具。
于是主持人宣布陈棺材的礼物打动了一个美女,并让陈棺材入场。
陈棺材入场了。
他来到了舞厅的中间,站在了女同志的面前。
主持人问他,要不要带走女同志。
陈棺材问主持人,自己能不能先问一下女同志一个问题。
主持人说这得看美女的意见。
女同志点了点头。
然后陈棺材就开始问话了:“你希望我带你走吗?”
女同志听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起来像思考了一会儿一样,然后才开口说话:“不,我不希望。”
结果陈棺材没有听从女同志的意见,而是说自己选择带走她。
小许在下面则是急坏了,在下面自言自语地说:“我刚才跟你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这个女的都明摆着说她不爱你,你这不是去送死吗?”
接着在主持人的欢送以及客厅所有客人的鼓掌之下,陈棺材也和女同志一起从后门出去了。
……
陈棺材和女同志一起来到后门,那里有一辆三轮车等着他们。
司机让陈棺材和女同志上车,他们就坐上了三轮。
三轮和来的时候一样,也是在外面看起来小,里面则十分宽敞。
陈棺材和女同志坐在车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三轮车发动,不知道司机要把他们二人带往哪里。
女同志先说话了,他问陈棺材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陈棺材跟她说明了自己的爱意。
女同志说:“花楼只是害人性命的地方,难道你就不怕我骗你,让你暴毙在乱葬岗吗?”
陈棺材说他早就知道花楼的事情了,也猜到了摘面具只是害人的幌子,在花楼每一个带着姑娘走的客人最后都会死。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也害怕,以为女同志留下个木梳子就是为了骗自己上钩,但是在摘面具的时候,他问了女同志,希不希望自己带她走。女同志回答了不。这让他知道了女同志并不想害死自己。
他猜女同志心里还是在乎自己的。
而且自己曾经做过一个怪梦,梦里有张脸告诉过自己,说自己以后是喝酒喝死的。理论上这次应该能逃过一劫才对。
女同志说他有妄想症,而且自己也不在乎他,在舞厅的时候,自己说的就是心里话,不想让陈棺材带自己走。
陈棺材则是回答:“那好。既然你对我没感情,你就拿了我的命吧。不管是什么巫术都行,我都不怕,尽管来吧。”
他这么一说,直接让女同志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女同志才缓缓地说:“你为什么要对我动情呢?我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其实背后的一切,比你想象中的还复杂。”
陈棺材说不管女同志是连环杀人凶手也好,亦或者是帮助老人杀人的巫师也好,他不在乎。
结果女同志的回答则让他出乎意料:“不,现实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
然后女同志就说出了自己的身世以及花楼的真相来。
原来女同志叫程丹丹。
是一个外地人,被人以打工的名义骗到了当地,结果却是要她嫁给一个四十八岁的男人当二奶。
程丹丹在路上听到了风声,就偷偷熘下了三轮车,结果被人贩子给发现了,抓起来暴打了一顿。
程丹丹性格顽强,被打了还不老实,一不留神就对人贩子踢腿,见到路人就喊。
人贩子没办法,就只能堵住她的嘴,并饿着她,希望她因此老实一点。
结果程丹丹身子弱,没饿多久就咽了气。
人贩子见她死了,就只能在夜里偷偷将她的尸体抛到了乱葬岗。
没错,程丹丹是一个女鬼。
……
结果乱葬岗那里有个厉害的老鬼,专门在附近弄出一个花楼的幻象,欺骗年轻气壮的男人去送死,以此来提高自己的修为。
程丹丹想报仇,但是自己没能力,就和老鬼交易,让老鬼帮她杀死人贩子,她则帮老鬼到附近村里,找一些花天酒地的年轻人,领着他们往花楼去。
结果程丹丹加入花楼之后,才知道自己被老鬼骗了。交易的时候,老鬼说要表示诚意,让程丹丹和他喝一杯花楼的酒,结果这花楼的酒其实是老鬼的眼泪,鬼喝了花楼的酒会产生依赖性,不喝就会失去意识和理智,成为老鬼他的一个没有人格的傀儡。
所以现在她每天晚上都得到花楼去喝酒。
而且还不能投胎,除非有人把自己的尸骨用个棺材给埋了。
每次摘帽子结束,客人和姑娘从后门离开后,都会像他们现在一样坐上一辆三轮车。
三轮车送他们到乱葬岗,然后老鬼就会把男人的寿命吸尽。
现在程丹丹和陈棺材他们二人就在前往乱葬岗的路上。
陈棺材说:“那个老鬼就是花楼里看到的那个老人吗?”
