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帝国官僚系统不太熟悉的索菲，在出发去集市的路上，和阿西娜聊了起来。

“我觉得你不应该如此惊慌，区区一个法官转任的特别事务秘书而已。”

“但他....毕竟是罗曼努斯三世的外孙，额....”

对索菲的担忧有些奇怪，阿西娜翻着白眼：“不就是皇室血统吗？君士坦丁堡有皇室生于紫室的人太多了，何况他些微的干系。况且，你要知道，罗曼努斯什么都不是，他的家族在希腊毫无影响力。”

“当我想多了吧。”

索菲也觉得，自己可能因为罗曼努斯老时的突然上位，过于担心了。

别人可不知道，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破落户，竟然突然就爬到了皇帝的位置。

到了城北集市，人山人海的极为热闹。

来自雅典周边平原，上万人簇拥在路边，集市上时不时能看到牵着牛羊的农夫，窃窃私语的小媳妇，抑或是剽悍的中年大妈暴打醉鬼丈夫这样的稀奇景象。

偶尔也能看到醉鬼牧师路过，有些身影闪烁在一些奇特的帐篷里。

路边的地摊上能看到许多粗糙的农村小工具，也有铁匠在，但都是修修补补铁农具，难堪大用。小贵族也许会带着柄剑，招摇过市，也有雇佣兵在角落聚集，不知道密谋什么。

总之，到处都是生活的气息。

“昨天租到场地了吗？”

索菲问。

阿西娜很肯定的说：“当然，维比娅已经......咳咳，反正，已经搞定了。”

维比娅？

索菲勾起嘴角，没错，又知道了一个处女姐妹会的人。

这个名字，凭直觉来说应该是语气温柔的女人，她肯定是军区，或者雅典政府里的人。

随后再去问吧。

索菲在雅典呆了近两个月，但人脉关系上还是只有盘里努斯这一条。希拉诺斯家族那边，似乎也应该接触一下。

说起来，爱葛妮思说过，雅典这边有个粮食商人卡洛斯吧。

回头找他。

为了给足球运动造势，阿西娜发动她的处女姐妹会，不但获得了一块大场地的租赁权，还阻止了上百人的宣传队伍。

阿西娜准备了鲜花，准备沿街发放，但索菲比她更熟稔如何宣传。

旗帜。

这天，集市里的人都看到了高高举起的旗帜，旗帜上挂着一种运动的图案，好像是一群人在争抢一个球。

在娱乐匮乏的年代，这样的新奇宣传，顿时吸引了大量人群的跟随。

许多人跟着宣传队伍一路绕着集市跑，直到球场才罢休。

球场周围是半高的土丘，人们只能站着看比赛。

但这并不阻碍人们对新运动的热情。

很快，来围观的人人山人海，挤得到处都是。

“我还邀请了她们，如果这个项目足够火热，她们也会与家人一起入局，到时候就没有人会公开反对你了。”阿西娜微笑着说。

索菲点头。

搞足球就是为了打入贵族体系里，这就是索菲的目的。分给她们利益，组成利益共同体，人越多，力量越大。

“今天，勇猛而智慧的联队将军，将向众人展示他家乡的高雅运动，赛理斯足球......”

司仪撕心裂肺在喊，这些人聘请于集市的马戏团。

司仪舌灿莲花的鼓舞着场面，索菲也适时的站出来，微笑的向人民挥手。

阿西娜拍拍掌，侍女向民众分享索菲的礼物，一木筒的小葡萄酒，尽管都是酸掉的尾货，但抛掷出去，顿时响起一片赞美之声。

“牧师不是说，他是个残暴的异族吗？”

“再残暴，能有牧师们掠夺什一税残暴？”

“就是，还给你葡萄酒呢。”

民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眼光却都比较狭窄。

索菲分享葡萄酒，免费带他们看球赛的准备，已经收割了一大波农夫的好感。

就索菲所知，这样做的贵族极少。

很快，陆军队与水军队排列在入口。

临时司仪们连忙鼓噪起来，喊着入场仪式。

球队随即入场，在鼓声中，这入场相当有仪式感，于是许多人屏住了呼吸。

“站在左边的，是联队长旗下英勇的骑兵，正是他们在塞萨利击垮了保加利亚人，包卫了雅典！”

登时，人们纷纷大声欢呼，为英雄喝彩。

“站在右边的，是联队长旗下矫健的水军，是他们驾驶战船，在海洋上驱逐海盗。”

欢呼声随即小了许多。保加利亚人的凶恶，人们从小都听说，但海上的事情，与农夫们关系不大。

看着差距分明的待遇，索菲微微颔首，“阿西娜，这就是我说的主场。我们可以组织农夫球队，商人球队，水手球队，精准的命中粉丝，每年按时组织联赛。你想，一场比赛收5个弗利，一个面包的价钱，一万人也有五万弗利，也有几百诺米斯玛。一个月踢五场，就能上千，除此之外，还可以交会费、卖各种货物。一个球队，比葡萄园的价值还高。”

阿西娜很是用力的点头。

索菲说的没错，他给阿西娜打开了新的视野。

从小就独自撑起家族生意的阿西娜，对坐在身边的，这个据说才刚20岁的男人刮目相看。

比起家里面那蠢笨的太监男人，阿西娜忽然有些后悔，如果当初再等等，也许身边这小男人，对帕特里克家族的帮助更大。对她自己也.....

“比赛开始！”

忽然，厂上鼓噪起来。

足球的魅力就在于男人与男人的碰撞，在于组织进攻的美妙，在于最后一击致命的激情。

陆军队依靠速度优势两线翻飞，获得了本就支持陆军的农夫们的好感。

而当哈拉尔松一改上次颓废，直接爆射入门的时候，许多农夫纷纷喝起了倒彩，并给陆军队大声鼓励。

许多人甚至从兜里抓出铜板，向球场上撒钱，激动得不能自已。

巴依奇奇不服输，很快回敬，并荣获全场欢呼的荣誉。

最后，这场比赛以三比二，陆军队逆转获胜，完美收官。许多人纷纷欢呼，还想再来一场。

上下半场激烈的搏斗，如此新奇的体验，让许多人意犹未尽。

索菲也适时的站了出来。

“我是火狱联队长，赛理斯。正是我，在塞萨利赶走了保加利亚人。”

众人面面相觑，但慢慢，还是有人给予了欢呼。

人们喜欢英雄，尤其是保护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