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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杯敬自己,一杯敬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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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队队长叫大丙,队员有匪爷、灰狼、新岩、皈依,队医是破刀,是宁波某医院的外科大夫。大家都叫他破大夫。

宁波报社派了个随行记者是个女孩子,因为人娇小呆萌,很像影视剧里漂亮的童养媳,大家为了逗她就叫她小媳妇。小媳妇外表虽然傻白甜,但是文章辛辣、手法老到,能直指问题根源,是现在满社会靠抄袭杜撰的记者队伍中的异类。后来听说因为个性太鲜明被报社排挤,气不过辞职回到杭州一个民营媒体工作了。

宁波队的到来让营地人气指数马上飙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互相认识介绍,北京队的和宁波队的以前一起出过任务,大家比较熟络,小料围着皈依一口一个“小姑”的套着近乎,所爱一边和大丙介绍情况一边调笑小媳妇,大石头和灰狼探讨着srt技术,虽然场面有些闹哄哄,但是感觉就像一家人春节聚会一样,没有陌生感,彼此间的距离很近很近。

巴特开始煮饭菜,新岩是在宁波某酒店做厨师的,也过来帮忙。看菜量可能不够,新岩又从车里拿了一些宁波本地的年糕和雪菜,做了一锅年糕汤。不多时一大桌子集合南北文化的菜做好了,大家围着桌子开始吃饭,所爱代表天全营地做了欢迎致辞,并再三强调大家吃好,要感谢巴特,巴特来了之后,后勤保障那是翻天覆地云云,一番表扬。

皈依是湖北人喜欢吃的辣一点,巴特做的辣炒包菜很对她的口味。

“这菜炒的和我姥爷炒的一个味道,我爱吃。”

“嗯,那巴特就是你姥爷,得叫姥爷啊”所爱挪揄道。

“那不行,我叫皈依小姑,巴特是她姥爷,我得差多少辈啊?”小料也在旁边添火。

“叫就叫,是吧姥爷?”湖北妹子的泼辣味道扑面而来。旁边众人也闹轰轰的起哄,巴特姥爷这个名字算是坐实了,后来巴特感觉姥爷是占大家便宜,就改名叫巴特老爷,这是后话暂按下不表。

晚上临睡时所爱扯着大嗓门喊道

“姥爷,明天晚饭你煮饭菜就好了,汤不用煮,我回来给你们做天全汤”

“好嘞,什么是天全汤?”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所爱吼了一声就不做声了。

小料和小白在帐篷里哧哧的笑。巴特隐约懂得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在吃着早餐,前指来电话告知离天全二十多公里的一个村庄有个老人突发急病,因为余震导致出村的道路塌方,车子进不去,需要天全这里派人把老人抬下山送去医院。

所爱简短的分配了任务,就带着大石头、小白、灰狼、匪爷几个人出发去救援,其他人各自去各自的学校做灾后心理辅导,小螃蟹在这次行动中显现了他天赋,跟孩子们在一起总是能把气氛搞起来,孩子们的积极的参加各种活动,慢慢的从地震带来的恐惧中走出来。

所爱带着几人到达救援地点,发现一堆人远远的站在塌方点外面,了解了下,老人的村子离塌方点有大约5公里,需要徒步上山把老人抬下来。几人拿好装备,当地的镇政府派了个向导带路,到了半山腰老人的家里。

生病的老人已经70多岁,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今天凌晨的时候突然喊肚子疼,儿女都在外地打工,还是同村的人过来借撮箕才发现,整个村子里都没有年轻人,才求助镇政府。人蜷缩在床上不停的呻吟。

几人见状马上做了个简易担架,抬上老人,直奔山下,山路崎岖湿滑,差不多过了三个小时,几人一边擦汗一边向山下望去,离塌方的地方大概有200多米了,几人松了一口气,这时有几个穿着xx救援队的人跑过来,接过他们的担架,几人也是累的瘫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缓了大半天,起身挪蹭到集合点,看见一群长枪短炮围着一个穿着xx救援队服装的人采访,说到兴起,这个人手臂挥舞,唾沫星子飞溅。第二天从新浪新闻上看到一则消息“xx救援队徒步五公里在灾区将一病危老人抬下山”。

巴特在营地准备好晚上的食材,中午简单的煮了面条与赈济队的一起吃完午饭,天气逐渐阴沉下来,不多时细雨落下,一个人无聊,踱步走到江边,发现有几个茶摊,天气不好,客人寥寥无几,挑了个靠近江边的摊子问一问,一杯茶10块,随意坐多久。要了一杯本地的绿茶,与开茶摊的老伯攀谈起来。老人很豁达也很健谈,退休之后在江边摆个茶摊打发时间。问老人这次地震对生活有什么影响,老人摆摆手:

“没得问题,就是有几家房子裂了,政府了派人看了,说给补偿,不给补偿也不怕,铲倒再盖起也不是啥子问题”

老人退休前是县中学的历史老师,很博学,天南地北,四川本地的一些趣闻老人讲了很多,四点,巴特要过去煮饭,就拿了10块钱给老人,老人挥挥手:

“算喽,你们来四川帮助我们,那个好意思要你钱哦”再三道谢带着些许不舍挥手告别老人。

傍晚,各路兄弟陆续回到营地,天空中飘着细雨,所爱几人今天体力透支人也显得懒洋洋,巴特在营地帐里把饭菜摆好问:“天全汤呢?”

