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晴柔也冷着脸：“你现在是公司力捧的艺人，感情状态怎么能说是私事？”
陆远不落下风：“如果我有了正式感情，自然不会隐瞒公司。”
“那暧昧呢？”
“怎样才算是暧昧？公司有界定吗？”
肖晴柔被气得脸都红了，沉声道：“陆远，少跟我玩文字游戏！”
他没有想玩文字游戏，只是的确想知道一个界限，如果前女友穷追不舍也算暧昧，那他完了。
陆远道：“请肖总放心，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还有的职业操守我会有，如果感情状态有变化，会提前通知公司。”
肖晴柔微眯着眼：“不是提前通知，而是不能有。”
陆远耸耸肩：“感情的事情有时候不受控制，它要是真的来了，我不想委屈女方跟完地下恋。”
肖晴柔怒了，拍沙发起身：“陆远！不要你为你红了，不要以为你出得起违约金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不是想为所欲为，只是不想沦为一台没有自由、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
陆远定定看着肖晴柔：“肖总，艺人也是人，不是一件物品，不是你想要他怎样就能怎样。”
他或许知道为什么她花尽心思捧前男友，为他付出一切，可她的前男友宁愿不要前途不要事业也要离开她了。
跟她在一起，的确很窒息。
她永远利益至上，情感在她面前不值一提。
陆远毫不避讳，直接说：“我们如果想好好合作下去，首先你得把我当个人看。”
肖晴柔愣了一下，反问道：“我什么时候没把你当人看了？”
“情感和尊重是人最起码的需求。”
肖晴柔怒气还未消：“说来说去，蜜就是想要谈恋爱的自由，对吧？”
不仅如此，但陆远知道，说再多肖晴柔也没办法彻底清醒，这么多年的惯性思维，要短时间改变，几乎不可能。
“好，我给你这个自由，让你看看到时候的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不就是失去一大帮女友粉吗？
如果依靠女友粉，那还真不一定能走长远。
他年龄也不小了，难道能一直依靠单身人设吸粉？最后还是得靠作品说话。
况且，不管那日是系统故意为之，还是他身不由己，但事情是他做下的，也必须给方思雨一个交待。
他和肖晴柔的对话以大吵一架和肖晴柔的让步告终。
在肖晴柔这么强势的老板面前，他终于硬气了一回。
回到家，接到卓欣然电话。
看到手机上卓欣然的名字时，陆远的心扑通一跳，随后却冷了下去。
有种是不是最爱的人始终无法在一起的感觉。
如果非要从穿越后这些女孩中选一个，卓欣然在他心中是第一位。
可是命运捉弄，或许是系统捉弄，让他们的距离越来越遥远。
陆远有一刻恍忽，随后接起来电话。
电话那头卓欣然的声音让他有一丝想念，毕竟两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虽然不管有没有联系，都能感受彼此的存在。
“我们台准备播你的《山河行》了，知道吗？这次是我跟着团队一起去找你们公司谈的，还搬出了我们的同学情。”
听到她那么开心，陆远也不禁笑了：“还得谢谢你们台买我的剧呀！”
卓欣然说道：“谦虚了，你这部剧多的是台想买呢！”
陆远憨憨一笑。
“听说你回来了？”
“是啊！昨天刚回。”
“有时间出来喝一杯吗？”
鬼使神差的，或许内心也不想拒绝，陆远回：“好。”
他们约在一家咖啡馆。
在老城区一个幽静的小巷子里，不是熟客不知道位置的那种。
陆远找了很久才找到。
进去后有被惊艳到。
满院子的盆栽，有精致小巧的，有大气恢宏的，由于冬天，开花的甚少，但仍旧能想象得到盛夏时节这里的盛况。
陆远看到一个背影，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卓欣然。
她披着长发，穿着卫衣，外面套着一件米白色背心。
好像她喜欢随性舒适，所以经常穿着休闲装，但天生丽质，即使披着麻袋也让人过目不忘。
如果真的有一见钟情，那肯定是有过硬的颜值。
陆远走进去跟她打招呼。
咖啡馆里静谧而又优雅，每个物件似乎都精心考究过。
连咖啡杯都比一般的咖啡馆有质感。
卓欣然看了看陆远，“嗯这次回来气色不错。”
