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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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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雪花并不大,星星点点落在地上就化了,湿漉漉的,汽车轮胎摩擦上去发出嘶嘶的响声。

隋心以为钟铭说的未删减版泰坦尼克是要在家里看,她以为他买了碟,要不就是网上付费,谁知竟然驱车一路开到一家电影院的地下停车场。

下车后,他拉过她的手走进电梯,金属门上映出两道模糊的影子。

隋心仰头问道:“午夜场?”

“嗯。”他低头看来,发梢落下来垂在眼前,一身的休闲装,令他看上去像是个闲人,闲散中还透着几分慵懒颓废。

“干嘛不在家里看?”

“没有那么大的屏幕。”

什么,他家里的屏幕还不够大么,都成家庭影院了。

可是转念一想,比起电影院,还是小多了。

然而让她诧异的是,他们没有去播放厅,交了钱后一路穿过宽敞的走廊,转而拐入一个相对狭小的走廊。

每走十几步就有一道房门出现,直至走到尽头,钟铭才停下脚步,拿出门卡刷了一下。

隋心好奇的张望着,门里透出柔和的光,屋子并不大,布局也一目了然,但对于容纳两个人看电影来说,已经足够空间了。

隋心皱了一下眉,走到屏幕前比了一下:“这不是和你家里那个一样大小么?”

钟铭已经坐进宽敞的沙发里,扫了她一眼没说话,脱掉大衣,拿起面前矮桌上的遥控器,按了几下,那屏幕就亮了起来。

隋心吓了一跳,屏幕里很快跳出一个个小格画面,供观众挑选。

这显然是提供给小情侣的私人影院,但严格来说,和家里的没什么不同,而且人来人往的,还不如家里卫生。

隋心走向沙发时,才发现这个沙发的座椅比靠背还要宽,令她足可以将两条腿伸长,当床一样靠躺着。

反而钟铭需要多加一个脚凳。

隋心刚刚调整好姿势,后背的靠枕就被钟铭拎走,放到自己身后,紧接着就伸长手臂,将她揽进怀里。

隋心一怔,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为什么他们要来这里。

她笑了一下,在那温热的怀抱里找到一个舒适的角度,发出闷笑:“咱们是在约会么?”

那气息拂过她的头顶,胸腔起伏,声音低沉:“真是迟钝,我以为已经够明显了。”

屏幕上出现片头画面,晃过字幕。

“没办法,认识太久了,一起做什么都觉得很自然,没想那么多……”

他轻笑一声,没有应,环过她的那只手臂扣在腰上,修长的指尖隔着她身上的毛衣轻抚着。

她觉得有些痒,一把按住那几根手指,他就不再动了。

晕黄褪色的画面浮出,船上船下的人彼此招手,送行,惜别。

船上的人露出喜悦的笑容,这是一艘在当时被誉为通往幸福的邮轮,意欲永不沉没,泰坦尼克更是用巨人泰坦的名字命名,那张船票价值不菲,所有登上船的人都因此而自豪。而它内部的奢华摆设和设计则大多模仿于凡尔赛宫,令富豪们趋之若鹜。

画面一转,是冰冷而深沉的海水,海底探测潜了下去,明亮的照灯也只能照到十几米的距离。

钟铭的声音这时响起:“事故发生时,头等舱和二等舱的人,只能感受到轻微的震动,以为只是小故障,只有下面船舱的才感受剧烈的震荡,第一时间感到危机,看到海水涌入。”

隋心应道:“富人们总是活的安逸,忘记了危机感。”

——

剧情在缓慢前进,未删节版交代清楚了剪辑版遗漏的每个细节。

两人也再没交谈,隋心看的专注,并没有因为已临近深夜而感到丝毫困顿,上一次看这部电影已经是五六年前了,那时候还没有未删减版,她在温哥华租了录影带,反复看了几遍,哭的稀里哗啦。

