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苗？我好像听过。似乎是个上古部落的名称。”我疑惑道。

今天都好像还听过这个名字，对了，是在花惜月的课上，他有讲过，他都说了些什么，当时被他盯得不太舒服，我没怎么听。对于我一个半道出家的假阴阳师，这些事真烦，还没有书昀知道的多，怪不得祖奶奶会让我收下书昀。

“对，是上古时期的一个古族。”书昀低着头神色晦暗，“你描述的怪物，我记不错的话，那就是他们的图腾梼杌。”

梼杌？这个名字，我拿起异玄录来快速翻阅，找到了那一页，在妖录上仅有几行字。梼杌，与混沌，穷奇，饕餮并称上古四凶，传说为三苗图腾。仅有这么一点记载，凤青羽说这本只是凤烛隐小时候的笔记，整理完整的那本被带走了。

这么一点东西能看出什么，还是只有麻烦书昀。

“书昀，你怎么知道，梼杌在Y市的？”

我突然想到这一点，就算书昀看过无数的杂谈资料，那也上古时候的东西了，地域的记载流传下来，不可能如此准确。她怎么就这么肯定的说梼杌在Y市，难道她见过？不对，她的记忆我大部分看过，并没有。今天的书昀有些阴郁，这不像她，她就算是生气，情绪也不会外露到浮于表面。

“因为三苗就在Y市。”书昀说着，突然抬起头注视着我的眼睛，笑道，“因为...我是三苗人。”

“不，我应该是半个三苗人。”书昀又笑着摇了摇头，“我母亲是三苗人。父亲并不是。”

书昀应该是个私生子，我是知道的，但这她能说，我并不能提。我只能问我能问的事，“三苗到底是个怎样的部落？”

书昀想了想，说道：“关于三苗的传说太多了，不尽相同，但有一点是确切相同的。无论怎样传说，三苗都是被驱逐流放的部落。”

“传说都是外人所说的，据我所知，这其中，那个女人的祖辈功不可没。”书昀说着突然画风一转讥讽道。

那个女人？她在说凤青羽吗？我想着却没有插嘴，这不是我能辩解的东西。

“三苗是被驱逐的部落，而我母亲，是被部落驱逐的人。”书昀神色淡漠的说起，似乎在描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书昀...”书昀看似无所谓，我却有些不忍。

“嗯？没什么，随口提一句。无关紧要。”她笑道，似乎真的不在意，“说到哪儿了？哦，对了，那几个家族，将三苗驱逐后，有人说三苗已经被其他种族同化，曾有多种说法，某某地区的某姓氏是三苗的后裔。或许是，或许不是，但我们这一支，确实是独立存在的。我曾经去过一次。在一片密林里。”

“密林！”我突然惊呼。没错，梦里就是在一片密林遇到的梼杌。

我突然的惊呼，书昀愣了一下，又随即说道：“对，我是随母亲去的，满山的毒物瘴气，外人到不了那里，不，至少是活着到不了那里。”

“你在那里见过梼杌图腾？”

“不，不只图腾，我看到了梼杌。”

“你见到了梼杌？”怎么可能，一只凶兽，书昀竟然活着回来了。

“也许是我身上流着三苗的血吧。它远远的看了我一眼，走开了。”书昀感叹道，“对外人来说，他是凶兽，对三苗人来说，那可是不能抹灭的信仰。”

“还不做饭？上不上学了？要不我打个电话帮你请个假，你今天就在家，好好的聊聊，聊透彻了。”凤青羽的声音响起，她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门口，依靠着门框，双手环抱在胸口，冷眼看着我们。

“偷听够了？”书昀背对着她，勾起唇角，声音语气倒是温顺柔和，这话可就不是了。

凤青羽嗤笑一声，似是听了什么可笑的东西，“偷听？我刚来你不就知道了，是你讲给我听的，我正大光明地听。”

“正大光明？”书昀转过身，逮住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

凤青羽平淡的说道：“你不必如此，三苗凶恶残暴，作乱人间，理应被驱逐。”

书昀低头，幽幽地吐出一句话，似是无意，“作乱人间？听说当年四方兽中，朱雀最为残忍，以吃人度日。”

朱雀？书昀单提朱雀，那朱雀肯定就是直指凤家了，是凤青羽的祖辈。

“诶，你们别...”别这样啊，我刚说了几个字就被凤青羽打断。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陈年往事与我何干。”

书昀抬头直视着凤青羽，“是与你无关，我也只是讨厌你而已。”

“刚好，我也是。”凤青羽回道，我以为她们还要掐，刚想把书昀收回，却见凤青羽转身走出了房间，她走的同时厉声丢下两个字，“做饭！”

我怕刚才的情况续演，赶紧收回书昀，奔向了厨房。简单两碗面条做好，我叫来凤青羽，她冷脸坐下，只字未说，开始吃面，周围的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青羽。”我叫了她一声。

她低头，吃面，不语。

“青羽。”我又叫了一声。

她依然低头，吃面，不语。

我提高了音量喊道：“祖奶奶！”

“说事！”凤青羽低吼，放下筷子，“有屁放，别叽叽喳喳的。”

生这么大气？那话又不是我说的，干嘛要撒在我身上。算了，书昀是我的式神，我也难辞其咎。

我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在把她戳炸了，“那个，你会带我去Y市吗？”

“不带，老老实实呆在学校，别瞎蹦跶。”凤青羽态度强硬。她说不带那就一定不会带了，既然不是她带我去，那我怎么回去Y市的。

密林，梼杌，书昀的说法不错的话，那我确实是到了Y市没错，而且梦中也的确是遇到了凤青羽。

在我思考的时候，凤青羽迅速解决了早饭，扔下一句洗碗就回了房间。我把早饭吃完，洗完碗，收拾准备出门的时候，鬼愁还摊在床上，确实是摊，肚皮朝上翻着，谁家的蛇，丢死人了，哪有蛇这么睡的。

我嫌弃的赶紧把他收回来，过程并未受到阻碍，抓起我的包，大堂里似乎还弥漫着凤青羽的火气，我抖了一下，三步并作两步，快速逃离事务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