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仙山的兜售活动进行到了半夜，酩酊大醉的林卓干脆便睡在宴会所在地东海派的客房中，刚刚走进房间，本已经两腿打晃的林盟主忽然变得精神抖擞起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儿，开始计算自己今日劳动所得，其专注程度比起当年算工分的青年们毫不逊色。

工夫不大，房门砰砰作响。

林盟主两眼放出金光，随即又变得朦胧迷茫，迈着流氓步走到门口，像个真的醉鬼一样打开房门，醉眼朦胧的向外看去，门口站着东海派掌门人宋非凡。

“呦，老宋啊！这么早就起来啦？”林大醉鬼抓着宋掌门的肩膀，十分热情的说道：“你这儿床真不错，睡了一夜我愣没有睡过的感觉，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功效啊？”

“林盟主，你还没睡过呢，宴会刚刚结束不久，各派掌门也才离开，现在不是明天早上。”宋非凡苦笑道：“我说林盟主啊，你是喝多了吧，一会儿我让他们给你弄点儿酸梅汤来醒醒酒。”

喝过酸梅汤，林大盟主显得清醒了一些，他斜靠在椅子上，对一脸神秘的宋非凡说道：“宋掌门，别绷着了，不就是想再多买点东西嘛，我卖给你还不成。你们九仙山这内部斗争也是真够残酷的，谁和谁都得防着一手啊，不过有一条啊，你可不能拿去对付栖霞派，那林雨菲是兄弟我的干妹妹，若是让她知道你们拿着我卖的武器去打她，她不跟我玩命才怪。”

“林盟主尽管放心，这点道理我老宋还是明白的，断然不会去打栖霞派和林雨菲那丫头的主意。”宋非凡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一点林卓还是相信他的，林雨菲的栖霞派现在并不好对付，而且有自己罩着的话，贸然攻打栖霞派势必会失去自己的军火供应，从而成为各家的首要攻击目标。

连续几天，林卓将九仙山上的门派转了个遍，哪怕那些扶不上台面的都光顾了，尽管那些小门派买不了多少东西，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他现在正处在原始资本积累阶段，不能放过任何做生意的机会。

将生意做的差不多了，林卓这才想起自己的本来目的，似乎他还要到栖霞派去看一眼林雨菲，虽说那里基本卖不出什么东西，但对他的布局还是非常有帮助的。林卓和舞阳冲霄盟要想更大更强，则需要更多的资源去生产更多的产品，从而将生意越做越大，地盘越吞越多。资源这东西九仙山有，但林卓却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将其占为己有，毕竟人家在这边混了上千年，于情于理都是人家九仙山各派的地盘，所以他需要一个在将来合情合理介入九仙山事务的理由，只要有了这个理由，就算是只蚊子，他林某人也能熬出二两油。

所以，拜会林雨菲与栖霞派非常重要，这项活动的实际意义大于象征意义，没必要搞得很隆重，但的确有很多工作需要提前准备，虽然觉得有些残忍，但他还是安排了田耀祖去做，因为没人比他更适合做这些。

田耀祖这些日子一直忙的脚不沾地，陆地飞腾术进境很快，林卓与各派签订的秘密条约都由他过手，那些数额巨大的财富在他的小账本中不断出现，这也让小田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要知道在这之前他不过是个穷秀才，靠着在报纸上写小说维持生活，等待朝廷的科举考试，好一跃而成为官员，从此过上吃喝不愁、小有盈余的生活。

可自打跟了林卓混后，这种生活俨然已经沦为最低标准，经过最初一段时间的兴奋过后，田耀祖对于美好富足的生活彻底失去了兴趣，他渴望参与到更多的事务当中。他年轻、有文化，也很有经济头脑，最让林卓欣慰的人，这是个不怎么拿微言大义当回事儿的书生，按主流印象归类的话就是儒门败类，说得更严重些就是名教罪人。

这种人一旦铁了心做事，为他林卓所用，所爆发出的能力将会是非常可怕的，因为他林某人最擅长的就是培养和使用社会边缘人，让这些非主流的人物成为某一个阶段或地区的焦点。而由于这些人不被主流所接受，想要保持这种焦点在身上，则必须更努力的为他和舞阳冲霄盟工作，以此来维持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谈不上谁利用谁，各取所需而已，至少田耀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被利用，他的工作热情每天都在膨胀。