那段时光,如今已遥远的触不可及。

均匀而和缓的呼吸声自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颈子。

隋心小心的错开身子,回头看去,霎时间忘记了电影剧情。

钟铭侧着头静静地睡着了,浓密的睫毛盖住了那双深眸,光影略过挺拔的鼻梁,在脸上映出一座小山一样的影子,薄薄的唇边已经泛出青色的茬儿,蔓延至坚毅而向前微伸的下巴。

她轻轻靠过去,轻轻闭上眼,感受着他呼吸的温度,缓缓交融。

直到柔软的唇碰了一下,她抬眼,他依然沉睡,薄唇却勾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她笑了一下,回过身继续看电影。

不知过了多久,剧情已经进展到最经典的一幕,画裸画。

jack专注于构图上,他的天分毋庸置疑,直到笔触经过rose的胸脯,rose笑他脸红了。

jack警告rose不要笑,rose收起了笑容。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如海蓝宝,清澈透明,静静地注视着他。

直到镜头切到年老的rose,依然是那双眼,那样生动,却写进了沧桑,四周布满了纠结的纹路。

连她的声音也变得苍老。

字幕上划过这样一句:“那是我一生中最香艳的时刻。”

有一探索队的船员问:“你们做了吗?”

rose笑道:“抱歉让你失望了,jack是个很有素养的职业画家。”

——

隋心不禁屏住呼吸,空气静谧,无论是影片中还是影片外,整栋屋子里都洋溢着浪漫的气氛。

直到扶在她腰间的手,向上滑动,罩住那片起伏。

隋心倒吸一口气的功夫,下巴已经被他捏着转了过去。

刚刚睡醒糅着沙哑的嗓音响起:“那天你给我画画的时候,也在脸红。”

隋心眨着眼,下意识抿了一下唇,惹他低头去啄。

“那也是我一生中最香艳的时刻。”

她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背脊窜上一片战栗。

他的手已经穿过腰间,来到那里,轻抚着,揉着,像是在给猫抓痒。

空气中传来吮吻的声音,是电影中的rose正在吻jack的中指。

她的声音透着蛊惑:“.”

然后,她带着他的手,来到胸脯。

这大概是隋心记住的最后一幅画面了,那之后两人的激情画面,全部断片。

——

钟铭的吻已经堵了上来,掠夺席卷了她的所有呼吸,那灵活而不怀好意的舌尖四处搜刮,缠绕着她的。

那吻顺着面颊,滑向耳朵,埋进头发里,下滑至绷紧的脖颈,锁骨,来到起伏沟壑的胸前,随着她渐渐急促的呼吸,沉沦进那片温柔。

直到隋心抬手,将距离撑开。

“我要看电影。”

他不满的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迷蒙氤氲,舌尖缓缓划过润泽的薄唇。

“你看你的。”

隋心一阵好笑,又一次推他。

“你弄得我好热,离我远点。”

他似是一顿,不悦的眯了眯眼,进而从她衣服里抽出一只手,伸向矮桌上的冰桶,从里面摸出一块冰块。

然后,含进嘴里,咬住半块,递到她嘴边。

冰冷的触感在唇上融化,湿漉漉的,隋心立刻抖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刚要咬住,却不妨那衔着冰块的唇已经调转了方向。

冰块划出暧昧的轨迹,越过鬓角,耳垂,脖颈,锁骨,胸口,所到之处皆是颤栗。

隋心抬手去挡:“好凉!”

话音落地,那冰块就像是脱了缰,掉在胸口,顺着她挺起的曲线下滑,来到肚脐。

他的吻顺着追了下去,含住它,恋恋不舍的在那片肌肤上打转,热热的温,冷冷的冰,一时间冰火两重天。

她难耐的曲起双腿,抬高,去踢他的腰,却被他一手用力按住。

冰块已经掉在地上。

他皱着眉,握住她的脚腕。

“男人的腰不能踢。”

