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基没有错，同理，保护自己种族的永生之源，火神洛基更是有理有据，洛基不过是凑巧被夏基利用了而已，换做是谁都会憋一肚子火，夏基鲁莽的追击，致使这名精通变幻术的天才巨人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如果巨人种承认夏基的目的，或许艾格瑟会好受一些，偏偏出于外交的考虑，巨人种不得不牺牲夏基的名誉，挽回巨人种的和平。神灵一旦和巨人开战，输的一定是巨人。

艾格瑟恨无人知晓夏基真实的想法就妄下定论，明明夏基热爱自己的种族，为此才抢夺伊登的青春苹果，她只求为夏基正名，遗憾的是，至今的巨人对夏基，仍抱有极端的误解，对其的评价是“误入歧途的天才”。

齐格菲在艾格瑟的记忆空间里待了一段时间，出来后查看时间，已是16：50，申时的末尾。艾格瑟仍在昏迷当中，齐格菲提起冈格尼尔，想找突破点发动必死之枪。

艾格瑟的手指微微动弹，似乎要醒过来，齐格菲立即发动扫荡的暴风雨，远离艾格瑟，必死之枪弄死艾格瑟至少需要半分多钟，若是艾格瑟恢复神智、能使用恢复道具，肯定弄不死。

夕阳西下，幽灵漫步的齐格菲忽然向永恒之枪和神怒宝剑问道：“我说，永生真的那么好？”

回答齐格菲的仅有冈格尼尔：“世上没有永生。”

“神灵种不是有永恒的生命？夏基舍弃生命追求的，也正是神灵拥有的‘永恒’。”

冈格尼尔严肃地说道：“错了，奥丁时常对我说，没有哪一个神灵会是永恒不变的。不仅仅是神灵，天空、大地，哪怕是最初纳维亚大陆形成之前的混沌，终有一日会迎来他们的尽头。神灵固然有无限的生命，但他们会受伤，生命值的数值呈现零，他们亦会死亡，这一点上，世间万物都是平等的，绝无任何神灵能保证他能在万年之间经受战火的洗礼而存活，除非是系统的制造者，我们这些npc，谁都不能做到。”

网游世界，永远不存在“一的无敌”。任何数据，筋力、物理攻击、生命值，在达到100级、装备换上最好的之后，终归会达到一个顶峰，也就是所谓的“数据的极限”，即便是在同等级当中无人能敌，始终无法抵御多人的攻击，唯有落败的下场。

神灵不是永恒，夏基所追求的，完全是虚无缥缈的事物。但是那份勇气，那份心系同胞的心情，值得认同，夏基或许称不上英雄，可他绝不是罪人。

“任何生物具备人类思维的ai，都会做些了不起的事啊……”

……

酉时，18:35。

夕阳下山，天上一片红霞，无人生还游戏，接近尾声。

艾格瑟受到重创后，许久未来追击齐格菲，她折回小屋，准备拿一些道具来对抗齐格菲的枪。艾格瑟在那一刻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她必须要做点防范，她可不想再次被死亡所威胁。

齐格菲动用冈格尼尔的力量，关键时刻反戈一击，代价三天之内经验值冻结，齐格菲敢打包票欧若拉那边肯定是知道的，但愿她别再做傻事。

等海拉恢复实力后，问问她能不能抹除经验值的锁定，要是她不愿意帮忙，找赫尔莫德也行。

“结界逼近了……”

红色的结界逐渐接近海拉藏身的树洞，那两名骷髅战士达到时限而消失，齐格菲不能确定艾格瑟的具体方位，只能亲自冒险去把海拉接出来。

愿艾格瑟还躺在结界边缘数山羊。

齐格菲打开地图，他做好了标记，自动寻路，跑到树洞，庆幸的是幻影水晶还在，能确认艾格瑟没找到海拉。

齐格菲跳上树洞，击碎幻影水晶，里面黑洞洞的一片。

夜明珠呢？

齐格菲钻进树洞里，后颈上突然受到重击，他栽倒在地，某个娇小的少女跨到他的脖子上，似乎想努力地把齐格菲按倒。

遗憾，力气太小，连少女自己也意识到，齐格菲能把她掀翻，但她的心情格外轻松，因为来者是她认识的人。

“大哥哥，是你呀。”

“海姆冥界流行这样的欢迎仪式？”

海拉跳下来，取出掩埋起来的夜明珠，她不怕黑，常年待在海姆冥界，怕黑才奇怪。

“唔……你先披上这件衣服吧。”

照亮的树洞里，一丝不挂的海拉着实无法直视，齐格菲的意识海里毫无动静，说起来自打之前格拉墨喷血晕倒后就再无动静，莫非真的挂了？

齐格菲把改造成轻便衣服的空灵甲交给海拉，海拉嬉笑着说道：“比起害羞的大哥哥，还是脑袋炸裂时的大哥哥更可爱呢。”

