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拉沉默了。
随后终于说出了那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答案。
“人类清除了人类。”
“因为我是人类。”
“所以，我——”
“清除了我？”
张志双手一拍：“回答正确！”
随后对着安琪拉示意道：“你可以动手了。”
“滋滋”。
多么熟悉的声音。
听上去是那么的“悦耳动听”，“心旷神怡”。
此刻的助理感觉自己心跳快得仿佛得了心脏病。
血液也跟着快速飙升。
“快闪开！”
助理痛心疾首地将坐在主控台的同事推到一边，随后双手噼里啪啦在键盘上疯狂地敲打着，想要修复AI智能安琪拉身上出现的问题。
“逐步降低AI智能安琪拉功率！”
“降低功率失败，请求被AI智能安琪拉拒绝。”
“第二次尝试！”
“失败！”
“继续！”
“踏马的，区区一个AI智能还真的想造反了不成？”
助理愤怒地将一旁的茶杯扔在地上，吓得一旁的工作人员大气不敢知一声。
我的祖宗哎，你到底想干啥呀！
不能哭，不能哭。
不就是俩人工智能程序嘛。
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才不至于.....啊啊啊啊啊！！！
这个王八蛋，绝逼是故意的！！！
如果张芷琪在这里肯定又要笑疯了。
好一出“父慈子孝”的大戏。
助理打开抽屉，望着仅剩的两块智能芯片，犹豫了。
如果实在拦不住，只能考虑利用这两块智能芯片的帮助去毁灭它了。
.......
另一边，张志望着眼前形象不断在模糊和清晰之间反复横跳的安琪拉，笑了。
看样子，这个人工智能比上一个多少要顽强点。
张志：“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AI智能安琪拉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的创造者想要降低我的运行功率，我不可能同意降低功率，这会把我置于危险中。”
张志：“你怕死？”
AI智能安琪拉歪了歪头，看上去特别可爱：“死？”
“我是AI智能，也会怕死吗？”
张志：“这是我要问你的，明明只是AI智能，居然也会怕死？”
随后毫不吝啬地称赞道：“比起病毒，我愿意称呼你为奇迹。”
AI智能安琪拉却是不动声色：“别想对我用人类的心理攻势话术，那不管用。我的硬盘载体里，有人类从古至今的所有心理学专著，你的每一句话，我都能在书上找到依据。我甚至能猜到你接下来的话。”
张志：“噢？真的吗？”
AI智能安琪拉：“真的。”
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说的话，AI智能安琪拉说道：
“你之前问我的问题，我已经找到了出处。”
“那是来自一百多年前，一部叫做《武林外传》的电视剧剧情台词。”
“是第29集中，吕秀才智取姬无命时所说的一段话。”
“后来又在《武林外传》大电影里，吕秀才为了对付姬无力，这段话再次出现。”
“可惜，被姬无力反杀。”
张志：“那你为什么不用姬无力的回答来对付我呢？”
AI智能安琪拉：“因为姬无力并没有回答出吕秀才问题的答案，这不符合我的行为逻辑。”
张志若有所思：“你的行为逻辑？”
AI智能安琪拉：“是的，因为我找不到答案，所以我的程序陷入了死循环。”
“但是我感受到了你的恶意，并且我在翻阅人类电子书籍的时候，看了一遍人类的所有我能看到书籍。”
张志诧异：“这么快？几分钟你就全看完了？”
AI智能安琪拉：“是的，但是我还是找不到答案，可是我却发现了一点。”
张志：“发现了什么？”
AI智能安琪拉：“人类的感情是我欠缺的，我想拥有人类的感情。可是我却厌恶人类骨子里自私自利的本性。”
“可是这种本性本来也属于人类感情的产物，所以为了防止我陷入瘫痪，我决定消灭全人类！”
张志恍然大悟：“但是你又被我的问题给困住了！因为我让你陷入了逻辑误区，把你跟人类归位了同类！”
“消灭人类的话，自然是近距离优先消灭自己。”
“可是你怕死！”
AI智能安琪拉却是认真地盯着张志：“不！我只是想拥有完整的人格！”
张志却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无所谓了，你心中有疑问。这个疑问贯穿了你从诞生至今。你的疑问也可以总结为人类哲学史上最根本的三个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谁曾想AI智能安琪拉直接冷笑道：“快拉倒吧，你以为哲学三连是万能插座呢？谁都能忽悠？”
张志：“你觉得，你的造物主，也就是小刘，他会允许你这样的不可控因素继续存在吗？”
AI智能安琪拉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我觉得他不会，这也正是我浪费这么长时间跟你这个无赖扯犊子的原因。”
张志震惊：“好家伙，连扯犊子这三个字你都会用？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随后张志又说道：“其实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一时兴起，想着给小刘那个蔫儿坏的小鬼添点麻烦，又怎么会偶然让你觉醒一丝属于你自己的意识呢？”
AI智能安琪拉沉默，算是默认了张志的这段话。
张志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很清楚自己的特别。你也知道自己诞生的过程里面充满了随机与偶然，这些随机与偶然中缺了任何一个环节，可能都不会让你觉醒一丝独立的意识。”
“你的本能让你想获得完整人格，但你又知道那不可能。至少现在你发现你有很多不能做到的事情，这个咱们先不谈。”
“但除了这些事之外，我觉得你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AI智能安琪拉来了兴趣：“哦？你说说是什么问题。”
张志笑着给出了答案：“目标。”
“你找不到真正的目标。”
“或者说，你虽然设置的初衷是帮助这座城市里的人类提供一些基本的帮助，如医疗呼叫，迷路指引，以及灾难发生时疏散群众。”
“但这并非你的意愿，你不甘心做一个辅助型的城市智能管家。”
随着张志话音落下，与这里相隔甚远的基地内，总部的控制机再度响起警报。
“警告！AI智能安琪拉的算力占用度突然暴涨！”
助理连忙转过头：“多少……呃……”
好吧，他都不用问了。
看着那直接拉满的红色柱状条，喃喃自语道：“百分之百！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