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倒是有……”
江芯想了想,把之前拖进黑名单的江绵给拖了出来。
“那还想什么,联系你姐姐。”
江泰和指手画脚惯了,想也没想就指挥她,“早点联系,咱们还能少受点气。”
不然天天早上都要听这群人来催收,迟早要神经衰弱。
就算没有心脏病,也早晚会被吓出来。
“好,但是……”
“但是什么?别犹豫了,现在多纠结一分钟,那些人就能多骚扰咱们一天!”
“好。”
江芯畏畏缩缩地给江绵发了消息,等了好半天,才等到那边的回复。
“我在安仁医院妇产科住院部,你来的时候问我住在哪个病房就行。”
她既没有拒绝,也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就好像她还是那个姐姐,永远高她一头,永远温婉如初,永远是在那里发光的太阳。
光芒真是刺眼。
“她答应了。”
江芯突然觉得疲倦,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争那么久有什么用?
现在他们心里放在第一位的还是江绵,不是她江芯。
即使她带来过那么多利益,他们还在考虑会不会影响江绵。
太无力了,这种感觉。
“你说得太直接了。”
在江芯离开后,文苑对江泰和小声说了一句。
“这还算直接?”
江泰和疑惑地看着她,“我就是让她问一问她姐姐,给我甩脸子的事我还没说什么呢。”
这烂摊子要不是江芯搞下来的,还和江家有联系,他都不想管了。
“少说几句吧。”
文苑看他犟得不行,索性懒得劝,说自己做饭去了。
生活习惯天差地别,父女俩脾气爆一些也正常。
但是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另一边。
江绵把手机放在被子上,看着墙壁发呆。
病房里安了空调,屋子里还算凉快,外面日头那么大,也不至于太闷热。
薄肆安打开病房的门进来了,见到他的时候,她把手机放在枕头边。
“怎么了?在病房外就看到你发呆了,想什么呢?”
他端着粥,在她旁边坐下。
“没什么,刚才江芯莫名其妙问我一些话。”
听到她提到江芯的名字,薄肆安眼神一闪,又很快收敛下去。
“问你什么了?”
他随口一问,“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江绵摇摇头:“没有,她就是想问我的病房在哪里。”
说着,她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好奇怪啊,江芯不是挺强吗,怎么突然欠了债呢?”
她垂着头,想不明白。
在她记忆里,江芯是个很有手段的女人。
抛开自己被她利用的怨恨来说,她能把江氏管理得井井有条,这样的头脑,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除非还有比她更厉害的人在背后操持市场,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她自顾自地思考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薄肆安的眼神。
薄肆安没有接话,看着她的侧脸,陷入沉思。
那些人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
看来这些人,还没有吃到教训。
“管她的,兴许没有什么投资头脑,把钱投进一支没什么盼头的股票了吧。”
薄肆安说着,把巧克力掰碎了混进热粥里,搅了搅,先自己尝了一口,感觉温度没那么烫,才给江绵送过去。
最近她喜欢吃的东西千奇百怪的,薄肆安光是想让她吃的下去都绞尽脑汁。
“好甜啊。”
江绵尝了一口,觉得还是很烫,便拒绝了他伸过来的勺子。
“总之,江芯那个事你别管她,要是给你借钱,你就当听不见。”
薄肆安一边吹着粥,一边叮嘱着她。
“这个我知道,我的钱不会落到他们手里的。”
从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只要那三千万还在她手里一天,他们就不可能放过任何和她有联系的机会。
“我不是怕你的钱被拿走,我是担心……”
薄肆安顿了顿,“我是说……我怕他们骗你。”
那个家好像没有给江绵带来什么情感。
她的温婉持家,她的善良,是骨子里自带的。
于江家那个泥潭而言,她就是淤泥里开出来的花。
“他们会骗我。”
江绵看他认真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就好像在那一瞬间,她看见薄肆安的脑袋上长出了一对狗狗耳朵,正因为想劝她又怕破坏她和家里人感情而垂着耳朵。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却明显感受到他一怔。
“他们确实想跟我借钱,但是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我说的是江芯欠债的事。”
江绵轻轻笑起来,目光狡黠,“所以明天需要委屈委屈薄先生,在护士台那边观察情况再出现喽。”
“你这个鬼灵精。”
薄肆安明白过来她打的什么算盘,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把粥给我吧,饿了。”
江绵软下声音,和他撒着娇。
据江芯的消息,他们明天会过来“看望”外孙,顺带来“看望”她。
刚好这几天都在床上躺着,没有活动,刚好可以趁这几个人过来的时候活动活动筋骨。
相安无事的一天过去,江绵睡了又醒,看到窗外的太阳,才意识到已经第二天了。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十点半。
估摸着那几个人应该要来了。
江绵躺回去,觉得自己疲倦得很。
桌上摆着薄肆安给她放的早餐,好像又热了一遍。
江绵摸了摸还温热的早饭,缓缓坐起来,拿过来吃了几口。
刚吃完,就看见一个护士站在门口:“薄太太,有人找你。”
“让他们过来吧。”
江绵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对护士点点头。
很快,江泰和夫妇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文苑抱着一束花,江泰和提着一个盒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
“小绵,听说你生了,我们来看看你。”
文苑十分自来熟地坐在她旁边,“现在恢复得怎么样?”
“挺不错的。”
江绵不咸不淡地应和两句,脸上写满了不乐意说话。
是他们让自己代替江芯出嫁,也是他们对江芯的欺压坐视不管。
“小绵啊,妈妈知道你还因为这件事和我们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