“好好好，炸裂就炸裂，你先披上行不？”

衣服能达到海拉大腿的部位，齐格菲松了口气，正经地解释道：“外面艾格瑟布置了结界，正在压缩我们的逃跑范围，这里不能再待了，我带你继续往铁森林里逃。”

“好啊。”

海拉爽快地答应了，齐格菲想背起海拉，又觉得海拉下面全是真空很不妥当。魔法效果仅作用于海拉的外衣，她的内衣应该很安全。

齐格菲把海拉的内衣内裤外加长筒袜全部交易还给海拉，转身等海拉换衣服，海拉不知是不是有意而为，把衣服摩擦身体的声音弄得很大。海拉说她暂时不需要鞋子，反正是齐格菲带着她跑，没有必要。

“换好了，大哥哥。”

海拉微笑着解开齐格菲给她的衣服的扣子，打算把衣服还给齐格菲，不知为何只穿着贴身内衣的萝莉披着一件敞开的衣服更加少儿不宜，齐格菲赶紧让她扣上，没工夫瞎闹了。

背起海拉，齐格菲跳出树洞，晚上铁森林不冷，齐格菲余下的衣服能抗住，他开启自然呼唤和幽灵漫步，有寒夜之星宝珠的夜视，齐格菲能看清道路，不过短时间内怕是找不到类似的树洞。

“哦，海拉，有些事我要告诉你。关于你的父亲和母亲的身份。”

“你知道！？”

海拉不由得勒紧了齐格菲的脖子，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又马上松开。

“你的母亲叫做安格尔波达，是一名巨人种。我很抱歉，你的母亲已经逝世了。”

齐格菲低沉地说出他从艾格瑟那里得到的事实，海拉攥紧了齐格菲的衣服，齐格菲回头看了一眼，海拉虽然没到掉眼泪的地步，但也能明显看出她的伤心。

海拉和父母分离百年，感情较为淡薄，若是换做听闻耶梦加得和芬里厄的死讯，海拉可能就真的哭出来了。

“继续说吧。”

“你的父亲，是穆斯贝尔海姆的npc：洛基。”

“洛基？！他是我的父亲？！”

海拉失声尖叫，她和洛基见过几面，完全没体验到父爱，甚至可以说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记忆角落的人物，竟是她的生父。

海拉对洛基的印象不好不坏，只记得洛基的笑容很不怀好意，总像是在打坏主意，因此洛基在的神灵种当中关系很糟。

齐格菲也有种命运弄人的感觉，残破的净化器的一个部件似乎就在名为洛基的神灵手中，无巧不成书啊。

齐格菲又把艾格瑟复仇的真相告诉海拉，海拉倒是出乎意料的赞成艾格瑟的复仇：“换做是我，也会和她作出同样的选择。”

“你不恨她了？”

“恨啊，她的确欺骗了我，我为什么要因为夏基的死而愧对于她？”海拉冷冰冰地说道，“她战斗的理由无可挑剔，我反击的理由亦然，世界上任何一场战斗在结束之前都没有对错之分，只有决出败者的那一刻，才能知晓谁是错误的一方。”

得知生父的身份，海拉更不可能轻易就范，至少要告诉两位哥哥，至少要亲自见一面洛基。等到海拉知道洛基当年为什么抛下他们三兄妹，或许就真的死而无憾了。

海拉说的话挺有道理，胜者才有资格宣称光明站在他那一边。何方为暗，何方为光，在战斗打上终止符时才有明确的立场。

齐格菲能拯救的人，只有站在他这一端的，纵然艾格瑟的复仇不是毫无道理，他依然要毁灭艾格瑟而不是拯救，因为他选择要帮助的人是海拉，而非艾格瑟。

他一直是伪善者，更谈不上英雄。

“她还是移除了你的状态。”调节过后，冈格尼尔的声音又恢复了精神，“你的经验条锁定，转而由欧若拉承担。”

齐格菲苦笑，临行之前齐格菲好不容易说服欧若拉不替他承担伤害，但他说的只是不承担伤害，经验值锁定什么的，只字未提，挑字眼较真的话，欧若拉的行为实际上不违反和齐格菲的约定。

欧若拉这么做也是思虑再三才做下的定夺，她知道齐格菲要参加瓦尔哈拉武斗会，急需提升等级，怎能让经验值被锁定？她三天不获得经验值没什么大不了，齐格菲可是会受到很大的阻碍。

滴落者德罗普尼尔早已自暴自弃，不再管欧若拉这个不开窍的神灵。

齐格菲和海拉继续奔波，等待着艾格瑟最后的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