所爱笑眯眯的对着小白一点头,小白掀开帐篷帘子,搬进两件啤酒“天全汤来喽”,一看见酒大家都兴奋起来,各自回到自己的帐篷把口盅拿出来,倒上酒。所爱端起杯子:“出勤期间不能喝酒,救援是个很苦很累的事情,任务结束喝点酒可以解乏,也可以宣泄下,放松绷了一天的神经。

怕汇报工作的时候说漏嘴了,我们就把啤酒叫天全汤”大家哄堂大笑,一起挪揄这几个家伙,也很敬佩大家苦中作乐精神。

中国酒文化博大精深,巴特姑且把喝酒分成以下几大类:

1、应酬类,喝酒的人是为了达成某种新的利益,而通过喝酒来联络感情。譬如接待、做业务等等。这种喝酒规矩多,讲究分寸。以利益交换为主。通常很少有人醉酒。

2、聚会类,喝酒的人基本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偶尔聚一下加深感情。可以喝的放松,以交流为主。一般会以放倒一两个人为乐趣。

3、小酌类,喝酒的人基本是好友或者是利益共同体,喝酒主要以思想交流为主,互相修正意识形态。基本上微醺即可。很文艺、很小资。

4、酗酒类,喝酒的人基本上借酒消愁,喝酒是为了逃避。哪怕一杯下肚也会醉,这类人喝的不是酒,喝的是忧伤。

5、麻醉类,喝酒的人劳累或者遇到什么惊吓,喝两杯酒宣泄下,这类喝的也不是酒,喝的是自由。

几杯酒下肚,气氛逐渐活跃起来,很快两件酒喝光了,小料说:“哎,汤买少了,我去买两件”,巴特说:不用。又从撩开帐篷又搬出来两件酒。大家欢呼。

渐渐的有人有了醉意,开始拉着身边的人讲着酒话,匪爷和小白开始勾肩搭背的喝酒,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引得大家不停的取笑他俩。谈笑中众人大醉。

一碗天全汤,天涯无忧伤,一夜醉酒,大家的感情拉的更近了。

巴特一直认为:中华文化主流是儒家思想,还有法、墨、道等杂家学说做辅助,而侠义就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清代文学家魏禧的一篇传记散文《大铁锥传》文中以细腻生动的手法,刻画了一位有识见、有气节、精武艺、识文墨,使用铁椎的大力士的“异人”的形象,描写出这样一个英雄人物,本可大有作为,在当时却所遇不合,无用武之地,只能去与响马决斗的可悲境遇,这就是侠。

三国中的关羽,被民间尊为“关公”。历代朝廷多有褒封,清代奉为“忠义神武灵佑仁勇威显关圣大帝”,崇为“武圣”,与“文圣”孔子齐名。我们拜关公,拜的是什么?拜的是义。

可是近二十年的唯金钱至上论一统江湖,谁如果再讲“侠义”都会被耻笑为“二逼”。

每个中国的男孩子都曾经梦想自己是个大侠,国家有难时挺身而出,抛头颅,撒热血,为国尽忠。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样的念头越来越淡泊,直至消亡,荡然无存。只剩下灌满酒肉的皮囊。

每个中国的女孩子都曾经想嫁给一个大侠,自己伤心或有难时,可以有一个厚实的肩膀依靠。同样随着时光流逝,女孩子心中这个大侠慢慢会变成一个年少多金的富家公子,甚至是富家老人。或者无奈的把自己变成个女侠。

前几天,重庆公交车坠江事件,如果乘客中如果有一个人能够挺身而出制止女乘客的撒泼耍蛮,悲剧也许就不会上演。

欲灭一国,必先灭其文化。这二十年来,我们丢掉的东西已经太多、太多,到现在已经丢得麻木了!

做民间救援的人不一定玉树临风,也不一定腰缠万贯,可能也很邋遢猥琐,可是在普通的外表下包裹着一个高贵的灵魂,因为这个灵魂深处存有正义。有这些人的存在,中华文化的侠义精神将永远传递下去。

举杯,一杯敬自己,一杯敬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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