陆远微微笑了笑，也看了看卓欣然，“你更漂亮了。”
“哈哈哈！是吗？”
陆远点头，的确更漂亮了，可能是上次把话说开，心里的压力少了很多，人也轻松自在了。
“尝尝这咖啡，我提前过来亲手磨的咖啡豆。”
陆远低头饮了一口，有点儿苦，又一点儿微甜。
他本来不喜欢咖啡这种饮品，但今天喝起来，却觉得还能接受。
卓欣然带了平板，拿出来放《山河行》的预告片给陆远看。
“我好久没看到这么引人入胜的预告片了，这个寒假，它铁定能火！”
陆远笑笑：“借你吉言。”
他看着卓欣然，喜欢一个人是无法掩饰的，眼神会出卖一切。
卓欣然又怎会不知。
她也以同样的眼神看着陆远。
陆远跟她讲这部剧拍摄时的一些趣事，看起来氛围很美，气场很强大的镜头其实背景并不是这样。
逗得卓欣然开怀大笑。
其实他讲得也不是那么搞笑，只是听的人喜欢听他说话。
聊完剧，陆远忽然说道：“以前读书的时候，你从来不搭理我们这一类差生，没想到现在能坐在你对面跟你说这么多话。”
卓欣然笑着，好看的眼睛清澈明亮：“读书的时候首要任务是学习，跟学习无关的事情不想理，也不能理。”
陆远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愿意和我走近的？”
这对他很重要，他想知道卓欣然是什么时候对他有好感的，想知道她喜欢的到底是他，还是原身。
虽然问得比较含蓄，但卓欣然明白他的意思。
她回道：“好像是从那次英雄联盟我们对赛后开始吧。”
这是他穿越后的事情。
陆远心扑通一下似乎有点儿加速。
他又问道：“以前在学校就没有一点好感吗？”
卓欣然偷笑：“拜托，你也不想想自己以前读书时是个什么样？永远坐在倒数第一、二排，老师批评的人里面总有你，那个时候我挺瞧不起你的，觉得你整天拖班级后腿。但是许多年后再相见，觉得你变化好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我喜欢的类型。”
她脸微红：“以前读书的时候，收到很多情书，已经记不清其中有没有你的，但我知道你喜欢过我这件事，还以为我们之间仅仅隔着一层纱，没想到隔的是万重山。”
陆远不知为何心中有一丝悲凉，原来她喜欢的不是原身，而是他。
明明两人情投意合，可以好好谈恋爱，结婚生子，相伴一生，但却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他无法顺从自己的心意。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曾看到男人醉酒睡了一个女孩后，不得已放弃自己心爱的人，娶了那个女孩。看的时候他很瞧不起这个男人，觉得他窝囊，现在到了自己身上，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做。
他无法放着方思雨不管，跟卓欣然花前月下。内心的责任感和道德底线让他没办法那么云澹风轻。
知道卓欣然喜欢他就够了，也算有了一丝慰籍，哪怕不能在一起，也希望她有更幸福的人生。
陆远怅然一笑：“谢谢你跟我敞开心扉，我的心跟你一样，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我恐怕无法跟你在一起。”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很痛。
卓欣然脸上的微笑渐渐散去，她问道：“什么原因？我们不能一起解决吗？”
“是我的原因，如果解决，也应该我自己解决，没理由让你承担这些。”
他告诉卓欣然，是因为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希望他们还有在一起的可能，同时也不想辜负她的真心。
卓欣然看着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我相信你，愿意等你。”
陆远内心一动，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放弃，还是应该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
微微点头，握住了卓欣然的手。
两人四目相对，没有多余的言语，但无声胜有声。
卓欣然说起沉皓，虽然两人没有联系，但她一直关注着他，最近他一直在努力工作，可能也想通了。