她穿了棉质的长裙,一路都是在打车,里面没有穿厚裤袜,柔滑的皮肤被他攥在手里,手指就像是黏了上去。

隋心挣了一下,挣不开,小心的掩着裙摆。

“女人的脚也不能随便碰。”她说。

但见钟铭微微挑眉,眼底晃过一丝兴味,随即就在她的瞪视下,伏下身子。

脚背上印上温热的痕迹,隋心一惊,要抽脚,却已经来不及了。

粗粝的指腹,揉着几个圆润的脚趾。

她抬脚用力去踢,却好像中了他的计。

转眼间,一只大手已经穿过遮遮掩掩的裙摆,直攻要害。

不会儿,蹬踹的双腿就渐渐夹紧,渐渐无力,虚软。

她的嘴被他堵住,细碎的呜咽自嘴角溢出,抵在他肩头的手用力揪住那片布料。

没多久,屏幕里传来一声巨响,“轰”的灌入耳中。

而她的身体也瞬间绷成一根弦,张着嘴,脑中一片空白。

冰山撞上了船身。

他也抽离了那只手,附耳低喃:“你……了。”

——

悠长假期,每一天都当是四十八小时那样过。

两人的合同眼瞅着就要到期了,每一天都有变本加厉的进展,挖宝一样的探索,隋心身上的敏感点,全被一一刨了出来。

唯独最后一步没有落实。

除此以外,钟铭也越发接地气起来,有时候早上晨跑时,还会带回小笼包和豆浆,隋心一边细嚼慢咽,一边把里面的葱挑出来,换来他用眼角看人。

有的时候,钟铭一整天懒坐在沙发里,陪她看着无聊的泡沫韩剧,她在拭泪,他在打哈欠,对着表监督半个小时以内麦当劳是否能将餐送到。

隋心笑他堂堂公司*oss,为了一张兑换券斤斤计较。

第一场雪开始融化时,太阳将冻雪照的晶莹剔透,钟铭晚上冲了两杯板蓝根,说是预防感冒。

隋心皱着鼻子喝了,刚要去漱掉嘴里的药味,就迎上他堵过来的唇。

一嘴的药味合着男人的气息。

——

大约是从没在同一屋檐下如此深度接触过,以前在温哥华偶尔一起过夜,两人都恪守着矜持,没有露出散漫的一面,如今却衣食住行混淆在一起,越发显露出彼此的小毛病。

钟铭早上醒来,趿拉着拖鞋,蓬乱着发,顶着一脸的起床气,直到洗漱完毕坐在桌边灌进去一杯咖啡,那脸色才会稍稍好转。

要是在这之前有谁惹了他,必定换来毫不客气的一顿奚落。

隋心有一天早上就领教过,公司来的电话,对方显然战战兢兢,钟铭沙哑而冷冽的嗓音,将对方的工作能力讽刺的一无是处,活灵活现的上演资本家。

咖啡下肚,脸上才浮现笑容,连“心心”也很会看脸色的靠了过来。

隋心望过去时,正迎上一抹和煦的笑。

她霎时无语。

钟铭从甩干桶里拎出衣服,一件件挂到阳台上。

一身浅色的居家服,脚上踩着深色的保暖拖鞋,头发蓬松的垂下,阳光洒下来,整个人沐浴其中。

隋心托着腮帮子看过去时,说道:“大老板竟然亲自晾衣服。”

钟铭扫了她一眼,慢悠悠回:“我从来没请过佣人。”

隋心不禁一怔,皱着眉仔细回想,这才突然发现到底哪里不对。

小时候在一起时,她不止一次的见过钟铭洗校服,晾衣服,围着洗旧的围裙下厨做饭,拖地,喂流浪猫。

那时候的他,再家常不过了。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眼中的他,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少爷,好像生来就是享福的,除了他手中的茧子。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连她的记忆都渐渐被篡改了。

她想了一下,觉得是他越发考究的穿衣品味,连袖口都用各式宝石定制而成。

钟铭理所应当的回了一句:“我是做珠宝的,我戴什么别人都会注意。”