不出林卓所料，当他聘请田耀祖做自己秘书的时候，后者立刻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这种表情让林卓非常欣赏，只有这种人才是最能领会他意思、并将其完美贯彻落实的的手下。因为这种人不怕丢名声，或者根本就不当回事，为了舞阳冲霄盟的利益，为了他林大盟主的命令，同样也为了自己的成就感，他们可以做到不顾一切。

从那之后，田耀祖成了林卓的私人秘书，在一些私密交易的过程中，都会出现他的身影，其中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些与南华府周边门派的武器交易，那些大宗大宗的进进出出，让他感觉十分过瘾。

是的，就是过瘾，田耀祖感觉自己已经过了享受生活这个阶段，他现在感兴趣的就是做这些事情时的刺激性，以及事成之后的成就感。

但即便是如此，如果和最近这几天做的事情相比，之前那些刺激也显得有些平淡了，毕竟九仙山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山中的门派都还算有些身家，远非南华府周边地区可比，这生意自然就做的不小。想起头些日子在和南华府周边门派签订武器销售协定，看到上面标注价格时自己脸上流露出的惊讶表情，田耀祖都觉得有些脸红，那些算什么大户，完全就是一帮土财主，九仙山上这帮子才算是有钱人，往后舞阳冲霄盟光靠他们就能吃上很长一段时间，这趟回去估计工厂又要扩建了。

林卓与林雨菲之间的交流实际上非常短暂，事实上他俩每天晚上都用音硅的个人频道聊天，这让林卓找回了一丝当初聊QQ的感觉。所以有关于个人生活方面的东西俩人根本没什么可说的，每天晚上都交代过了，没必要跑这么远特意说这些，他们聊得都是些在音硅里不能说的，谁知道那里头有没有监听。

两人交流的问题主要有两点，第一点就是促成若隐林与栖霞派的联盟，首先这对双方都有好处，让人不敢轻易招惹他们，其次这会让其他门派产生危机感，从而加速他们兼并其他门派、扩充本门实力的速度，有战斗就会有需求，所以这也就在无形中增加的林卓工厂的订货量。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两派联合早晚会在九仙山中挑起事端，就算别人不来招惹他们，在他们得到林卓支援的军火之后也会攻打别人，到时候只要稍作安排，就可以给舞阳冲霄盟一个介入此事的机会，从而让林卓的势力名正言顺进入九仙山。

至于第二点，则是林卓免费向栖霞派提供的武器装备等问题，具体事宜都由田耀祖和林雨菲的大弟子商议，两位掌门则坐在一起吃了顿饭，聊了聊闲天儿，之后一起去后花园赏花。

很难说林雨菲对林卓是个什么感觉，也很难说林卓对于林雨菲是个什么感觉，这两天认识时间并不太长，见面的话则只有可怜的两次，不过相同的经历，以及类似的顽强性格，让他们有了很多可以交流的东西，甚至萌生一些相互依恋的念头。但如果将这种依恋当成爱情，未免也有些太过牵强，他们只是在整日的勾心斗角之后，想拥有一个可以倾诉与倾听的朋友，有时候他们甚至觉得自己只是在对着那个音硅说话，无论对方是否在听，他们只是想要将心里话讲出来而已。

也许就像林卓所说的，也许我们上辈子真的是兄妹吧。

辞别林雨菲，林卓带队离去，栖霞派乃是女子门派，他们这些男子自然不方便住在这里，好在九仙山上各门派现在都是他们的生意伙伴，大伙儿似乎也很愿意为他们提供住处。林卓将八百随员分成几队，分别入住九仙山各派，并下达了显摆和推销小商品的任务，尽量在住宿的这段时间里，将身上那些零七八碎的精美饰物、各类法符小挂件统统展露出来，而且为了这个任务，今天冲霄门人等特意没穿统一制服，而是穿起了冲霄华服制造厂的产品，也是为了多卖些东西出去。

总而言之一句话，一切为了生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