自那以后，陆远跟沉皓就没有再联系。
他一直在剧组拍戏，听说沉皓在准备歌曲，打算脱离男团单独出道。
那件事情是三人得分水岭，他和沉皓越走越远，和卓欣然越来越近。
和卓欣然见了一面后，陆远忽然觉得自己又充满了斗志。本来苦于原身前女友的纠缠，累于系统那些毫无逻辑的任务，觉得在这个世界很辛苦，但如今有了新的希望和动力，他觉得自己应该妥善处理好这些事情，即便留在这个世界，也要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枉费重活一次。
怀着这种心情，陆远去找了方思雨。
两人还是在方思雨的公寓见面。
进去后发现里面的陈列已经改变了许多。阳台上没有书架也没用沙发，而是种满了花花草草。
她把一间客卧改成了书房。
书房里面还有实验装置，书房里有些凌乱，书籍、笔记本、电脑随意放着。
方思雨给他开门后让他等等，自己则回书房继续工作。
陆远看她戴着黑框眼镜，埋在一堆书籍中，一会儿看书，一会儿在电脑上敲字，头发随意盘着，漏下几捋，贴在耳鬓，整个人散发出书香气息。
如果不被爱情所困，徜徉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中，应该很充实很幸福吧。
陆远在客套等她。
过了许久，方思雨出来了。
“不好意思，正好有灵感，就想着赶紧记下来，让你久等了。”
陆远回道：“没关系。”
他看看方思雨，她似乎又瘦了，整个人像一阵风一样。
“你多吃点，好好照顾自己。”
方思雨给她自己和陆远倒了茶，在陆远对面坐下。
摘下黑框眼镜，问道：“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想跟你解释下上次的事情。”
方思雨冷冷的，“如果是那件事，就没什么好说的，已经过去了，我不希望再回忆。”
陆远坐在那儿，觉得有些尴尬。
方思雨说：“我们可以谈谈以后的事。”
陆远说：“无论怎样，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这个责任，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尽管提。”
方思雨冷笑道：“什么条件都可以吗？”
陆远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你给的我不一定想要。”方思雨一脸怅然：“但是我既然接受了你的钱，就不会把视频公布出去，你可以放心。”
陆远：“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视频的事情。”
他想一次性解决这个问题，不然以后这件事情会一直困扰他。
方思雨苦笑：“怎么？还是想彻底摆脱我吗？”她的眼神里都是绝望：“我没有打扰你的生活，也没有要你负责，甚至没打算讹你一大笔钱，已经这样，还不行？要我彻底消失？”
陆远心里很乱。
他怎么可能是希望方思雨彻底消失，只是担心她以后忽然说出这件事，让他的生活不得安宁。
“你想在你的女神面前维持自己完美的形象？不希望她伤心？”
陆远没有打算隐瞒这件事情，他担心的是，以后方思雨会时不时拿这件事情出来威胁他，让他不得安宁。
看到他的神情，方思雨笑笑：“这个世界上没有鱼和熊掌兼得，你也不必过于追求完美。”她话锋一转：“让我们之间的事情永远埋藏也可以，我有一个条件。”
她说：“我不能没有你，我们维持地下关系，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还是这套说辞。
陆远立刻回道：“不可能。”
方思雨冷笑：“那你就等着。”
她的沉着冷静以及阴暗让陆远心有余季，因为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
明明是一个有能力又坚强的女孩，为什么要为了爱情如此疯狂？
她忽然问道：“我的书准备出版了，之前你答应帮我做序，还算话吗？”
陆远答：“算。”
“那你就现在写吧，不需要很长，一千到两千字这样。”
她起身回书房去拿笔记本电脑。
陆远叫住她，“做序的事情我回去写好再发给你，我们谈谈以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