男人佩戴珠宝的机会不多,所以只能在这些小东西上做文章,做活广告。

——

两人不仅在生活细节上有很多差异,在阅读品味上这种差异尤其明显。

除了坐在客厅里看片,隋心最喜欢的就是钟铭那间书房,整墙的书,她会好奇的翻看,坐在那张她最喜欢的红沙发里。

但是几天之中,那些厚重的封面看上去颇上档次的书堆中,渐渐掺入了她的言情小说和漫画。

她还买了一整套的渡边淳一,《丈夫这东西》、《男人这东西》、《女人这东西》、《欲情课》这一套四本摆在最醒目的位置。

钟铭头次主意到时,正在翻找他的工具书,修长的指尖划过一本本目录,指尖越过这几本时那双眸子也不经意的扫过,顿了一秒,又折回,浓眉微蹙,眸中闪过讶异。

抽出一本看了两眼,笑了。

——

看了一会儿,隋心喊他出去吃饭,他放下书走了出去,拖鞋无声的踩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静静地立在高台边,目光上下游移,追随着灶台边哼着歌扭着腰的身影。

直到她回过身来,叫了一声。

她被他吓了一跳。

“你走路不出声的!”

他勾起唇角靠过去,双手环紧,声音低沉:“即便是体形消瘦的女性,其体内脂肪量也比外形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男性脂肪量要多得多,外形肥胖。女人的身体就好比有一件天然斗篷包裹着似的,故而比男人更能抵御寒冷。但是登山的时候,男人总是抢着为女性背背包,进入雪坑里,也光顾着关心脂肪比自己多的女性冷不冷,将滑雪衣借给女性,或者脱下防寒外套披在女性身上,接过是自己先女性而死……”

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么一段话,隋心愣了一下,同时觉得耳熟,觉得他用这样一本正经的语气念出来,透着莫名的诙谐。

“你看了我的书?”

而且还背下来了。

他不答,手里捏了两把,像是在测量:“视觉上说,你应该属于体形消瘦的。可是手感上说,的确比我的脂肪多。”

像是为了更进一步的确认,那双手目的性极强的向脂肪最多的部位滑去。

直到她红着脸气喘吁吁的从他手里挣脱。

他才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没事儿人一样坐上高脚凳,享受午餐。

——

相比钟铭对她的阅读喜好的逐步了解,她对钟铭的了解仅仅在于努力阅读那些工具书,却一次又一次的翻白眼打哈欠结束。

不过钟铭不知道的是,她有的是比这套书更直白的,只是没有展现。

舒适的生活是会让人上瘾的,隋心待在这间屋子里的时间越来越多,直到晚上睡觉才回到对门,遇到于斯容时,她总是一脸古怪暧昧的笑。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睡了。”

隋心脸上微热,没理她的揶揄。

半夜两点多,她睡得昏沉,手机突然作响,将她吵醒。

迷迷瞪瞪的接起来:“喂。”

只听对面传来钟铭的声音,同样的沙哑:“我在门口。”

隋心一下子醒过来,坐起身。

摸黑走出去后,门扉开启,就见穿着睡袍的他,静静的立于黑暗中。

下一秒,温热的怀抱就罩了下来,他的声音里透着虚弱:“我的药吃完了。”

隋心知道他说的是抗焦虑剂,她记得他好久没有吃过了。

她下意识的抱住他腰身:“做噩梦了?”

他的头在她肩颈间轻点。

“能不能陪陪我。”

顿了一秒,她无声的叹了口气,将他拉进门里,一路走进卧室。

他一言不发,高大的身躯在黑暗中显得越发挺拔,自动自觉地上了床,沉入棉被,被窝里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隋心掀开另一边的被角躺进去时,他的手环了上来,声音也迎了上来。

“你被窝里好香。”

没有进一步的意思,纯属点赞。

撂下这句话,他就闭上了眼。

一夜好梦。

——

阅读品味的差异在第二天清晨再一次体现。

隋心在枕边放了几本书,很厚重,外面还用杂志纸包上一层书皮,很在意的样子。

这不得不引起好奇。

隋心醒的比较晚,已经九点多了,她还在被窝里寻求舒适的角度和姿势,懒懒的发出叹息,不愿太早结束睡眠。

直到耳边响起翻页声。

她揉了揉眼睛,看了过去,顿时惊醒。

钟铭正靠在床头,拿着她的枕边读物,面无表情的看着。

而且看那翻开的厚度,大概已经阅读过重要的地方了……

她一下子将书抢了过来。

“你怎么随便翻看别人的东西?”

