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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走到哪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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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昏迷了多长时间,当我眼睛再次睁开时,天色已经彻底转黑,房间内更是黑洞洞的,幽暗的很。

“警察呢?没有来吗?”我醒来之后,回想起晕倒时听到的声音,迷糊的思考着。

“好疼!”我沉浸在黑暗中,挣扎地要站起身体,右腿却忽的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想来是被棍棒打伤了。

“可恶!不知他们去了哪里?此地已经不能久留,若是等他们回来,我毫无还手之力,怕是又要受一番屈辱!”我忍着疼,心痛的想道。

“还有几天房租就要到期,这房间被砸了个稀巴烂,押金怕是要不回来了,此时离开这里正是时候。”我忍痛站起来,最终做出决定。

“还好,这痛虽厉害,但还能忍得住。”我用左腿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一挪步,一吸气,随后艰难地收拾了一下行李,身体晃动地向外面走了出去。

“手机碎了,电脑不见了,钱也被掏光了,只剩下这么一个行李箱,接下来去哪里呢?”我走出房间之后,站在大街上,顿时前所未有的茫然起来。

“总得找个地方休息会,日租房肯定住不起,网吧是一个好地方。”我思前想后,挪动步子向附近的一个网吧走去。

这家网吧,之前我曾来过一回,办过一个会员,因此当我出示身份证后,网管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终于将我放了进去。

“还好还好,看来过去做过唯一正确的事,就是办了这家网吧的会员,使得自己现在不至于露宿街头。”我自嘲道。

眼下已经是半夜时分,网吧内只剩下了通宵玩游戏的人,当我拖着行李,在走廊里挪动时,这些沉溺于游戏的人连脑袋都没抬动一下。

“还是网吧好,没有怪异的目光,更没有管闲事的人。”我曾想遮挡脸上的淤青,免得惹人注视,但在此却是多此一举了。

就这样,我一边缓慢移动,一边寻找可以好好休息的位置,终于在一个角落位置,找到了一台坏掉的电脑。

“维修中?不会有人过来打扰,好位置。”我将行李拖到这里,随后迫不及待的坐到了软椅之上,半坐半躺起来。

“网吧的椅子果然舒服,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我浑身酸疼,此时瘫软在这张软椅之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因为实在是太累了,我半躺在这软椅上,周围人玩游戏的叫喊声,鼠标的点击声,键盘的敲打声,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悠远,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我最终安稳的睡着了。

当我再次清醒时,网吧窗口传过来的颜色已经清亮,网吧内已经更换了一拨人,想来是早晨到了。

“还是很疼,但感觉起来,好像比昨天好了一些?希望没伤到骨头。”我用手捏了捏右腿,感觉着想着。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工作没有,住所也没有,也没有钱,看似是真的走投无路,不得不回家了。”我思考很长时间,却想不到一条好的出路。

昨天刚与公司的总经理闹翻,回去之后,就遭遇到他们设计好的骗局,搞得现在前所未有的狼狈,这可能是我人生最为悲惨的时刻了。

“半毛钱没挣到,还将值钱的物件丢光了,更是受了一身外伤,我这样万分狼狈的回去,家里人会怎么想呢?母亲固然会担心我,可是其他人呢?”

“我是出来挣钱还债的,断不可以这样回去!不能再让母亲伤心,也不能让过去看不起自己的人,更加看不起自己!”我思虑之后,咬着牙齿决定道。

“就是死!也要死在外面,只要不死,我一定会有出头的机会。”我紧紧的攥起拳头,开始考虑以后的出路。

“既然决定不回去,那就要先解决吃住的问题,住…以后可以小心地在网吧睡觉,吃呢?吃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此时,我身体活动不方便,不能出去挣钱,没钱就没吃的…。”

“对了!还有一大包方便面!若是省着点吃,应该可以支撑三四天,三四天之后,我这身上的伤痛好一些,就能出去打工挣钱了!”

