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喜悦？”“欣慰？”“还是感动？”
程浩回忆起两人的见面，他们好像没有拥抱，弟弟甚至非常排斥哥哥的接触。
“.....是戒备！”程浩大声回答道。
“是....弟弟已经不相信他的哥哥了。”季宸扬了扬嘴角，眼睛发冷。“你看看....我不过稍微抓住了两人的性格。一个愚忠，一个利己。你猜猜他们会不会经过这一次考验，回到原来的模样？”
程浩看见远处的躲避的人上了轮船，摇了摇头：“不会。”
“为什么？”季宸眯着眼睛问。
“像哥哥我不好说....但是那个弟弟胆小如鼠，心理防线不堪一击，这种人上了战场就是个卖国贼，自私自利，真是便宜了他。”程浩想到了棚里的表现，诚实回答。
“是啊....这种人有一个特点，专门喜欢伤害爱他的人。因为犯了错误，他们永远在别人身上找问题，总觉得是别人害得.....”季宸吐了一圈烟雾，说道。
“不过，这人也有好处....提供了最有用的，但绝对在哥哥身上套不出来的信息....”
程浩可惜的说：“那个哥哥还是很有担当的....如此情况下，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弟弟死....够爷们儿。”
季宸拿下烟，赞同点点头。“可惜，有一个致命伤，太重感情，就容易蒙蔽双眼，看不清对面的人是什么样的.....”
“发生了这种事，这种人一定会非常自责，总觉得对弟弟十分愧疚....”
“所以....这件事是我点得一把火，如果他们可以沟通，这些存在他们之间的芥蒂，就会不攻而破。但可笑就在刚才.......”
季宸笑出了声，程浩疑惑地看了过去。“弟弟不问，认为心中的哥哥早已变了样....哥哥不说，因为弟弟惨烈的模样，源于自己。”
“但是....他们以后真的不会沟通吗？”
“如果，你被人打得如此狼狈，最后关头告诉你，是你完全意料不到的人出卖的你，而且那人却因为出卖你享受了一切好处。你还会觉得眼前的人对你是真心的还是在演戏？只要两人中有一方猜忌，就不可能有正常良好的谈话。”
“人有时候就是如此笃定自己的判断。有时候就是那么脆弱和简单....利己利人的人都容易被人摆布....”
“这次的小波澜，他们都会埋藏于心，用自己的方式折磨自己，折磨对方.......这比死亡有趣多了...”
“你说....这算不算放过....”季宸将烟头扔到地上，脚碾磨了一下，走回到了车上。
背后的程浩早就震惊得说不出话。
真是可怕....看透人心，利用人心，即便是一半的可能性，但敢为敢赌....这种人就是他要跟随的人。
“走...”
几辆车驶向四面八方，回到该去的地方。
一辆车上转了几个弯，开上了正道，旁边的车流一点点涌现出来。车辆进入缓慢通行的状态，车窗外的夜光忽明忽暗，季宸眼眸中流光溢彩，他发问：“情况怎么样？”
“对不起，老板....没有找到....”开车的程浩看着前方，跟着车尾一点点挪动。
季宸的脸被光照得明暗分明，深色的眼睛中闪烁着光芒。“怎么回事？”
“我们去的时候，房间里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应该有人比我们早到，室内的烟味未散去，或许我们后脚进，他们前脚刚走。抱歉，我们没有抓到其他的人.....应该是他们先找到了....”
突然，车内嘟嘟几声，信息消息，季宸拿出手机看了看，突然背后建议道：“前面右拐....”
紧接着，程浩超了一个车，强制变道，被人安喇叭，他又等了个红灯后，转进了右边的小道。
道路虽然开始顺畅了，但是这个方向回家的距离可越来越远了。程浩很奇怪，却也并未多问。
“我....老板，我已经去查了那些人是谁。你给我一天，我绝对把东西拿回来....”
“不用了，那里没有...”季宸说。
“什么？....”程浩一脸惊愕，那在哪儿....不久，恍然大悟地喔了一声：“在那个哥哥的姘头那儿？”
“现在就过去....”季宸的话印证了程浩的猜测。
程浩好心提醒说：“老板，还是我去吧....那里并不适合您这种身份的去....”
