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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第 1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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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万物出现以来,人类与巨龙的关系并不融洽。这一点在随着人类日益扩张直至如今的规模也未能够得到改善, 甚至还日益恶化。与生俱来的强大的力量与天赋让巨龙这一种族遥遥领先于其他的种族, 浑身更无一不是宝贝,引来人类的眼馋和觊觎, 却又碍于巨龙睚眦必报的彪悍不敢妄动。而巨龙因为独特的喜好也与人类产生了冲突,具体表现在巨龙肆意的劫掠行径, 让人类又惊又怒,绝大多数时候无可奈何, 宁愿息事宁人。

但远远没有达到真正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龙骑士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龙骑士并不单单指特殊的人类职业者,而真正意义上更是一个整体。

龙骑士是巨龙与人类的结合,是建立在一种独特的契约关系之上的伙伴关系。维系这个特殊人类与巨龙的关系的基础便是契约——平等契约。

巨龙和人类共同通过向创世神宣誓来达到建立平等契约的目的, 他们不具有从属关系,只是具有合作关系, 通常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两者往往能够达到心灵相通,协同作战的时候将会发挥出超常的威力。

龙骑士彼此忠诚、信任, 愿意为另一方赴汤蹈火。

纵观兰斯特大陆的历史上, 很少有人类能够得到巨龙真正的认可,从而建立平等契约,成为龙骑士, 故而龙骑士往往只存在在传说之中。但阿修罗却是知道,龙骑士是真正存在过的,记录在龙谷的典籍之中, 偶然间翻阅到了。那人类是一名极为强大的战士,最后寿命也只达到了两千余年便逝去,龙骑士便随之消失了。

伊芙琳随着艾尔莎居住在克洛伊几千余年,她的寿命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原有寿命,甚至说是青春永驻也不为过。她与艾尔莎的关系,已经远远地超出了龙骑士中的伙伴关系,而是上升到了另一个极致的层次——生命共享。

生命共享属于绝对禁忌的魔法,最初是由创世神创造,最后遗失,却在龙谷保存有完好的典籍。阿修罗想,艾尔莎阿姨一定是使用了这个禁忌魔法。

人类的寿命相比于巨龙仅仅是九牛一毛,千余年不过是巨龙漫长生命中的冰山一角,艾尔莎阿姨如此珍视伊芙琳,自然不会看着伊芙琳寿命殆尽而离去,她选择了生命共享,让伊芙琳拥有了和她一样漫长的生命。

有时候,阿修罗常常会想,其实巨龙有时候也是孤独的,拥有了漫长的生命,却没有可以与之共度的伴侣,它们常常期盼着有什么可以消磨时间,却往往都失望也失去了兴趣,所以睡觉变成了龙生一大要事。

一梦千百年,醒来才又是一番新变化。

阿修罗倚在门口,温暖的花房哪怕是门框都爬满了藤蔓,上面开着一些紫色的不知名的小花,绚烂的,绮丽的,也有含苞待放的,遮遮掩掩间,讨论得正开心的两人并没有发现花房外来了人,正噙着笑看着她们。

希雅是特伊斯帝国公主,未成为公主前便是身份高贵的公爵长女,她的见识和素养都是一等一的,这花房里几乎所有的品种她都能品鉴一二,甚至好多花种也能够说出一些独到的见解,包括花种的选取、抽芽、枝叶的摘剪等,都能够说得详细。

这让阿修罗倒是回想起了那一段在伊里亚萨的日子,平日里的希雅便是如此的日常,在帮助身为皇帝的父亲康纳处理完政务之后,得了闲便自己窝在自个宫殿的后院里,希雅在后院里栽种了许多品种的花草,每日里细心地照看,浇水、修剪都是亲自来的。

有一日,阿修罗看得心痒痒了,也想要试试,那时希雅怀疑地望了她一眼,许是看到了她眼里的跃跃欲试,也不忍心拒绝,哪知就出事了。

阿修罗对花草一类不甚清楚,就算知道花草的养护是一件极为细心和费心的事情,真正上手了却是让人极为失望的。

希雅细心地指导阿修罗,结果阿修罗一不小心就剪短了一截的枝丫,“咔嚓”一声格外分明,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转头就看见希雅隐隐恼怒的模样。

之后,希雅虽然没有责怪阿修罗,却是怎么都不肯让阿修罗动手了,她便只能在旁边干看着,这是妥妥的被嫌弃了。

“希雅,你真是好厉害。”伊芙琳本是让希雅看看她漂亮的花房的,意料之外的,希雅对花卉的知识竟然如此了如指掌,越听越佩服,就专心向希雅请教了,希雅也十分有耐心,她细细地说着,声音格外的动听。

期间,无色鱼花花一直在花房里来回穿梭,有时候你只能看到一抹白光闪过,稍纵即逝。不过,它最喜欢的还是往希雅和伊芙琳两人之间来回穿梭,时不时蹭一蹭两人。

只是,阿修罗一来,花花敏锐地感觉到了阿修罗的气息,许是在无尽长廊的时候,阿修罗“凶恶”的眼神给它留下了阴影,一下子“咻”地就躲到几条从透光的天花板下长长坠下的藤蔓后面,从中间冒出头来偷看阿修罗。