“苦日子总能熬过去,天无绝人之路!”想通之后,我将箱子里的方便面包取了出来,随后扯开袋子,干嚼起来。这些方便面原本是我的晚餐,如今却成了我的唯一食物来源。

干吃完一袋方便面之后,我钻进厕所中,打开水龙头,将嘴侧对着流出的自来水,咕咚咕咚喝了一气。

“味道还行,若是不闹肚子,以后几天就喝它了,有吃有喝,人就死不了。”我对着墙壁上的镜子,看着脸上的瘀伤,试着挤出笑容。

“那伙人不知去了哪里?曼瑶?唉!恶妇人一个!不去想她了!”我使劲摇了摇脑袋,试着将不快的记忆忘掉。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两三天内,我便吃住在了网吧里,在换班值守的网管中,只有一个爱管事,当他试着将我往外赶时,我就打开一台电脑玩一会,玩不到半小时,就立刻将电脑关掉,这样一天下来,最多花费六七块钱,好在我会员中之前存有二十多块钱,足够几天消费了。

“年轻就是资本,肠胃好,肚子虽然疼了两次,但去趟厕所就好了,自愈能力也强,腿上的疼痛也轻了许多,估计再过一天,就能较顺畅的走路了。”三天熬过之后,我庆幸的想道。

这三天内,我发明了很多不同的睡姿,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做不到的,因此这三天下来,我的觉不曾少睡,只是方便面被吃完了。

“没有了方便面,该如何是好呢?要不,找同学借点钱,可是对方还以为我是骗子呢!”我发愁地想着。

“喂!网管!过来一下!这里都是什么味!”在我发愁之际,一个与我邻近的玩家突然站起身,捂着鼻子大声喊道。

网管听到喊声后,快速跑来,当听到玩家抱怨,立刻用不善的眼神向我这里盯了过来,我十分识相,立刻打开了一侧的电脑,打算再玩半小时。

“我在这当网管也有三四年了,还从未见过你这样在网吧吃住,却不玩电脑的人!我现在请你出去,立刻出去!”网管终于爆发出来。

“我是你们这里的顾客,你们没权利让我出去吧。”我强撑着面皮,回复道。

“若你想留在这,你至少应该回去将自己清洗干净吧,你的存在,现在已经影响到网吧的营业,请尽快出去,不然,我们就不这般客气。”网管紧皱眉头,威胁的说道。

“嗯?确实不好闻,罢了,也是时候出去了。”我听完话后,低头闻了闻自己,确实有种酸溜溜的气味,连自己闻着都难受。

“我现在就出去。”我露出讪讪的表情,随后站起身体,提着行李,第一次走出了网吧。

走出网吧之后,我面对着满街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一切陡然间变得很是陌生,很是冰冷,我不知向哪里迈开步子。

“要找一个管吃管住的工作,先将这最艰难的一段时间度过,只是…找什么样的工作呢?现在的重点,应该是什么样的工作会要我。”我现实的想着。

“管吃管住,管吃还得管住!餐厅的服务员,倒是可以应聘试试。”我自言自语着,随后提着行李,一瘸一拐的走在大街上,仔细查看着一些餐馆门口粘贴的招聘信息。

在这之前,我是不会考虑服务员这类工作的,但是,此一时彼一时,若是此时有服务员的岗位让去我做,我也会分外的高兴,这样一来,接下来的饭就有了着落。

“对不起,我们这已经不招服务员了。”

“我们这不管吃住,工资月结。”

“赶快离开!你这身上什么味!别将我们顾客熏跑了!”

“一边去,一边去!”

一路询问下来,我几乎是被赶了一路,始终没有一家合适的饭馆肯录用我,一个服务生的工作也这般难找,我心酸的已经不能再酸了。

渐渐地,夜幕再次降临下来,我蹒跚的脚步,在街上边走边停,试着以一种超然的心态,去观察身边过往的景象。

人流在街道里川流不息,有神色疲惫的夜归人,有嬉笑打骂的夜行人,也有浓妆艳抹的不眠人,形形色色,交织却不重合,孤自演绎着自己。

渐渐地,路上的人越来越少,熄灭的灯火越来越多,随着夜的加深,空气越发的清凉起来。

“今晚在哪休息呢?”

“公园里有一些小长凳,行李箱里面有一些厚衣服,将就着便能度过一个晚上。”我盘算的想着。

有了这想法后,我很快在附近找到了一个较宽敞的木凳,随后从行李箱中翻出来了一身厚衣服,套在了身上。

“竟比在网吧睡觉还舒服,早知是这样,我早就出来了。”我一边欣慰的想着,一边将衣帽扣在头上,果然又暖和了很多。

和着浓浓的疲乏之意,我的眼皮越来越沉,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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