“不是,老鬼法力高强,那只是他的一个分身。”
程丹丹又说:“你现在跳车逃跑吧。也许现在还来得及。”
陈棺材则是说:“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那老鬼会拿你怎么样?”
程丹丹沉默了一下,说:“你真的决心为我去死吗?”
……
就这样,二人在司机的带领下,来到了乱葬岗。
司机放下程丹丹和陈棺材之后,就离开了。
这个时候,天还没有亮,乱葬岗中间的地里突然冒出一股黑烟直冲陈棺材而来。
程丹丹看到黑烟,喊到:“不好,是老鬼!”
陈棺材这个时候也以为自己要被老鬼吸光寿命了。
他想:怪梦里的脸说我是喝酒喝死的,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他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自己的死亡。
可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阵老人哀嚎的声音。
陈棺材睁开眼睛一看,黑烟已经聚成了一个人形,是一个老人。正在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看着陈棺材的身后。
陈棺材看了看自己的身边的程丹丹,她是一样的表情。
一副熟悉的声音从陈棺材身后传来,陈棺材转头一看,是一个头上长着三个尖的怪人。没错,就是之前的那个鬼差。
鬼差跟陈棺材说:“上次你帮了我,这次就轮到我帮你了。我虽然伤不了人,但是我伤鬼还是挺在行的。”
说着,他上前直接抓住了黑烟聚成的老人的脖子,说了一句:“看你这个样子,少说也得有个一百多年的修行了吧。看来你吸了不少人的寿命啊。”
然后老鬼直接被鬼差给捏断了脖子,头掉落在地上化成了犹如草木灰一样的东西,然后一阵夜风吹过,把它吹散了,消散在了一旁的草丛中。
老鬼的尸体也是一样灰飞烟灭了,鬼差还是老样子,一言不发,走向了远方,隐身于黑暗的尽头。
……
老鬼没了。
程丹丹坐在了地上,刚才的一幕她还一时无法接受。
陈棺材见她不说话,就问她怎么了。
程丹丹回答:“我突然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干什么了。我现在不能投胎,没有了老鬼的眼泪,我不久就会失去意识,没有了人格。”
陈棺材说没事,自己是做棺材的,可以做个棺材让她去投胎。
程丹丹听了,对陈棺材表示了感谢,然后跟他说了自己老家的位置,让他帮自己最后一个忙。
她说自己被骗出来然后死了的事情,她家里的父母还不知道,想让陈棺材安葬自己之后,到老家给她的父母报个信。
陈棺材答应了她。
这个时候,天也亮了,程丹丹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阳光之下。
陈棺材一夜没睡,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乱葬岗。
回去的路上,陈棺材发现,乱葬岗就在自己之前和程丹丹的相遇的那个路口的另一个方向而已。
……
回到了小许家。
小许看到陈棺材回来,十分惊讶,说自己以为他已经死了呢。
陈棺材则是说自己不喝酒的话,理论上可以一直活着。
然后陈棺材跟小许说,自己不帮他父亲做棺材了,自己有更重要的客户要插一下队。
小许问他为什么,他也没有回答。
而且陈棺材还在回去的时候回头跟小许说了他一句:“小许啊。我知道你之前为什么从我身上闻到花楼的味道了,因为花楼的味道就是坟墓的味道,而我经常经过乱葬岗。”
……
后来,小许半夜里到村头等过几次前往花楼的三轮,可是司机却再也没有来过。
……
而陈棺材本来以为,帮程丹丹做个棺材下葬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结果到了乱葬岗之后,他直接头大了。
乱葬岗是真的乱,尸体全都化成了白骨,那里认得出来哪个是程丹丹?
没办法,陈棺材只能给每一副尸骨都做了一个棺材,把他们都通通入棺下葬了。
这也花光了陈棺材的所有积蓄,之前跟小许吹嘘的自己两年赚了一万多,这次全部砸到了棺材的材料上面。
附近的人看到陈棺材整理乱葬岗,都以为他疯了。
但是陈棺材没有理会别人的看法,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把乱葬岗里面的几十具尸骨给统统埋葬了。
……
如果你要问陈棺材有没有找到程丹丹的尸骨。
他找到了。
就在他整理最后几具尸骨的时候,他发现其中一副尸骨的手里拿着一根金属的棍状物品。
陈棺材挖开一看,是一只手电筒。
他扭开手电筒,里面没有电池,正好是之前忘在程丹丹那里的那支。
……
整理了乱葬岗之后,陈棺材就离开了当地,前往了程丹丹的老家,准备告诉她的父母,程丹丹已经过世的消息。
……
而这一次陈棺材为乱葬岗的尸体做棺材,也是陈棺材最后一次做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