可是说是非常害怕阿修罗了。

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去许久,许是意识到时间不早了,希雅偶一回头,便看见了倚在门框上笑吟吟的阿修罗,心情顿时更好了,一双明媚的眼眸染上了笑意。

“阿修罗。”希雅轻声唤道。

阿修罗轻轻地来到希雅的身边,伊芙琳才发现她,眼睛一亮,便扭头去看阿修罗的身后,失望了一会,阿修罗知道她在找谁,轻笑道:“艾尔莎阿姨已经在前厅了。”

伊芙琳碧色如宝石的眼眸顿时神采奕奕,她在阿修罗和希雅之间来回看了一眼,略微欢快地向希雅告辞,说下次还要想希雅请教云云便小跑着离开了,花花紧跟在伊芙琳的身后,还不忘回过头来看了阿修罗一眼,然后跑得飞快。

阿修罗见此,微微抿了一下唇,她想起了希雅前来绝境森林的目的,又想起远在伊里亚萨遭受病痛折磨的皇后,顿时陷入了两难。

一双略带温凉的手轻轻抚在了她的眉间,将不经意间出现的皱起抚平,希雅一眼具看出来阿修罗心中在想什么事情,她轻声叹道:“其实还有其他的办法的。”

“是什么?!”阿修罗一听顿时惊喜,忙问。

希雅却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目光落在阿修罗的脸上,久久停留,似乎是要把她的所有看尽,细细描摹。她是一直知道阿修罗待她的心意,毫无保留的爱恋,全心全意的信任和倾尽所有的付出,希雅常常在想,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够像阿修罗一样待她好了。有时候她也想要将自己的心意回馈给阿修罗,往往不知何以。

她想,她这一生都不会离开阿修罗了。

阿修罗心里着急,却见希雅久久看着她出了神,刚要唤时希雅已经启唇说道:“无色鱼只是其中的一种方法,并非一定要食之才可。”

希雅亦是不忍心,花花已经是伊芙琳的爱宠,怎可做此不义之事。

“典籍所载,无色鱼千年脱落下的鳞片亦可。”

阿修罗喜上眉梢,高兴说道:“这样无疑是最好的了。”

自然是最好的了,既不用伤害花花,也能够治疗皇后的病症,如此一举两得、两全其美之事,真是大幸。

解决了一件积压在心里的要事,阿修罗明显轻快了不少,晚间入睡之前,她特意真诚地向艾尔莎和伊芙琳道了谢,原因是伊芙琳听闻两人的难处后,大方的将花花这些年脱落的鳞片送给了希雅,还打趣道:“我说怎么花花明明最喜欢美人了,希雅它就喜欢的不得了,唯独不敢亲近你,原来是担心自己被你炖了啊。”

阿修罗已经恢复了长发,一头略带金色光泽的青丝被简单地束在身后,消去了男子装扮时刻意的一丝放旷,眉目清俊,五官秀质,气质清贵,也不失为一个美人。

伊芙琳说这话时全无别的心思,她和艾尔莎自然是相信阿修罗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所以才能够毫无芥蒂地说出,却是让阿修罗有些惭愧,是她心思不好了。

希雅再次郑重地感谢了两人,也感谢了花花,态度诚挚而诚恳,让艾尔莎和伊芙琳对她的印象更好了,纷纷觉得阿修罗寻了一个绝好的伴侣。

入睡时,阿修罗将装有花花鳞片的盒子送到希雅的手中,打开盒子,比水晶还要透明的鳞片出现在两人的面前,透白的色泽,极光滑的表面,一看便是极稀罕的宝物。

也是艾尔莎和伊芙琳对这些都不看重,巨龙往往收藏丰富,艾尔莎收藏也绝不少,伊芙琳并不在乎这些,若不是脱落下来的鳞片代表着花花的成长,留着也是纪念,便留存下来。如今有了用处,她们自然高兴。

“如今克洛伊之危暂时解除,却还是要防范一些,我们暂时离不开。”阿修罗缓缓说道,她看着希雅的眼睛,金色的眸中一片澄澈,藏在身后的手却微微攥紧。

至于无色鱼鳞片,她可以遣使冰晶鸟送往,速度极快,且极为安全,除却巨龙之外,没有谁可以拦截冰晶鸟,鳞片也可以准确地送达到伊里亚萨。

希雅略为思索,她对巨龙内部的事情不甚清楚,阿修罗不说,她也不问,一向如此的善解人意,只是想到母亲的病情,却是放心不下,于是问道:“要很久吗?”

“嗯。”阿修罗略为扭过了头,眉眼低垂,却又马上抬起,语气如常,说道,“这件事情有些棘手,却不是不能够办成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她抱歉地看着希雅,“可能要委屈你在克洛伊多待几天了。”

“怎么会是委屈呢?”希雅轻轻摇了摇头,“阿修罗你不应该这么想,以后更不应该这样想,我怎么会感到委屈呢?”

轻轻地叹息萦绕在阿修罗的耳间,她微微愣了一会,希雅已经轻轻直起身,一个温热柔软的吻就已经轻轻落在了她的额间。

阿修罗更愣了,摸着额间还存留着的感觉,随即忍不住倾身抱住了希雅。

希雅也回抱住了阿修罗的腰身,说道:“要小心。”

阿修罗一怔,有些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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