钟铭静静地抬眼:“这套书有英文原版?中文版翻译的不太好。”

就这样?

看着他眉宇轻蹙的样子,隋心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抱怨翻译得太差,所以读不进去。

可是下一秒,他就补了一句:“不过我大致了解了,原来女人是这么想的。”

说话间,那双眸子慢悠悠的扫过她的脸。

隋心哀嚎一声,将被子拉高蒙住头。

这件事直接导致了钟铭阅读范围的开拓,不到一天,快递就上了门,送来一套书,隋心起初没当回事,以为又是什么管理类的,直到她不经意的扫过那书皮,瞬间石化。

书皮上清晰的写着一串英文《fiftyshadesofgrey》。

钟铭翻了两页,目光就从书中抬起,勾起一抹笑:“要一起看么,我可以口译。”

——

美好的日子总是稍纵即逝,即使一天当四十八小时过,也会飞快的自指尖溜走。

隋心裹着厚厚的毛外套出了门,要赶着去给客户给设计图,需要当面沟通。这是个急活,于斯容为了还人情而给一个设计师朋友收拾残局。

隋心和客户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沟通,直到客户满意,隋心揉了揉脖子准备打道回府。

直到出租车驶进小区,隋心下车,埋着头顶着风往前走。

不妨,一辆驶出的高级轿车却缓缓停靠在她身边。

隋心侧头一看,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讥诮冰冷的面孔。

“隋小姐。”

怎么,竟是钟政?

几年不见,钟政变化不可谓不大,越发深沉老辣,脸上写着“不好惹”三个字。

无事不登三宝殿,钟政一定是来找钟铭麻烦的。

“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你,好久不见。”

隋心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前几天听到钟铭讲电话提到什么签字,什么手续,估计指的就是工作上权利的交接,钟政八成是来要签名的。

钟政的声音却追了上来:“其实你的设计不错,如果你愿意,钟氏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隋心眉梢一跳,不提设计还好,一提就一肚子火儿。

钟政笑着补充道:“我是说,你卖给姚晓娜的那张。”

隋心冷冷的回:“请注意你的措辞,不是卖,是剽窃。”

“哦?”钟政反问:“难道你没有收钱吗?”

隋心噎住,她的确收了钱。

钟政继续道:“既然收了钱,就是卖。哪有花钱剽窃的道理?”

隋心吸了一口气,压着火儿,露出笑容时,声音已经平静无波:“钟先生,你真是我见过最无耻的商人,道理一套一套的,什么事在你这里都是正当的,都能洗白。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们给我上了宝贵的一课,也肯定了我的才华。只不过一张图而已,我输得起,也玩得起,自然也拿得出更好的作品,战胜我自己。”

话音落地,隋心抬腿就要走。

钟政在她身后说道:“可惜,你缺了东风。”

隋心驻足,侧首。

只听他道:“要是早两年,你没和我那个好弟弟闹分手,他还能借钟氏的名气把你捧红,就算分了你也已经名利双收。现在复合了,他却一无所有,你空有才华,却出不了头。”

钟政所言非虚,姚晓娜借了东风,又有一张图,如今已经炙手可热,钟氏自然花得起钱帮她请枪手代劳。抢手即便才华出众,也没有背景没有靠山,苦无出头之路,比起遥遥无期的等待漫长的冬天结束,给人当枪手赚来的丰厚酬劳,则更实在更实际。

但隋心更相信,纸是包不住火的。

她捏了捏掌心,深吸一口气,本想回头反击一句,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此时此地,她说什么,都不如静等现实狠狠的打他们一记耳光来的痛快,尽管那耳光也许要很久很久才能等到。

若非在楼下撞到钟政,单单从钟铭的神情来看,根本看不出有人来找过麻烦。

钟铭笑容不改,姿态闲适,仿佛并没有受到任何打搅,也不知是火候到了,还是已将大哥视为路人。

反倒是隋心,恶心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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