季宸轻轻笑了：“怎么？”
“您....”程浩心想着，老板你现在是有未婚妻的人，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妙，他可不想那次订婚宴的事件再次被作为文章。“我就觉得，少奶奶现在应该也醒了，你还是先回去看看她，比较好。”程浩并没直说，换了个理由。
“放心...有眉姐他们。”季宸回应称。
“可是....”程浩拼命想着其他理由。
“你觉得我现在自从坐办公室，手脚功夫都退步了？”季宸开着玩笑。
程浩摇了头，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
上次那个叛徒不就是老板你是三下五除二给拿下的吗？他可不会觉得身手和原来有什么区别，只是。
“好了，我知道....师哥，不就是怕什么影响吗？屁大点事，都会被人当成文章来写...习惯了虚以委蛇的那套作风，不代表我要处处按照他们的方式来。偶尔还是回到我们的节奏走....”
“....不然，怎么会引蛇出洞，知道我们周围是敌是友啊？”季宸透过后视镜看着抬眼与他对视的程浩，脸上带着狡黠。
听到熟悉而久远的称呼，程浩面露微笑，神志飘到了以前在学校里的生活.....太久了。
“你都想的那么明白了，我可说不了什么了。”
“嫂子，可是非常担心你的安危啊....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程浩绕了半圈往南方驶去。
“....哎呀，老板....你，你别听她的....她，一个女流之辈...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她可是真正关系和爱护你的人...你可偷笑吧。”季宸笑着说。
“是，我当然知道。但是，如果因为她，让老板你的决断有所改变，那就是她的不对了。”
“放心吧....我可是说一不二，该怎么样照样怎么样的。”但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毕竟现在程浩也是要当父亲的人了，如今的季宸比谁都要明白这份压力与责任。他肯定还是会暂时性减少程浩的工作。
车子来到一个红灯区，夜空中最闪耀的地方当属这里了。
他们将车子停在了远处的街道边，走了出来，往巷子中走去。这里的人可并没有暴露，街头依稀可辨几个乞丐。
现在这个时间还能存在的讨钱的人，可不平常啊。
“啪啦—”一些硬币随着一张钞票落入破碎的碗中。乞丐低垂嗜睡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眼中尽显谄媚：“谢谢...谢谢爷....”
季宸拉了一下裤腿，然后蹲了下来，脸上泠冽地环视一圈：“说了，我还有重赏。”
他将手上的钱透了小缝，眼睛还在望着其他的乞丐。那个乞丐明显是个有眼色行家，知道这两个人是大爷，不要看穿着西服革履，一副文质彬彬的精英模样，可是手臂上的肌肉，还有深沉的眼神都不是怕事的主。
这所谓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能动嘴的事，何必动手。
乞丐露出黄牙，满脸猥琐地盯着财主：“这个....”
“嗯？”季宸又拿了几张，“不然，我去找....”
“不用，不用....我是这里的全事通，他们都是我小弟....嘿嘿....”乞丐一下子腾得着起来，瞬间抢走了季宸手上的钱，开始数：“财神爷，想要知道些什么？”
“珍珠在哪儿？”季宸巧妙地开门见山。
乞丐的数钱的人顿了一下，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看起来一副衣冠楚楚，大富大贵的，丝毫不像缺女人的人，笑容逐渐龌蹉低劣。
“这大爷，真是碰巧了...”乞丐吐了口水在手上，捏了捏钱，“珍珠本来不再接客的，今儿刚得的消息，珍珠又要开张了....”那人贼眉鼠眼的，一脸了然地贱笑，“看来这位爷，消息可灵通啊！”
“她现在应该在....”那人用没拿钱的手，指向背后，“直走500米，第三家卷帘门你敲两下，再敲三下，再敲一下，有人就会给你开门，到时候你直接说找珍。”
季宸站起来看了一眼程浩，程浩点了点头。
乞丐全程注意这两个人的互动，看起来不像嫖客，但又没有任何危险的迹象。他转念一想，当今社会，能来到这里的“人”，不就是那些精英和成功人士吗，就是为了释放心理深处的黑暗与恶劣。这种衣冠禽兽又不是没见过，毕竟都是人，不是神。
两人同行，后面的人亢奋地吹了口哨，其他的人看了过来，笑得下流，又来了两人，真玩得不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