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好地点，王牧在上坡路路边选了个位置坐下，拿起望远镜望。

龙舟饭店大门前，时不时有人从饭店走出，大多数喝了酒。

他们彼此搀扶，个个脸色发红，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不知道的还以为下一秒就要跳新宝岛。

视线扫过每一个醉酒的，王牧口中念念有词。

“嗯？这个人长得挺和善啊，给他眉心点个白毫，就跟个如来佛一样啊，太慈祥了，不行，我不忍心被他撞。”

“这个人不错，长得够凶残，一看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b哥，等等，他手中拿的好像是照片……”

王牧调整了下望远镜焦距，对准目标手中照片。

上面有两个人，一个是大b哥，一个则是可爱小女孩。

大b哥抱着小女孩，两人笑容灿烂，尤其是大b哥的笑容，明明长相凶巴巴，却露出慈父笑。

望远镜移动，焦距拉回。

王牧看见大b哥拿着照片给旁人看，笑逐颜开，看口型，似在说，‘照片女孩是我女儿，很可爱吧’。

见状，王牧摇头叹了口气。

“不行啊，看样子大b哥金盆洗手了啊，算了，算了，换！”

王牧像个典型菜市场买菜大妈，“买”个东西，挑三拣四。

“这人看着脸色好差，还咳嗽，不会有心脏病吧，别给撞出人命了，换！”

“这女的咋那么大，不行啊，这一撞，估计玻尿酸都给撞出来。”

挑选过半，王牧目光落在一老头身上。

结果，王牧看都没看，直接pass。

为什么？

开玩笑，如果说王牧是个碰瓷的，那弱不禁风的老头就是碰碰瓷的，撞过去，十有八九王牧得给老头付安葬费。

时间匆匆，经过比中国好声音还严格的筛选，挑选大半天，王牧神情如同哈林导师要喊出“i want you！”。

目标选中！

龙舟饭店，有一剃着大背头的青年走出。

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掐着烟，不小心撞到个人，未有半点道歉意思，相反的还凑上前，一副你特么敢撞到我？不知道我身上阿玛尼衣服很贵吗，要打是不是？来啊，签生死状，生死一战，各由天命！

注目青年对人开口的嘴型，全是脏话。

光是看嘴型，王牧可以肯定，这人祖安来的。

“只有强者才配拥有双亲。”王牧想起祖安区名言。

只见祖安青年骂骂咧咧推开他人，迈着六亲不认步伐，走向自己敞篷车。

轰隆隆！

敞篷跑车汽车轰鸣，如虎怒吼。

祖安青年左脚猛踩一脚离合，方向盘猛打，右手急速挂挡，飞快倒车出库，档位连挂，冲出龙舟饭店。

他右脚似被封印在油门上，分不开。

短短几百米，车速表指针飞转，速度飙到上百迈，没有减速趋势。

很快的，祖安青年开到那段上坡路。

就在这时。

祖安青年隐隐听到有歌曲传来。

歌声很大，歌曲节奏激情四射，令他喝酒而躁动的心加速飞跳，肾上腺狂分泌。

另一边，祖安青年前方，王牧将手机放到路旁，他可不想手机被撞报废。

手机屏幕是亮的，其上音乐软件被打开，播放着。

定睛一看，歌名为英文，被王牧备注上三个字逮虾户。

脚步轻迈，缓缓走出……

与此同时，祖安青年沉浸在逮虾户激情中，油门快被他踏穿，结果还没体会飙车快感，瞳孔飒然收缩。

“快走开啊！”祖安青年状若疯狂，被眼前一幕吓得酒全醒。

前方，王牧带着笑容，迎向敞篷跑车。

两百米，对于祖安青年来说，却是短暂，眨眼不到。

砰！！

毫无意外，敞篷跑车与王牧撞在一起。

保险杠碎片如暴雪纷飞。

保险气囊弹出，护住祖安青年头部，将其视线一同遮盖。

像是失了魂，祖安青年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脚踩在刹车上，全目呆滞，脑子停止思考。

整整滑行上百米以上，跑车才停下来。

没过多久，他疯了般冲出跑车，全然不顾被撞得车头凹陷的跑车，无心去看散落遍地的车头碎片。

他只记得一个画面，一个王牧被飞出去的画面。

“人呢？人呢？”祖安青年浑身冒汗，脸上毫无血色。

四下张望，祖安青年在很远地方找到王牧。

由于害怕，加上醉酒原因，祖安青年走三步跌一步，跌跌撞撞快步冲到王牧面前。

王牧浑身血，口中气息，有一口气出，没一口气进。

祖安青年当初吓瘫，跌坐在地上，除了惊恐、害怕，再无其他。

眼前景象太惨烈了，王牧满脸血，头发都被染红。

“你，你是要说什么吗？”祖安青年捕捉到王牧嘴巴在动，并且发现王牧正抬手抓住他的胳膊。

这是要交代临死遗言啊！

他赶忙凑上前，将耳朵附到王牧嘴前。

“大哥你说，我一定把你遗言好好交……”

话没说完，祖安青年话语戛然而止。

其呼吸一凝，双目一呆，整个人懵住了。

他听到了王牧的话，被王牧所说的话给惊得呆滞。

“道，道路……千……千万条，安……安全，第一条，行车不……不，不规范，亲人两行，两行……泪。”

断断续续的话，从王牧口中说出。

祖安青年脑子感觉要炸，两只眼睛张得大大的，直勾勾盯着王牧。

沃日啊！！

我没有听错吧？？这个大哥是在说“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吗？

我说大哥啊！都踏马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讲这个？！

说好的讲遗言呢？

这时候不是应该讲遗言吗，不是应该交代后事吗。

懵逼之际，祖安青年耳畔有声响起，王牧在说话。

顿时，祖安青年赶忙聆听。

这下，应该是要说遗言了。

“道路，道路……千万条……安，安，安全……”

话语断断续续传来，祖安青年已经明白王牧要说什么。

下一刻。

祖安青年快哭了！

他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这个大哥是个大好人啊！超级烂好人啊，哪怕生命最后一刻，遗言都不交代，也要告诉他一定要遵守交通规则，不能酒驾啊，要遵守交通规则。

想通王牧意思，祖安青年哭了。

“大哥，你别说了，快说遗言吧，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酒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