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做声，看了一眼桑无渊。

原来他是想阻止桑无焰的，后又觉得事已至此，他已阻止不了，桑无焰肯定是会说出来的。

罢了，桑无渊迟早会知道，也迟早得面对。

遂没有接话。

见他这般，桑无焰笑：“看来父皇是真听到了，也好，免得儿臣说出来，四弟不信。”

桑无渊坐在那里神情有些恍忽，听提到自己，怔怔转眸，看向说话的桑无焰。

桑无焰也看向他，噙着笑意，眼角眉梢都是得色，不紧不慢开口。

“母妃在我跟四弟身上种了蛊，我身上是母蛊，四弟身上是子蛊，此蛊种下后就一直处于休眠状态，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我们也丝毫没有感觉，但如果我死，那四弟身上的蛊就会被催动，四弟亦死。”

桑无焰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桑无渊反应。

本想看到他痛苦、愤怒样子，却见他面无表情，以为他没听懂，连忙又解释了一遍：“换句话说，就是母蛊控制子蛊，母蛊的主人死，子蛊的主人就也会死，但子蛊控制不了母蛊，子蛊的主人死了，母蛊的主人无碍。”

说完，还继续补充道：“说得再明白一点就是，如果我死，四弟也必死，但若四弟死了，毫不影响我。”

现场的众人震惊。

天啊！

大家都惊呆了。

惊于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蛊，更惊于这世上竟然有人真做得出来这种事。

就算不是四王爷的母妃，也是他的姨母啊！

怎么就下得了手？

所有人都看向桑无渊，看向那个一头华发、一身铠甲坐在那里一声未吭的男人，投去或同情、或惋惜、或吃瓜看戏的目光。

皇帝亦是看着桑无渊。

这也是这么多年他只字未提这件事的原因。

如果兄弟二人能和平相处，这件事完全可以当从来没有发生，一旦他讲出来，势必兄弟反目。

当年，他无意中听到淑妃跟桑无焰说这些时，考虑到桑无焰还小，他没有立即现身，但事后他单独找了淑妃，淑妃答应他，三日后会把母子蛊的解药交给他，可谁知，第二天的夜里，她就薨逝了。

这个女人是真狠啊，每一步都是算计。

算计自己的姐姐，算计自己的外甥，算计自己的丈夫。

只为了自己的儿子。

桑无渊没有什么反应，就沉默地坐在那里，微微垂目，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大家都愣了。

桑无焰也不意他这般神情，还以为这是最能打击，最能击垮这个男人的惊天消息，谁知他竟木然至此。

就像是他重重一拳，结果打在了棉花上一般，明明他用尽了全力，却无力得让对方毫发不伤，他心里很不爽。

就连皇帝都在想，这厮是不是还沉浸在前面淑妃顶替良妃一事的情绪里，根本没听桑无焰说什么，或者根本没听懂桑无焰说了什么呀？

“老四。”他出声唤道。

桑无渊这才徐徐抬起低敛的眉眼，看向他。

“刚刚那个孽子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皇帝问。

【作者题外话】：更新毕，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